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仿佛有千裏眼一般,竟能穿透一切看出胡媚兒小别墅裏面的情況,他是說,在别墅裏,除了胡媚兒,還有其他人?
不可能啊,這棟别墅一直都是胡媚兒獨居的,怎麽會有别的人?但是,看皮皮這樣子,又不像是開玩笑,他的語氣和表情都非常認真。
轟然間,我的心猛地突突了兩下,神經線緊緊繃了起來,我很嚴肅地盯着皮皮,小心翼翼道:“你說的是真的?”
皮皮點點頭,依然是帶着深沉的語氣,鄭重道:“嗯,我們來的時候,裏面就已經有人了。”
一聽到這話,我再也無法淡定了,心都快跳出了身體,我瞬間就意識到,胡媚兒有危險了。别墅裏提前進了人,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李鋆潇派來的,他明着對付不了我,就給我來陰的,他這是要對胡媚兒下手了。
想到這,我立刻轉身,往别墅沖去,一邊跑,我一邊對皮皮喊道:“走,去救人!”
我的聲音融入了浩渺的天際,我的人已經以風速沖到了别墅門前,我非常緊張地按響門鈴,同時用手狠狠地敲打着胡媚兒别墅的鐵門。
不一會兒,胡媚兒就從别墅裏出來了,她穿過小院落,飛快的來到鐵門前,然後打開鐵門,走到我面前,驚奇道:“你怎麽回來了?”
我雙手按着胡媚兒的肩膀,心急如焚道:“你沒事吧?”
胡媚兒汗顔:“我在家能有什麽事啊?”
一聽到這話,我緊繃的神經頓時松懈了,身體都開始發軟了,但心裏還有些後怕,我盡力地讓自己平複一下,然後才意識到,我又被皮皮耍了?
立刻,我就回頭看了下,我發現,皮皮竟然還在一瘸一拐慢悠悠地往這走,感覺就像是散步那麽悠閑。
我都無語了,這家夥開玩笑都不分輕重的嗎,我沉吟了片刻,随即對胡媚兒柔聲道:“那沒事了,皮皮那家夥跟我說你家裏有别人,我怕你有危險!”
胡媚兒聽完,猛然一驚,道:“他怎麽知道?”
頓時,我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我秉着氣,問道:“真有人?”
胡媚兒點頭道:“對啊,我爸媽來了,在裏面等我,說找我談點事,事都沒開始談,你就來了!”
這一下,我算是徹底放松了,這一驚一乍的,差點讓我的小心髒超負荷了,看來,皮皮沒有騙我,隻是我自己太過于敏感了,一聽到有人就以爲是李鋆潇複仇。幸好,什麽事都沒有,我松了一口氣,對胡媚兒笑道:“哈哈,你沒事就好,那就這樣吧,你進去跟你爸媽聊,我先回去了!”
胡媚兒看我這麽緊張她,她都不由露出了感動的笑容,她緊緊地抱了我一下,然後說道:“路上小心!”
說完,她就回了别墅。
我看到胡媚兒進去了,這才轉身離開,皮皮這時候也來到了我的身邊,他對我問道:“事情咋樣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他埋怨道:“我不是叫你救人嘛,你怎麽走這麽慢,還好裏面的是媚兒的父母,要是壞人就出事了!”
皮皮聽了這話,很不樂意的反駁道:“你不知道我腿腳不利索啊,你跑那麽快,我哪能跟得上!”
我聞言,隻想呵呵一聲,他之前制服斷指男的時候,那飛奔的速度比閃電還快,我當時可是親眼所見,他還敢拿他的速度說事,他的瘸,根本一點不影響他的速度,除非,他是故意不快。想到這,我突然有點恍然了,我看着皮皮,驚愕道:“你知道媚兒沒有危險?”
皮皮很輕松地說道:“對啊,我雖然知道别墅裏有人,但我又感受不到任何的殺氣,所以,我基本确定别墅裏的人沒有危險指數!”
