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鋆潇這話,我的腦袋突然嗡的一下,瞬間轟鳴了,我仿佛看到了一副最恐怖的畫面,畫面中的我和皮皮,真的就被李鋆潇埋葬在這了,而許墨,落到了比之前更慘淡的下場。
這是我不敢想的結局,可偏偏,事實就擺在我面前,我終究是着了李鋆潇的道了,他之前讓邪影拖住皮皮,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爲了什麽擒賊先擒王,不是爲了方便他來對付我,他所謂的拖住皮皮,原來是在等待着他的大軍到來,他從一開始,就故意和我說着廢話,想着拖延時間,以便他的大部隊及時趕到。他之所以一直自信滿滿,也就是因爲他早已規劃好了一切。
恍惚間,我全身都有點無力了,一顆心也墜入了深淵谷底,我這一回真的是自掘墳墓,送上門給李鋆潇埋葬了。
皮皮聽完李鋆潇的話,也是徹底被堵住了,他再也說不出霸氣側漏的威脅語,他的眉頭越擰越緊,嘴裏還不由地嗫嚅着:“大意了!”
很顯然,皮皮對于眼前的變故,也是無計可施了,我們現在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甕中之鼈。
我身邊的許墨,當然也清楚了我們的處境,她忽然看向了我,帶着不安和愧疚對我說道:“蘇炎,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許墨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她的語氣充滿了感激,更帶有深深的歉意,她沒想過我會救她,所以對于我的到來,她很意外也很感動,但陷入這種境況,許墨除了擔憂就是内疚。
說實在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再一次冒險救許墨,從李劍飛當衆表白許墨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在心底發過誓,從此和許墨隻爲陌路,恩斷義絕。我也一直都在朝着這個方向走,能不和她牽扯就不和她牽扯。上次從一個醉漢手上救她,也純屬巧合,那是我要利用她引出李劍飛,所以順便救了她。
而這一次,我跑來救許墨,并不是我一時腦子熱,而是我經過三思之後的行爲。
經曆過幾件事以後,我其實對許墨已經沒有仇恨了。那晚我引出李劍飛,對李劍飛下了無數刀子,是因爲許墨的幫助我才完成了我的報複。昨天我和李劍飛大戰,許墨又不顧一切幫助我,甚至爲了救我,她竟豁出去答應李劍飛的無恥條件,雖然最後她也沒幫到我,可她的那一份心,我卻記住了,我對她的恨,也漸漸消失了。
今天中午,我完全是巧合地在學校附近的街上看到了她,她一個人走在路上,神色暗淡,無精打采,看起來是那麽的孤獨落寞,我見她那麽黯然,心裏也不好受。當時,我一直在不遠處看着她,我也一直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和她說話,把話聊開。
如果我主動去跟她說話了,那我們兩個似乎又要糾纏不清,恩怨不斷了,可是我心底裏又有一個聲音,讓我跟她好好聊聊,把過去的往事都說清楚。
我一直覺得,在我媽那件事上,許墨是有苦衷的,隻是我從沒給她機會解釋。而昨天和張怡聊了一下之後,我發現,我媽這人絕對不簡單,她隐形的力量很強大,強大到我無法想象,可這樣問題就來了,既然我媽這麽厲害,那爲什麽當年光頭男幾個小流氓都能綁架她,甚至因爲這幾個小毛賊她都坐牢了?
這事越想越不對勁,或者說,當年的事我了解的十分片面,也因此,中午看見許墨的時候,我突然很想上去和她說清楚,隻不過因爲某些顧忌而踟蹰不前。偏偏,就在我糾結之際,突然來了一輛面包車,把許墨給帶走了,老天似乎給了我一個答案,讓我要繼續和許墨産生糾葛,它幫我做了選擇,一次又一次的巧合,給了我和許墨各種契機,我們之間,仿佛存在着某種孽緣,剪不斷,理還亂。
而現在,因爲這孽緣,我好像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可這能怪許墨嗎?不能!怪我自己?不,我不後悔,我不後悔自己救了許墨,如果我不來,許墨一定就慘遭那些人蹂躏了,我這一生,最看不慣的就是猥亵女人的行徑,所以,這件事,我管到底了,至于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我隻能說,天要亡我!
沉吟了許久,終于,我還是對許墨說出了:“沒關系!”
說完,我扶着許墨站穩,然後松開她,自己上前一步,直面李鋆潇,铿锵有力道:“李鋆潇,你這是什麽意思,仗着自己人多嗎?”
或許,這就是所謂垂死的掙紮,我即使内心絕望的緊,但我也不能因此輸了底氣,這是我最後的資本,之前在包間,我從李鋆潇的話裏也聽出來了,他對我的家世有所顧忌,那麽,我何不憑此狐假虎威呢,說不定還能尋到一線生機。
李鋆潇就停在我們身前不遠處,他冷冷地看着我,挑釁道:“對,我就是仗着人多,怎麽樣?”
