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儒雅紳士倜傥不羁的蔡烨,突然表現出了狼的野性,這逆轉,讓我狼狽的吃了一癟,更讓我大跌了眼鏡,我沒有想到,他這樣一個書生似的海歸,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實力。
之前握手,他是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用了力道,才讓我蓦然吃痛從而無力還手,我隻把那看成是挑釁,他最多也就力氣稍微大點而已,但我依舊認爲他不過是一個出國留學的書呆子,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會出言威脅他,想讓他知難而退。可是,我哪裏能想到,這家夥分明是個練家子啊,他這一腳簡直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力道極大,動作威猛,瞬間就把我踢出内傷了。
這個蔡烨,不光外形滿分,氣質滿分,才華能力滿分,就連武力,他也高超,他這就是一個完人啊,難怪,他的傲氣是那麽的渾然天成,難怪他能毫不把我放在眼裏,即使他老爸被我吓退了,他還敢上門來挑釁我,敢約我的女朋友,原來,他是有絕對資本的,他真的在各方面都壓下了我,我好像已經無言跟他叫嚣了,我唯一可以跟他抗衡的,也就是我的家世。
正當我想到這的時候,蔡烨竟跟會讀心術似的,他腳踩在我身上,厲聲對我道:“蘇炎,你給我聽着,我不管你什麽身世背景,不管你和媚兒多麽相愛,我都勸你,趕緊和媚兒分手,因爲,我回來了!”
話音一落,他便從我身上移開了腳,然後,他徑直轉身,回到了車上,在我都沒反應過來之際,他已經發動了車子,飛馳着離開了。
車子帶起的灰塵,撲灑到我身上,讓我整個人更加的落魄,我躺在地上,忽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沒錯,我有顯赫的家世,有堅強的後盾,但拿掉這東西,我個人竟是如此的孱弱,面對蔡烨這樣一個對手,我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我那麽痛恨這個情敵,那麽想把他踢飛,但到頭來,被踢飛的卻是我自己。這一刻,我受傷的不隻是身體,更是自尊和靈魂。
蔡烨,他摧殘了我的靈魂和身體,我卻隻能眼睜睜看着他潇灑離開。這種無力感,真的讓我崩潰。
我傍晚還跟胡媚兒保證,以後的日子絕對無憂,誰知道,晚飯剛一吃完,麻煩就來了,并且,蔡烨這個對手,是絕對的強大,他不畏懼我的家世,他有完美的外形和能力,他還有着和胡媚兒珍貴的回憶,他的優勢太多,讓我相形見绌。我這一回的危機感,真的很濃烈,我倒不是怕他殺我滅我,我就怕他把胡媚兒給搶走了,更怕自己在他手底下輸的慘烈。
忽然間,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起身,我目光暗淡的看了看胡媚兒的小别墅,看了半晌,我才灰溜溜地離開了綠園小區。
我一個人晃蕩在沉沉的夜色裏,腳步遲緩,頭腦遲鈍,内心沉重。不知覺間,時間已經來到淩晨十二點,寝室這時也閉門了,我回不了學校,便在附近的賓館住下。
開好房,我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去灰塵和髒污,洗去疲憊和煩躁,洗去不堪的印記,洗完澡,我便躺上了床,一個人安靜的思考着。
今天在蔡烨手上吃癟這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就當吃了個啞巴虧,但這不代表,我會放過蔡烨。他是一個勁敵,不好對付,但我卻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對付,我一定要清除這顆眼中釘。要不然,他就會死死纏住胡媚兒,雖然說,我比較确定胡媚兒對我的感情,我知道她不會輕易變心,可是,蔡烨這個人實在太不同凡響,他也許會利用各種能利用的資源,把胡媚兒釣上手,他的個人條件太閃亮,讓我不得不産生危機感,我必須要趕在他計謀得逞前,将他的行動扼殺。
但問題是,我該怎麽對付他。我的第一想法是,找張怡幫忙,可這個想法很快被我掐滅了,我是真不願屁大點事就找家長,這感覺就像是我又回到了從前,以前我被同學欺負,總是找我媽,我凡事依賴我媽,從而釀成了我越來越懦弱的性格,現在,我變了,變狠了,變得不懦弱了,那麽,我還有什麽理由一有事就去找張怡?
