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在李劍飛驚恐萬狀,想掙紮都來不及的一瞬,我手中的刀,無情的砍中了他。
頓時,殺豬般的嚎叫聲震響了整片天空。
我置若罔聞,緊接着又給了李劍飛幾刀,慘叫聲愈演愈烈,刺穿了每個人的耳膜,激蕩了所有人的心魂。
随着這慘烈的哀嚎聲徹響雲宵,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就這樣落下了帷幕,一切,徹底結束。
大戰的結果,我勝,李劍飛敗,并且,我給他留下了一生難忘的慘痛教訓。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我不可能殺人,我還沒有明目張膽到當衆殺人,不過,我也已經讓李劍飛生不如死,他的手筋腳筋,全被我砍斷,我以殘忍的方式,讓他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廢人。
從今往後,李劍飛再也沒法禍害他人了,他将守着殘廢之軀抱着痛苦的靈魂度過一生,這,就是他得罪我的下場!
我大仇得報,心中不由暢快無比,感覺整個人都通透了,靈魂似乎都得到了升華,我仿佛一躍而上到了另一個高度,放眼望去,萬裏江山都在我腳下!
圍觀的衆人,已經被這麽一幕給驚傻了眼,很多人的心都在顫抖,他們目睹了血腥,也見證了奇迹,他們感受到了殘忍,也享受到了精彩,他們爲李劍飛唏噓,也認爲他罪有應得,他們對我刮目相看,也被我的鋒芒閃了眼驚了心,他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蘇炎,脫胎換骨而出。
在全場靜默之時,突然,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天際,擾亂了這一方靜寂,同時,驚吓了在場的衆人。立刻,圍觀的群衆一哄而散,人群紛紛撤離,跑的要多快有多快,生怕被牽連。
一片混亂之際,張怡淡定地交代了白西裝男一個任務:“你留下來,處理後續事宜!”
說完,她徑直來到我身邊,對我平靜的說道:“我們先走吧!”
我扔下了手中的刀,輕輕點了點頭。我很清楚,張怡帶我先撤,是爲了讓我擺脫污點,以免讓警察當場抓住把柄。
走之前,我不忘對張怡道了一聲:“還有我這幫兄弟,也一起帶走吧!”
我所指的兄弟,是黃琨和他帶來的人,以及周天曦跟他的手下,他們今天站在我這一方,堅持與我共進退,最後還或輕或重的負傷,我現在要走,當然不會丢下他們不管。他們當中受傷較輕的,可以相互照應着一起走,而受傷太重的,我都囑咐給了張怡。張怡沒有耽擱,立即命人把重傷的兄弟擡進了車裏,往醫院送去。
處理完兄弟的事,我才牽起了胡媚兒的手,坐上了勞斯萊斯車,張怡負責開車,帶着我迅速的撤離。
上車的那一刻,我注意到,許墨一直在盯着我,她的眼神裏,仿佛蘊含了一生的故事,在她的故事裏,我深刻的走過,從陌生走向熟悉,又從熟悉走向陌生,最後,她才發現,她好像一點都不認識我,或者說,她其實從來不了解我,今天我和我的家庭帶給她的震撼,不是一星半點,而是深入骨髓。她久久的看着我,雙眼,漸漸朦胧!
我遠離了戰場,也就遠離了喧嚣,但我的心,始終不平靜,腦袋裏的思維也一直在運轉,一刻沒停歇。
車裏,張怡沒和我多說話,她一直沉默地開着車,開到了一家醫院門口,她帶我去檢查了一下傷勢,醫生幫我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
從醫院出來,張怡又開車載着我和胡媚兒到了一家茶坊,我們進入了一間包廂,坐下來喝茶聊天。
包廂的環境優雅,空間甯靜安谧,茶有清香,一切都顯得恬淡安好。張怡也卸下了她高冷的外殼,變得溫柔可親,她以長輩的姿态,拉着胡媚兒,噓寒問暖,說些家長裏短。
感覺,張怡已經把剛才大戰的事徹底抛諸腦後了,又好像,她根本沒把那當回事,她在意的,隻是我的女朋友,她對胡媚兒的興趣比那什麽大戰濃烈多了。
而胡媚兒,她一開始還挺拘謹的,她對張怡有一種天然的敬畏,或許是因爲她知道了,張怡就是那個随随便便就能讓她爸破産的人,又或許是親眼目睹了之前張怡在戰場的雄風,總之,胡媚兒挺佩服張怡的。慢慢的,她和張怡聊開了之後,她自己也放開了,她的臉上浮現了輕松的笑容,和張怡有說有笑,氣氛,一派和諧。
倒是我,從頭至尾都沒說兩句話,我的表情也略顯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張怡和胡媚兒聊了半天,終于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于是,她停止了和胡媚兒的交談,轉而對我說道:“小炎,你還在想剛才的事嗎?别擔心,你照樣過你自己的生活,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至于後面的事,我會替你搞定!”
張怡的語氣裏,總是充滿自信,似乎所有的事,對她來說都不是事。對于這樣的她,我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我也完全信任張怡,隻不過,我始終想不通,張怡怎麽會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帶着這一份好奇,我非常嚴肅的問張怡道:“張姨,你老實告訴我,你怎麽來的這麽大能量?那些戴墨鏡的家夥又是怎麽回事?”
