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直隐藏鋒芒的廖海突然兇相畢露,他眼鏡後的雙眼,射出了極淩厲的光,他通身的氣勢也忽然展露而出,我能從中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殺氣,這才是真正的廖海,他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我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自然不會驚訝于廖海的改變,也不會懼怕于他的恐怖殺氣,面對他一句不容人抗拒的威脅話語,我毫不動搖,依舊保持着剛強的氣勢,即便我全身被綁,我也士氣盎然,我的目光如炬,直勾勾看着他,大氣凜然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要讓我怎麽個死法了!”
這一刻,我完全不再掩飾,直接與殺氣騰騰的廖海杠了起來,既然他逼我吃藥,我就不必客氣,我有理由因此而反抗爆發。之前我是找不到爆發點,所以不得不配合他演戲,現在有了這個矛盾點,我自然可以釋放自己,堅決不屈服。我就是要讓廖海覺得,我是因爲藥的問題才和他鬧翻的,這事絕牽扯不到銀狐。
廖海聽完我的話,明顯震怒了,我這是一點沒把他放在眼裏,甚至如此赤裸裸地挑釁他的威嚴,他當然不高興了,他的眼睛裏有烈火在燃燒,他的嘴角都抽搐了,他滿面兇光地看着我,随即輕輕放下了自己拿着藥丸的手,再沉着聲說道:“小夥子,我能理解年輕人偶爾的年少氣盛,但你再這樣下去,當真不怕小命不保嗎?”
看得出來,廖海的怒意幾乎已經到了極限,但他還在強忍着,他想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有選擇的餘地,如果我适當地收斂起自己的輕狂勁,答應吃下藥丸,他或許會留我一命,但我要是再這麽嚣張下去,那隻有死路一條。
我當然不會領廖海的這一番好意,相反,我還得好好利用這件事,徹底激怒廖海,我倒要看看,他這笑面虎能忍到什麽時候。我依舊保持着盛氣淩人的姿态,十分傲慢地對他說道:“不瞞你說,我還沒真怕過什麽!”
我以爲,我都這樣不客氣了,廖海應該就要爆發了,但沒想到,他聽完我的話,反而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他這笑聲跟他的怒火極其不吻合,聽的人真瘆得慌。笑過之後,廖海即刻又恢複了淩厲的面孔,他一雙滿含殺氣的眼死死地盯着我,随即,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這藥,你到底吃不吃?”
顯然,這是廖海最後的警告,我知道,當我再次拒絕之後,這個老狐狸必定就要出招了,而此刻,我全身還是被繩子五花大綁着,這種情況下,我不足以應付廖海的突然爆發。于是,我趕緊趁機醞釀着體内的力量,準備随時掙開繩子。在這個過程中,我還不忘保持傲然之姿,我的目光直直對上廖海充滿狠戾的眼神,臨危不懼的說道:“我也最後再說一遍,這藥,我蘇乞兒,不可能會吃!”
這一句話,我說得異常堅定,铿锵有力,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廖海聽完,身上的氣勢頓時洶湧爆發,他的眼睛都通紅了,他臉上的肉都在跳動,他看着我,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道:“像你這種不遵守命令的人,我盛世不要也罷!”
看廖海這架勢,他似乎就要對我動手了,像他這種殺手,都喜歡一招就将人置于死地,若我直愣愣的受他一招,必定會沒命活。所以,我在他動手之前,也就是他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便拼盡全力,悶聲一吼,狂暴地将捆在我身上的繩子掙脫了開來。
一擺脫繩子的束縛,我立即将醞釀好的力氣集中到了手掌,再迅速地朝着廖海的胸膛一掌拍去。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眨眼之間,前一秒,我還被五花大綁着,但下一秒,我已經掙脫了繩子,并以迅雷之勢對着廖海出擊了,這一突兀的變化,讓廖海始料未及,他怎麽都想不到,我竟然會如此迅速地出手,我不不光是言語上不停地頂撞他,行動上更是毫不客氣,這讓廖海無比的震驚又相當的憤怒。
按照常理來說,我的出擊如此出其不意,而廖海又處于情緒的震動中,他應該是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就被我命中一掌的,但,我終究是小看廖海了,他即使情緒再激動,再感覺意外,但他的動作卻毫不遲疑,他隻是随意的将身子往側邊一閃,就分毫不差的躲過了我這迅雷一掌。
這一下,輪到我震驚了,我知道,廖海武功深不可測,要是他對我有絲毫防備,我都不可能偷襲成功,但現在,他對我明明一點防備沒有,我出擊又那麽迅速,他卻還是輕而易舉地避開了我的攻擊。這家夥的敏銳性,果然是強到不可想象。
而,就在我驚愕之時,廖海已經回過身來,他用那充滿殺氣的雙眼瞪着我,沉聲低吼道:“我好心同意收服你,你卻想殺我?”