我又不是遇到了生死危機,隻不過是遇到了一個強勁的情敵,這種事,最好還是靠我自己解決,要不然赢都赢得不光彩,隻是,通過今天和蔡烨的一番較量,我個人和他真是沒法比,我又怎麽去解決他?
繞來繞去,我又繞回了原點,我真的是有點蛋疼了,正當我再次灰心時,我突然想到,我不是還有一群兄弟嗎?他們也是屬于我個人的勢力,我有問題完全可以和他們一起解決,對,就是這樣。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找上了黃琨,我沒有拐彎抹角,劈頭就問他:“你對蔡家少爺蔡烨了解嗎?”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想要對付蔡烨,必須得先了解他,黃琨畢竟是本地人,蔡家又是本市有名望的家族,黃琨或多或少對蔡烨有點了解。
隻是,黃琨轉着眼珠想了半天,也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他老實的回答我道:“關于蔡家,我知道一點,他們算是本市數一數二的貴族,不過,這個蔡家少爺,我知道的并不多,他很早就出國了,我對他不熟悉。怎麽了,炎哥,你打聽他幹嘛?”
聽完黃琨的回答,我心裏不禁黯然了半分,這個蔡烨,夠有本事,也夠神秘,我想要了解他,很難。不過,再難,我也還是要對付他。我也沒有隐瞞,直接對黃琨道:“這家夥在打媚兒的主意,我必須要給他一點教訓!”
聽到這,黃琨當場就火了,叫道:“我靠,他哪來的膽子啊,敢打嫂子的主意,直接幹他丫的!”
黃琨算是我最親近的兄弟,他當然知道我的家世有多強大,關于李鋆潇的死,他必定也知道和我有關。所以,在他看來,我就是至尊王者,他對我比從前更加尊重更加敬仰,他也覺得,這世上就沒我解決不了的事,因此,即使對方是蔡家少爺,黃琨也認爲不足挂齒,該幹就幹!
不過,我肯定不會這樣輕視蔡烨了,他絕對是一個不容小觑的對手,我不能盲目對付他,必須要慎重。于是,我讓黃琨去查查蔡烨,摸索清楚他的行蹤,然後再作打算。
黃琨領命,立馬去照辦了。
随即,我跟胡媚兒碰了面,一見到她,我便開門見山,直接表明我的意思:“媚兒,我不希望你跟蔡烨有牽扯!”
胡媚兒聞言,不由的露出疑惑之色,問我道:“怎麽了?”
我反問道:“你不知道他是蔡偉朝的兒子嗎?他對你有企圖啊!”
我以爲,胡媚兒聽到這個,就會立馬把蔡烨當做弼馬溫,可誰知,她竟然一點不在意,她很輕松地對我說道:“這我知道,我正想和你說呢,他昨天告訴我了,他就是那個要和我訂婚的蔡家少爺,不過,他也說了,他就是想請我吃吃飯,見見面,他原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現在知道了,他是不會亂來的,他尊重我的選擇!”
果然,蔡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當着胡媚兒的面是一套,背着她又是一套。他隻有在我面前,才會露出真面目,在胡媚兒那兒,他就扮演一個體貼入微的鄰家小哥哥,蛋疼的是,胡媚兒竟然還相信了他的鬼話。
按理說,胡媚兒不至于那麽傻,她之所以這樣,必定是蔡烨的道行太高深,很容易就會迷惑胡媚兒,更主要的是,她和蔡烨有過一段無可替代的珍貴回憶,回憶裏的蔡烨,是胡媚兒最依賴的人,因此,她對蔡烨有先入爲主的好感,她絕不會輕易懷疑蔡烨的人品。
我當然不會讓胡媚兒這樣傻下去,無論如何,我都要揭穿蔡烨的真面目,絕不給他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我深深地看着胡媚兒,十分鄭重的說道:“媚兒,你清醒一點,蔡烨這個人不可信,他是騙你的,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把你泡到手,你别被他給迷惑了!”