直到這一刻,我的腦海裏還浮現着那幾十個墨鏡男的身影,他們神乎其神,深深地震撼了我,我不知道這是一些什麽樣的人,感覺不會是我家的保镖,别人家有錢,最多也就是請幾個保镖,我家再有錢,也沒必要請幾十個啊,而且他們還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像是經過特殊培訓的,怎麽看都不像是一般保镖啊。
張怡聽到我這個問題,臉色也變得鄭重,她沒有詳細的回答我,隻深深地道了一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媽留下來的!”
又是我媽,我媽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我爲什麽有一種越來越不懂她的感覺,她怎麽和我印象裏的老媽偏離越來越遠了?
-----
張怡的辦事效率極快且高,這邊她和我們在靜谧的茶坊裏聊着天,那邊白西裝男已經解決了相關事宜,這場重大的群毆事件,被完美的鎮壓了下來,一切都無聲無息,仿佛這一天,什麽都沒有發生。
下午三點半,星空夜總會,辦公室。
辦公室裏正在進行一場重要會議,主持會議的人是李鋆潇,參與會議的人,則是各個場子的負責人,他們總共有十幾人,全都是李鋆潇手底下很有權勢的存在。
這場會議開的正規嚴謹,裏面的人手機全都關了機,辦公室大門緊閉,表示外人勿擾。然而,就在會議進行到一半時,辦公室的門突然哐當一聲,被人狠力的撞開了。刀疤男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毀了這一室嚴謹,也驚擾了開會的衆人。
李鋆潇本來正嚴肅地發表着他的言論,現在突然被刀疤男打斷,他頓時怒意橫生,沉聲呵斥道:“刀疤,你冒冒失失的幹嘛呢,沒見到在開會嗎?給我滾出去!”
刀疤男雖然是李鋆潇手底下的打手,但他隻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沒資格進入會議室。要放在平時,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莽撞的沖進來,但今天,他管不了太多了,即使被李鋆潇怒罵,他也要硬着頭皮說下去,他非常不鎮定地大喊道:“李爺,大事不好了,飛少,飛少他出事了!”
聽到這,李鋆潇眉頭倏然皺起,他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厲聲道:“你說什麽?”
李鋆潇身上自帶淩厲氣息,尤其在他發怒的一刻,威力更是驚人,他周身的空氣都仿佛被撕裂了,刀疤男已經被吓的臉色慘白,他不敢隐瞞,連忙把事情一五一十回報給了李鋆潇。
李鋆潇聽完,臉部肌肉不停地顫動,眼睛都紅的發紫,但他沒有立即爆發,他隻是沉聲說了句:“走,帶我去醫院!”
二十分鍾後,李鋆潇仿如踩着風火輪一般,帶着一群人疾走在市第一醫院裏面,整座醫院仿佛遭遇了地殼震動,被李鋆潇一夥人搞的人喧馬嘶,醫院裏的人看到這群兇神惡煞的家夥,全部急匆匆地讓開道,李鋆潇完全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手術室門口。
此刻,李劍飛還在手術室裏被緊急搶救,門口有一夥人正鎮守在這,見到李鋆潇來,他們立即齊刷刷地喊道:“李爺!”
李鋆潇冷着臉,沙啞着聲音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門口的其中一名壯漢如實彙報道:“正在搶救中,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不過我們已經讓醫院最好的專家給飛少做手術了,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李鋆潇聽完,面目不由變得更加冷冽,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緊緊地盯視着手術室的大門,眼睛通紅,眼神意味深長。
其他人全部凝神屏息地站立着,不發一語,每個人都略顯緊張,如芒刺在背。
時間被無限拉長,等待的過程總是難熬的,李鋆潇原本已經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緒,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沉穩漸漸被摧毀,他越來越等不及了,他開始在門口來回踱步,步履紊亂,神色緊張,心急如焚。
想他李鋆潇,縱橫地下世界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他早就學會了寵辱不驚,以不變應萬變,他的心理素質非常過硬,任何一件事都難以摧垮他,他總是能夠保持鎮定,穩如泰山。可現在,任憑他内心再強大,他也沒法克制住這一份焦急,這種感覺,比當初他老婆生孩子還難熬,他真怕他的寶貝兒子出個什麽意外,他扛不住那種打擊。
終于,半小時以後,手術室的門開了,主刀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已經等的頭發都幾乎發白的李鋆潇,立馬沖到醫生面前,繃着神經問道:“我兒子怎麽樣了?”
主刀醫生是一位有資曆的外科專家,他是臨時趕過來做手術的,主要是爲了解決醫院的燃眉之急。當時李劍飛是被一大幫壯漢送到醫院來的,他們不顧一切,來了醫院就囔囔着一定要治好他們的飛少,否則就把醫院給拆了。醫院爲避免生事端,請來了這位專家,專家也确實盡了全力爲李劍飛做手術,隻不過,最後的結果并不理想,他微蹙着眉,看着李鋆潇,有些歎息地回道:“病人已無生命之憂,但,他的手筋腳筋都被人砍斷了,日後就算傷好,恐吓也得落個終身殘疾!”
終身殘疾四個字,就像是一台轟天大炮,瞬間就把李鋆潇炸了個粉碎,他的青筋在暴跳,他的腦袋在轟鳴,他一直壓制的怒火,突然如火山爆發一般,猛烈地沖出了體内,燃燒了最強烈焰。他緊緊地捏着拳頭,嘶聲狂嘯道:“蘇炎,不管你什麽來頭,我一定要将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