聽到這,我再次表示無語了,我很無奈地對他道:“那你剛才還神經兮兮的說什麽不好,大驚小怪的,搞得我以爲有什麽糟糕的事!”
皮皮無辜道:“是你說的她就一個人住啊,我又發現了裏面有人,這不就認爲有情況咯,不過,我知道那不是什麽壞人,我隻是以爲是哪個小白臉在她家,給你戴綠帽呢,這畢竟是你的家事,我不好摻和,我的任務隻是保護你安全!”
我聞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皮皮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啊,怎麽就這麽不正常呢,我真覺得他的腦結構和凡人不同,我跟他溝通起來,有點累。我回望了一下胡媚兒的别墅,然後對皮皮說道:“我們走吧!”
接下來,我們有了一長段時間的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是無聲的走着,一直到走出了綠園小區,來到那一條林蔭路,我才開口,對皮皮問道:“對了,皮皮,你是怎麽知道别墅裏有人的呢?”
聽到這話,皮皮的嘴角不由地勾了勾,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他忽然擺出了一個十分裝逼的姿勢,并發出了意味深長的聲音:“高手的直覺,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是不會懂的!”
好吧,我果然遇到了一個外星人。
不過仔細一想,皮皮雖然動作語氣誇張了一些,但他的話好像不無道理啊,難道,所謂的高手,真的能感知到常人所無法感知的細微異常?
我興緻一起,忍不住繼續問皮皮道:“高手真有這麽厲害嗎?”
皮皮見我感興趣,立馬擺正了姿勢,仰頭望天,以莫測高深的姿态對我解釋道:“那是當然,不然怎麽能稱之爲高手?所謂高手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是最基本的自我防護意識,凡是高手,必定是能輕易感覺到周圍一切風吹草動,尤其是武力值練到一定境界的高手,感知能力更強更敏銳。你以後要學武了,也需要打開自己的感官,在平常之中發現不平常。”
被皮皮這麽一說,我對高手的境界更加向往了,這真的就是非凡的存在啊!當危險來臨之際,高手竟能未蔔先知,預先感知到危險,還能輕易應對。而我這種毫無武力的,遇到危險隻能是後知後覺,再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唉,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我啥時候也能成爲這種高手啊?
當我正滿心幻想的時候,皮皮突然一臉嚴肅,眯眼望向前方,接着說道:“比如現在,我就能感受到強烈的殺氣!”
皮皮這突如其來的話,瞬間就把我拉回了現實,我整個一激靈,連忙轉頭,警惕地觀望四方。
但,看來看去,我也沒有看到半點人影啊,什麽危險的氣息,我更加沒有感受到,難道皮皮又騙我了?
我帶着疑惑,望向了皮皮,不過,他卻沒有看我,他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嚴肅,望着前方,随即,他倏然開口,淡淡說道:“别躲躲藏藏了,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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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胡媚兒的小别墅,客廳内。胡媚兒正和她的父母坐在沙發上,談事情!
胡山榮夫妻深夜造訪,當然是有緊急的事情。李鋆潇現在已經明确警告了胡山榮,讓胡媚兒遠離我,否則,要是胡媚兒受到牽連,他可不會管。胡山榮自然是擔心胡媚兒的安危,才會迫不及待地跑到這來。
坐定以後,胡山榮也沒有任何寒暄,直接開門見山道:“媚兒,你跟我們回家吧,這段時間,你都不要和蘇炎再接觸了!”
胡媚兒一聽,頓時急了,她很不悅地對胡山榮說道:“爸,你什麽意思,你不是答應不再幹涉我感情的事嗎,難道你又要軟禁我不成?”
胡山榮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也不想啊,但沒有辦法,蘇炎惹了多大的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把李鋆潇的寶貝兒子給廢了,你覺得李鋆潇會放過他嗎?你要繼續跟蘇炎在一起的話,你也會很危險,我可不允許你出什麽事,所以這次你必須跟我回家!”