皮皮聽到李鋆潇這嚣張的話,終于忍不住開口叫道:“既然你人多,那就不要玩陰的,咱們約好地點,幹一場大的,如何?”
聽得出來,皮皮也是在用他的方式,尋找生機,他想激将李鋆潇,光明正大的幹一場,隻可惜,李鋆潇壓根不吃這一套,他聽完,不假思索諷刺道:“你這瘸子,想得倒挺美,現在你們已經是我的甕中之鼈了,你們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剛才你們不是很狂嗎?想廢了我嗎?來啊?”
李鋆潇這人本來就賤,現在有了外面的大軍保障,他更是賤到極緻了,無時無刻都表現出了欠揍的表情,讓人牙癢癢。
我看着李鋆潇那賤樣,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這種時候,根本不能硬拼,一旦開戰,我和皮皮一定會被他的兩百大軍淹沒,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忍,我咬着牙,對李鋆潇憤憤道:“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廢話了,給個爽快話,你到底想怎樣?”
李鋆潇聞言,臉色突變,眼眸兇光立現,他狠狠地瞪視着我,目眦欲裂道:“想怎樣?我不是說了嗎?我要你們死!”
這當然是預料中的答案,但我沒有辦法了,隻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對李鋆潇威脅道:“殺我?你敢嗎?你應該知道我的家世,你要動了我,下場一定很悲慘!”
李鋆潇聽完我的話,邪惡的笑了笑,然後陰冷着臉對我說道:“哼,現在跟我說這些還有用嗎?老子原本确實打算放你一馬,可你自己不識趣啊,主動送上門,還挑釁我,想廢了我,要是我今天不把你的命留在這,我以後就不要在江湖上立足了!”
說完話,李鋆潇的臉都猙獰了,他原先是忍得膀胱幾乎要爆炸,才終于忍住不找我報仇,而我卻不識好歹,又來挑釁他的威嚴,甚至讓他的安全受到威脅,他哪還能放過我,新仇舊恨一起算,他不管怎樣都要殺了我。
我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沒用了,看來今天真是在劫難逃了,我的身體仿佛有蟲蟻在噬咬,感覺很不舒服又很不甘心,我最後看了一下眼前的形勢,身後是兩百大軍,身前是李鋆潇和邪影,我們是腹背受敵,想要從這逃出去,幾乎不可能,主要是有了我和許墨這兩個拖累,根本就不能想着逃跑。三十六計,走已經不是上計了,那麽,還剩一計,擒賊先擒王,隻有擒住李鋆潇,我們才有可能活着出去。
想到這,我立即把目光投向了皮皮,用眼神示意他,對李鋆潇出手。
皮皮領會我的意思,他片刻不猶豫,立即就沖向了李鋆潇。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皮皮再也沒有任何實力的保留了,他瞬間就爆發了自己全部的力量,隻爲一舉拿下李鋆潇。
但,李鋆潇似乎早有防備,他在皮皮出動的一瞬,就已經迅速的退了開來,與此同時,他的貼身保镖邪影朝着皮皮迎了過去,擋住了皮皮對李鋆潇的攻擊。
李鋆潇退到一邊,不忘得瑟了一句:“哼,早知道你們會來這一招!”
說完,他忽然仰起脖子,朝着外面大吼道:“來人啊,把這瘸子給我拿下!”
命令一下,頓時間,外面就呼啦啦地沖進了一堆人,一起朝着皮皮進攻。
這些人都不是蝦兵蟹将,而是李鋆潇手底下的大将,他們都經曆過血雨腥風,亦有一番實力,最主要的是,他們人多,這麽一大群人一起對皮皮發起兇猛進攻,皮皮雖然厲害,但也受不住這樣多人的圍攻啊,沒多會兒,皮皮就敗下陣來了,被對方給擒獲了。
看到皮皮被擒,我心底裏最後一絲希望的火光也徹底幻滅了,我終于感受到了最深刻的絕望,整個人猶如墜入冰窖,從内到外都冷凍了。
這時候,李鋆潇帶着昂揚的姿态走了過來,他一邊朝我步步逼近,一邊兇狠地道:“你們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竟然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不給你們點厲害看看,真不知道老子姓什麽了!”
說話的同時,李鋆潇的殺氣也蓦然迸出,他仿佛要吞了我一般,朝我淩厲逼來。
許墨見狀,竟不顧一切站了出來,擋在我身前,對李鋆潇喊道:“李爺,禍是我惹出來的,李劍飛也是因爲我出事的,你有什麽,都沖着我來,我可以對這事負責,讓我照顧李劍飛一生都可以,求你放了蘇炎吧!”