胡媚兒聽完,依舊一臉無所謂,道:“怎麽可能,他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就算他對我有意思,也沒用啊,我愛的是你,我對感情是很專一的,你就不要多心了!”
看來,胡媚兒這腦子輕易是不會開竅了,沒辦法,我隻得對她加重語氣,強硬道:“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想你和蔡烨一起,我不喜歡!”
既然胡媚兒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就挑明了跟她說,我在吃醋,我不容許她和别的男人牽扯不清。我的态度,十分霸道,不容置疑。
這是我第一次以這麽兇惡的語氣和胡媚兒說話,胡媚兒似乎很不适應,她怔怔地看了我半天,然後才沙啞着聲音問我道:“你這是在命令我嗎?”
看得出來,胡媚兒也有點生氣了,我知道,我這種方式是有點極端,我怕再這樣下去,我和胡媚兒就要鬧出矛盾了,這就正合了蔡烨的意,我當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于是,我趕緊放軟語氣,對胡媚兒柔聲說道:“沒有,不好意思,我話說重了!”
胡媚兒這才緩和了臉色,她爲了安撫我,又一次對我保證道:“恩,蘇炎,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和他有什麽,你放心好啦,我隻把蔡烨當成哥哥,我們之間絕不會發展成愛情!”
胡媚兒的語氣很誠摯,亦很堅決,她都跟我這樣保證了,我再說什麽,也隻會顯得我無理取鬧,我隻能對她道了一聲:“好吧!”
簡單的兩個字,我說的特别艱難,我其實不願就這樣妥協,可我又能說什麽呢,在胡媚兒心裏,蔡烨大方又寬容,而我,已經開始不可理喻了,我越說蔡烨的壞話,胡媚兒就越會認爲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我即使心裏再憋屈,也隻能閉嘴了。
現在,我愈發迫切的要對付蔡烨了,我沒法強迫胡媚兒什麽,隻有掐斷蔡烨對她的攻勢。
和胡媚兒分開以後,我立刻就撥打了黃琨的電話,嚴肅地叮囑他,務必快點查到蔡烨的下落,我要搞死他。
黃琨回答我的隻有三個字:“沒問題!”
然而,一天時間過去了,黃琨帶給我的,隻有遺憾。在第二天晚上,我和黃琨十來個要好的兄弟,聚在酒吧的包間,沉悶的喝着酒,大家個個繃着臉,神色抑郁。黃琨的臉色最沉,他悶着頭喝了幾杯,然後才對我道:“炎哥,對不起,你交代的事情沒有辦好!”
我擺擺手道:“不怪你!”
我确實不怪黃琨,可因爲這事,我足足焦慮了一天,我本打算加快步伐,快一點對付蔡烨,但最終,我連他的人影都找不到,這感覺着實憋屈的緊,我無處發洩,唯有借酒澆愁。
過了一會兒,黃琨又接着道:“說來也奇怪,這個蔡烨,太神秘了吧,我讓人四下打聽,最後不僅查不出一丁點他的底細,就連他的行蹤,也完全探聽不到,好像他根本不在這城市似的,要不是你說他回國了,我都不敢相信他回來了!”
黃琨這話一說完,小矮子突然接了一句:“這家夥不會是知道炎哥要找他麻煩,吓的躲起來了吧!”
其他兄弟聞言,紛紛贊同小矮子的觀點,大家都覺得,隻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爲什麽找不到蔡烨的蹤迹。
我放下了酒杯,正色道:“不可能,蔡烨這個人,沒那麽簡單!”
這話,我說的十分沉重,我很清楚,蔡烨越是神秘,就越難對付,我原想先了解他,再對付他,可現在看來,别說了解他,我就連占據主動都難了,我連掌握他的行蹤都做不到,何談給他深刻的教訓。現在,恐怕隻有胡媚兒,才能聯系上他,但我絕不可能利用胡媚兒引出蔡烨,那樣太說不過去了。
越想越頭疼,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但,就在這時,突然哐當一聲,包間門被人強行推開了,随之而來的是一道淡淡然卻又吊炸天的聲音:“聽說你們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