說到最後,胡山榮的語氣已經變得不容置疑,在這件事上,他必須強硬,再怎麽,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身處險境。
胡媚兒聽了這話,趕緊解釋道:“蘇炎不會有事的,他家裏關系很強,請了個高手保護他,就在今晚,還有一幫人偷襲他,但他們都被暗中保護蘇炎的人給吓跑了,李鋆潇根本就對付不了蘇炎!”
胡山榮聞言,不禁冷冷一笑,他看着胡媚兒,循循善誘道:“媚兒,事情沒有你看到的這麽簡單,對于李鋆潇這個人,你還是太不了解了,他處事非常謹慎,并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今晚那什麽偷襲,也許隻是他的一個開胃菜,他能想出無數種對付蘇炎的方法,蘇炎逃得過一次,不代表他能一直逃過李鋆潇設下的埋伏,他早晚會出事的!”
胡媚兒聽完這一番話,心裏也難免緊張了一些,她知道她爸爸沒有騙她,李鋆潇就是一個可怕的老狐狸,誰得罪了他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胡媚兒不由的爲我擔心,即使知道有皮皮保護,她也隐隐有憂慮。但,我越是有危險,胡媚兒就越不可能離開我,她從和我交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跟我風雨同舟的準備,她絕不會扔下我自己去躲災禍。于是,她直接對她爸堅定道:“蘇炎身處危機當中,我就更應該陪在他身邊,同甘共苦,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
胡媚兒的性子非常倔,這點她爸媽都知道,但他們還是要堅持不懈地勸解她。胡媽媽聽完胡媚兒的話,立即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女兒,你聽媽好好說,我和你爸并不是要你跟蘇炎分手,我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就好比你擔心蘇炎一樣。隻不過,不同的是,我們擔心你的安全,可以去阻止你陷入危險,而你擔心蘇炎的安全,你什麽都做不了!”
胡媽媽說完,胡山榮也接話道:“是啊,蘇炎的麻煩,你根本一點忙都幫不上,你待在他身邊,反而容易拖累他!”
聽到這話,胡媚兒心裏忍不住一動,她突然想到,就在剛才,我還緊張兮兮地跑回來,就是擔心她有什麽意外。她心裏明白,她爸媽說的沒錯,她不僅幫不到我什麽,反而是我的累贅,胡媚兒一點都不想自己會成爲我的顧慮,她不想給我增添麻煩,但是,要她在關鍵時刻放任我不管,她也做不到。
帶着滿心的痛,胡媚兒再次開口,沙啞着聲道:“那我也不能離開蘇炎啊,這樣做的話,我成什麽人了!”
胡山榮也理解自己的女兒,但理解歸理解,女兒的安危還是最重要的,他沉吟了半晌,而後繼續勸解道:“孩子,我就跟你說老實話吧,李鋆潇跟我說了,他一定會在三天内把蘇炎解決掉。所以,我也不用你永遠離開他,隻需要三天,三天時間一過,蘇炎若是沒有什麽意外,我就讓你繼續和他在一起,怎樣?”
胡媚兒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她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但胡山榮不等她開口,繼續說道:“你不是和我說過嗎,你相信蘇炎,你覺得他以後會前途無量,你認爲他是一個非同凡響的男人。那麽,你就當這次的事情,是對他的一個考驗,他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麽厲害,那這次危難,他一定能逢兇化吉。要是他連一個李鋆潇都搞不定,談何未來?你說對嗎?”
聽到這話,胡媚兒終于陷入了徹底的沉默,她的心被深深觸動,是的,從一開始,她就認爲我不同于常人,她也堅信,我的未來光明無限,我必定會出類拔萃,卓爾不群,成爲人中之龍。像我這樣的人,不可能就栽倒在眼前這小小的坎裏。
然而,信任歸信任,胡媚兒卻不敢笃定什麽,因爲李鋆潇确實可怕,她免不了要擔心我,她默默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窗邊。
站立在窗口,望着窗外黑色的夜幕,胡媚兒輕輕開口,喃喃自語道:“蘇炎,不管前路多麽的險惡,你都會闖過去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