說這話的時候,廖海的眼神裏除了濃濃的殺氣,還有明顯的不敢置信,在他看來,我似乎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他廖海好心好意接納我,我卻不識好人心,反過來要殺他,這一點,令他極其不可思議。
我聽到廖海的話後,猛然就回過了神,現在已經到了危機時刻,我半點分心都不行了,我一定要集中全部的精力,來應對廖海這隻老狐狸。面對他的控訴,我隻覺可笑,這家夥的虛僞程度,可以和他的“廖仁堂”一比了,我都不屑跟他虛與委蛇,直接淩厲地反駁道:“少在這惺惺作态了,我如果不動手,難道乖乖站那讓你殺嗎?”
說完這話,我立馬蓄積起了全身的力道,準備迎接廖海憤怒一擊。我想,即使廖海再沉得住氣,這個時候也該爆發了,他應該會立即對我發起進攻的。但沒想到,我又錯了,廖海這老家夥,竟出乎意料地将頭轉向了門口的方向,并憤然大吼道:“銀狐,你給我進來!”
聽到這話,我的心遏制不住地便猛突了一下,廖海的這一舉動,真的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忽然有些亂了,接下來的一切似乎不可控啊!
幾乎廖海的話音剛落下,銀狐便打開門走了進來,她那張千年不變的冷漠臉,在看到裏面的情形後,不由就現出了一絲茫然之色。她看到我的繩子已經掙脫了,大概應該猜出我和廖海已經撕破臉了。但問題是,她不知道我和廖海具體是什麽情況,我跟她之前商定的計劃裏,也沒有關于我如何應對廖海這一細節,我隻說了,我會盡我所能從廖海手中拿到解藥,可是此時此刻,我顯然還沒有完成任務,而她卻被廖海突然叫了進來,這使得她完全不明所以。
廖海見到銀狐,頓時不客氣地對她叫嚣道:“你看看你帶來的是個什麽人,竟然想殺我?”
聽到廖海這麽說,我的心更慌了,我原以爲,之前我把戲演得那麽逼真,那銀狐應該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廖海再怎麽也不會把我的反常與銀狐聯系起來,但是,廖海這隻老狐狸竟然在我爆發的第一時間就把銀狐叫了進來,他不急着收拾我,反而想看看銀狐對這件事的态度。看樣子,他是有些懷疑銀狐了啊!
更蛋疼的是,銀狐壓根不知道我有保她的打算,我事先并沒告訴她,我會配合廖海演戲,讓廖海相信她,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是我對廖海隐瞞我和銀狐合作的事,是我一心想讓銀狐脫離這事的責任,可事實卻沒有按我的預想走,廖海這人太精明,我一爆發,他就懷疑上了銀狐,這真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如果這時候銀狐露出了任何一點蛛絲馬迹,那我剛剛爲她做的豈不都白費?
不行,不能讓銀狐露出破綻,爲了讓銀狐清楚我們現在的情況,更是爲了讓她不出現纰漏,我趕緊趁着銀狐未回答廖海的話之前,率先對着廖海猖狂大吼道:“你以爲,就憑她這樣一個小女人,真能将我制服嗎?我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就是沖着你來的!”
我的這話意思非常明顯,就是銀狐這女人也被我蒙騙了,我特意假裝被她制服,然後過來襲擊廖海,這樣一來,銀狐的責任就撇清了,雖說,憑廖海的精明,他不會輕易相信我,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心裏很清楚,眼下情況已經非常不妙了,廖海的實力似乎遠超我的想象,我很有可能敵不過他,或者說,我随時都可能會成爲他的甕中鼈。這種情況下,我絕不能再拖銀狐下水,盡量能将她甩多遠就甩多遠。即使幫不到她,我也不想害了她。
銀狐聽完我的話,瞬間皺緊了眉頭,她很驚訝地看向了我,滿臉的不可置信。她這反應應該是發自心底的,不過也不至于引起廖海的懷疑,畢竟,要是銀狐真被我騙了,有這樣的震驚也理所當然。
不過,爲了确保老狐狸能夠信任銀狐,我緊接着又對銀狐狂妄地叫喊道:“看什麽看?就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當真以爲老子打不過你嗎?我不過是想借你的手,帶我過來殺了這個老狐狸!與其讓他不停地派人來殺我,我還不如直接将他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