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蘇炎,用盡了許墨一生的感情!
許墨骨子裏其實是一個比較冷淡的人,她對誰都沒有過銘心刻骨的感情,她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對誰動過心。那一次李劍飛當着全校的面公然表白,許墨也隻是有一點點感動,她以爲李劍飛爲她受了傷,所以打算給他機會,交往試試看。但顯然,許墨對李劍飛并沒有什麽愛,更談不上感情深刻。
事實上,唯一會幹擾許墨情緒的人,就是我,隻不過,許墨一直覺得是因爲愧對我,才會總想着幫我,她并不明确自己對我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然而,此時此刻,她看到我的一瞬,心裏直接噴薄出了所有的情緒,她終于感受到了那一種深入骨髓的感情,這一份感情深刻地敲擊着她的靈魂,讓她感受到了最大的驚喜和意外。我還是那樣,穿着簡單的休閑裝,高高瘦瘦,頭發清爽,面容清隽,我和從前沒什麽不同,但在這一刻的許墨眼裏,我俨然就是全世界最帥的男人。
我就像是火熱的太陽,讓深陷冰窖的許墨,感受到了極緻的溫暖,她的冰山被融化,她在最冷的時候,看到了最熱的我,所以,她有了镂心刻骨的感動。
同樣的,我在這一瞬,内心也掀起了劇烈的波瀾起伏,踢開門,首先撞入我眼簾的,是許墨衣衫淩亂被幾個男人上下其手的畫面,這個畫面是觸及我從前陰影的逆鱗,是我最不可忍受的一幕。然後,我又看到了許墨的臉,她整張臉都爬滿了淚水,我從來沒有見過許墨哭成這樣,更沒有見過她恍若失去了一切般的絕望和痛苦,這一刻的她,就好像是一個受到了極大創傷的孩子,卸下了所有堅強,肆無忌憚地宣洩情緒。
她叫出我名字的時候,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驚喜,還帶着濃得化不開的感情,我看到這樣的她,心裏确實有所觸動,仿佛其中一根最柔軟的琴弦,被輕輕撥動,同時,内心的驚濤駭浪也被掀起,我的胸腔又湧出了劇烈的情緒,如同氣壓過大,馬上就要爆炸的鍋爐一樣。一瞬間,我的眼睛就紅了,我的牙齒快被我咬碎,我緊捏着拳,沖着那幾個狂徒,嘶聲怒吼道:“你們這群畜生!”
幾個彪悍男,早在我踹開門喊住手的時候,就已經停止了動作,現在又聽到我一聲震吼,他們不由自主的就挺直了身,做好了戰鬥準備。
而李鋆潇,他原本正站在一旁欣賞許墨痛苦恐懼的神情,那個女人越絕望,他就越有快感,他心中憋着的恨意也漸漸得到釋放。可就在他感到痛快淋漓的時候,門被踹開,我突然出現了,伴随而來的還有許墨的一聲‘蘇炎’。
這兩個字,在李鋆潇的心裏直接産生了毀天滅地的效果,他在一瞬間就湧出了無數情緒。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如果可以,李鋆潇真的想在第一時間就将我碎屍萬段。但理智告訴他,要鎮定,要看清形勢,要捋清頭緒,他對我雖有極緻的仇恨,但他也清楚,我惹不得,正因爲這樣,他才會把恨意發洩在許墨身上,但他怎麽都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時候送上門來,他定定地注視了我好一會兒,才咬着牙問道:“你就是蘇炎?”
我依舊緊握拳,倏然轉頭,看向了李鋆潇,疾言厲色道:“是我,你是李鋆潇吧?”
李鋆潇見我承認,眼中的厲色更甚,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瘋狂跳躍,恨與怒幾乎沖破了他的身體,他拼力将那一股情緒壓制,然後沉聲開口道:“知道我是誰,你還敢送上門來?”
我以同樣狠戾的目光怒視李鋆潇,聲色俱厲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跟你那陰險的兒子一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鋆潇聽到這,頓時暴跳如雷,他再也沒法壓制那一股怒火了,直接轟然大吼道:“你他媽還敢提我兒子,姓蘇的,你真以爲我李鋆潇是那麽好欺負嗎?”
李鋆潇話一說完,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我們家蘇炎就是覺得你好欺負呢,怎麽樣?”
這是皮皮的聲音,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從後面走來,最後停在我的身邊。
李鋆潇見到這個一瘸一拐的人走近,他當即便明白,這就是打敗他得意幹将黑白雙煞的死瘸子。立即,李鋆潇便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他以十分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皮皮。
皮皮的身形瘦弱,又是瘸子,李鋆潇怎麽都無法把他和高手聯系起來,但黑白雙煞又是确确實實敗在他手上,所以,李鋆潇不得不重視這個人,他凝緊眉,狠狠地注視着我們,兇神惡煞道:“你們以爲,我會怕你們?”