爲了保我,許墨又一次豁出去一切了。但,李鋆潇不是李劍飛,他不僅不在乎許墨,反而對許墨滿腹怨氣,他聽完許墨的話,忽的就加快腳步,上前一把抓住許墨,往旁邊用力一甩,并罵道:“你個臭婊子算什麽東西?老子抓你隻不過是想出口惡氣,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李鋆潇力氣很大,一下就把許墨給甩到了牆角,許墨柔弱無骨的身子砰然摔倒在地,發出了一聲悶響。這響聲不大,卻震動了我的心,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痛了下,我的拳頭,緊緊捏起,我紅着眼,沖李鋆潇大聲咆哮道:“是個男人,就不要對女人動手!”
這一刻,我感覺有一股氣血湧出,那是一種極緻的憤怒,對于李鋆潇的卑鄙惡劣行徑,我恨到了骨子裏。
李鋆潇見了,不由的發出一聲冷笑,他站到我面前,趾高氣揚道:“怎麽,你還想繼續打抱不平嗎?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要英雄救美?告訴你,今天你們一個也跑不掉,本來我還想直接把你們給結果了,現在看你和這女人都這麽在乎對方,那我也就陪你們好好玩玩了。”
說完,他立馬指着許墨,對他的一群手下吩咐道:“誰能看上這貨色,直接給我上了她!”
李鋆潇的這話,就像是興奮劑,立馬引得他那一群手下激動萬分,他們全都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朝許墨沖了過去。
這幫衣冠禽獸,一點人性都沒有,他們全都跟饑渴了萬年一樣,一到許墨身邊就開始掀她的衣服,對她瘋狂猥亵。
我看到這一幕,身體裏仿佛有個炸彈在爆炸,我幾乎是扯破了嗓子大喊道:“都給我住手!”
我的聲音,震天動地,響徹整個大廳,震的那幫畜生全部停了下來。李鋆潇看我這樣,甚是滿意,他微笑着對我說道:“怎麽了?生氣了嗎?”
這就是李鋆潇給我的折磨,他不想讓我直接死,他要讓我在死前狠狠地痛苦一番。
如果可以,我倒甯願他對我動手,也不想親眼見證這幫孫子玷污許墨的畫面,我受不了這樣一幕,我也絕做不到視若無睹,我看着李鋆潇,咬牙切齒道:“廢你兒子的人是我,你要報仇找我就行,他們都是無辜的,請你放過他們!”
李鋆潇聞言,笑意更深了,他笑着搖頭道:“不不不,直接殺你的話,太便宜你了,我要的就是慢慢折磨你,那樣才好玩,也隻有那樣,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
說完,他又偏過頭,想再次對那幫衣冠禽獸下令。
我不等他開口,直接一個箭步,朝他沖了過去,并咆哮道:“我跟你拼了!”
我的怒火,徹底燃燒了我,如果能夠同歸于盡,我一定會跟李鋆潇玉石俱焚,但現實終歸太殘忍,我和李鋆潇的實力差的太大,我都沒靠近他,他就已經伸出了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讓我瞬間就陷入了癱軟的狀态。
我掙紮無用,用手去掰他的手也無力,我連呼吸都呼吸不了了,感覺很痛苦很窒息。
李鋆潇掐住我就跟掐一隻小雞似的,把我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他猙獰着臉,對我兇狠道:“不自量力的東西,就你也配跟我鬥,你也不看看老子是幹什麽的,老子混江湖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你這靠家裏混迹的雜碎,你有什麽本事啊,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說着,李鋆潇的手中還隐隐加大了力道,我被掐的白眼都翻出來了,整張臉脹紅,呼吸也幾乎沒有了。
一邊的皮皮見狀,立馬掙紮着大叫道:“姓李的,你趕緊放了蘇少爺,你知道他什麽身份嗎,你要傷到了他,你一百條命都賠不起!”
皮皮現在的狀況也很不好,他身受重傷,還被繩子五花大綁,又有好幾個人一起抓着他,任他再掙紮,也掙紮不動。
李鋆潇瞥了皮皮一眼,忽然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更用力的掐着我,邊掐邊道:“不用再威脅我了,我知道蘇炎的來頭不小,我本想息事甯人,但你們偏偏要咄咄逼人,你們一定要自尋死路,就不要怪我無情,我今天就是要告訴你們,我李鋆潇也不是好惹的,把我惹急了,别說一個小小的蘇炎,就算是皇帝老子,我都能把他幹死!”
李鋆潇這話,狂妄到無邊,霸氣到了頂點,他的那幫手下聽了,都不由的心生敬仰,簡直如看神靈一樣看他。而我在他手上,已經奄奄一息,我仿佛踏入了鬼門關口,看到死神在向我招手。
但就在這時,一道特别不一樣的聲音突兀燃起:“一個小小的地頭蛇,好大的口氣呀!”
随着這聲音而來的,是一道高挑的身影,她站立在酒吧門口,宛如大将軍一般英明神武,霸氣非凡。她,是張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