李鋆潇的聲音暗沉而渾厚,語氣裏有種陰森森的意味,顯然,他有他的底氣,也有隐藏在底下暗潮湧動的恨與怒。他的話說完,那幾個彪悍男立即站立在了李鋆潇的兩旁,蓄勢待發。
我紅着眼,盯着李鋆潇,一字一頓道:“我不認爲你會怕我,我廢了李劍飛,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我也一直在等着你的報複,我知道你一天沒報複成功,還會繼續報複,你有什麽招數,都盡管沖我來,我願意承受。但我沒想到,你今天竟然不找我了,而是拿一個無辜的女人開刀,你,太卑鄙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眼裏有恨意,有怒意,有鄙夷,也有深深的失望,是對這個地下皇帝的失望,我以爲這樣的人物,至少是個枭雄,不管多大的仇恨,都該明刀明槍見高下,然而,他卻小心眼到對一個女人進行報複,這樣的行爲,實在太可恥,他根本就不配做一個老大。
李鋆潇聽了我的話,他的眼睛也紅了,仇恨的光芒從中射出,他指着許墨,厲聲低吼道:“她無辜?這一切不都是這個婊子惹出來的事嗎?她就是一個狐狸精,我把她千刀萬剮都不爲過。至于你蘇炎,我确實想要你血債血償,隻可惜,我低估了你的家世,我知道你有一個了不起的背景,一個讓我惹不起的背景,我承認,我沒有能力找你麻煩,但我卻有能力拿許墨這婊子開刀,這事,你管不了,你也沒資格管!”
我目光一寒,無比淩厲道:“這事,我管定了,并且,我還要你爲你的行爲,付出血的代價!”
李鋆潇聽到我這話,隐忍的情緒頓時如洶湧的潮水,劇烈翻飛。他拼搏奮鬥這麽多年,如今登頂爲地下界的王,他本該擁有無上權力,可以肆意指揮江山,但此時此刻,他的尊嚴再三被我踐踏在腳下,他兒子的仇恨還壓抑在心中,他縱使有再大的忍耐力,也已經無法忍下去了。他帶着滿身戾氣,對我發出了威厲殘暴的聲音:“蘇炎,原本,我是顧及你的家世,不想再找你麻煩了,可是,你偏偏不識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我今天就要讓你有來無回!”
這一刻,李鋆潇俨然化身成了地獄閻羅,他抛開了一切束縛,徹底豁出去了。
他不仁,就别怪我不義,我絕對無法容忍他綁架侮辱許墨的行爲,于是,我也沒再啰嗦,直接對身邊的皮皮吩咐道:“皮皮,看你的了!”
皮皮聞言,咧開嘴笑了笑,随即,他徑直邁開腳,一邊折起了自己的襯衫袖子,一邊悠悠對李鋆潇說道:“姓李的,我不是警告過你事不過三嗎?你怎麽還這麽不乖呢!”
李鋆潇看皮皮走了過來,他半分沒有松懈,立即厲聲下令道:“給我上!”
幾個彪悍男得令,立馬拿起房間裏正在裝修用的鐵鏟,鐵錘,電鑽各種器具,朝着皮皮攻擊而來。
皮皮這時候也已經折好袖子了,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就站在原處等着那群家夥沖來。
隻可惜,這些人就是所謂的雷聲大雨點小,他們一個個手拿武器氣勢洶洶,但打起架來,完全沒多少真實的技術含量,尤其是相對皮皮來說,他們簡直遜爆了。
來一個,皮皮幹倒一個,兩一雙,皮皮幹倒一雙,沒幾下,那些彪悍男就全部被幹倒在地。
皮皮掃除完這些攪屎棍,我立馬就走到了許墨身邊,給她松綁,再幫她把衣服弄好。
許墨到現在還沒有回神,她一直都在看着我,從我出現看到現在,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就是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幫她整好了衣服,就扶着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許墨的精神很恍惚,腿也發軟,站起身後,她幾乎整個人都依偎在我身上。
這時候,皮皮也來到了我身邊,他盯了盯站在角落邊的光杆司令李鋆潇,對我說道:“怎麽處置這老家夥!”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道:“廢了他,讓他以後沒辦法害人!”
我的聲音很冷,語氣很硬,對于李鋆潇,我本是沒有什麽仇恨的,我廢了他的兒子,他找我報複也在情理中,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綁架許墨,甚至讓他的手下強暴許墨,這事徹底超出了我的底線,讓我忍無可忍。
皮皮聽完我的話,也略顯興奮,他立馬應承道:“好叻!”
說着,皮皮就開始摩拳擦掌,朝着李鋆潇笑呵呵地走過去。
李鋆潇已經失去了屏障,他的窩囊廢手下全倒了,眼下就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不過,他似乎并沒有緊張害怕之色,相反,他的眼睛裏那種狠戾的光芒愈發兇殘了,他渾身的戾氣也更重,他陰森森地盯着我們,發出了極其詭異的聲音:“你們終究是太嫩了,以爲我李鋆潇就是這麽好對付的?今天是你們自尋死路,那我就讓你們的屍骨埋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