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少爺,宛如平地一聲驚雷,頓時轟炸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震蕩了他們的靈魂。在他們看來,張怡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天人,是神一般的存在。然而,這樣的存在,卻如此恭敬的稱呼我爲少爺,這一下就把我推上了萬丈高峰,讓我登到了最頂點,成爲了全體仰望不及的王。
人群足足傻愣了一分鍾,随即又突然爆出了各種驚呼聲,平靜的天空又一次恢複了極緻的喧嚣,議論聲仿如鞭炮一般,噼裏啪啦響個不停:“哇,原來這是蘇炎家的人啊!”
“天呐,太不可思議了,真沒想到,蘇炎家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他家到底是幹什麽的呀?”
“誰知道呢,瞧這排場,瞧這陣仗,這可不是一般的有錢啊,這簡直是超級富豪啊,這些戴墨鏡的高手,不會是他家保镖吧!”
“應該就是了,蘇炎原來這麽牛叉啊,沒想到我們學校還有這樣的神級人物,真不知道他平時爲何還那麽低調!”
“确實是夠低調的,剛剛李劍飛還瞧不起有錢人,說蘇炎家有錢能怎樣,現在被打臉了吧!”
“哈哈,是啊,你瞧瞧他現在那樣,完全傻眼了啊,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這種人,活該有這下場!”
議論的聲音,源源不斷,大家都是捧高我踩低李劍飛,在這一場戰役裏,李劍飛輸了,輸的徹徹底底,他不但輸了戰鬥,更是失了人心。他出爾反爾,陰險卑鄙,用家人來對戰學生。他狂傲逆天,以家世來壓所有人,說什麽這個城市就是他的天下,任何人都必須臣服在他的腳下。他目無法紀,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砍斷我的手,甚至以此來殺一儆百。他耀武揚威,恣意妄爲,說不在乎我家有錢,還說,錢狗屁不是。他所說所爲的一切,都讓人憤恨,令人不齒。
而現在,李劍飛爲他的狂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從天上掉到了地下,摔碎的不是身體,而是他的尊嚴和心靈,他被打臉被唾棄被罵活該,他已經陷入了窮途末路,精神崩潰,神思恍惚,他就跟得了癡呆症一樣,傻傻地看着這一幕,啞口無言。他李劍飛,再也沒有資本去嚣張去狂妄了。
和李劍飛相反,我正好是從地獄升入了天堂,逆轉太快,讓我幾乎接收不來。就在前一刻,我還陷入了無盡的黑洞,心灰意冷麻木不仁,我以爲,我今天徹底完了,我以爲,沒人能救得了我,可就在我最絕望的一刻,張怡突然駕到,她以最炫酷的方式登場,還帶來了一支神之戰隊,輕輕松松就解決了李劍飛那一群惡魔般的手下,把我從李劍飛的刀下解救了出來。
這一個現實,太過震撼,太過驚奇,以至于我久久都反應不過來,我甚至以爲自己是在做一個虛幻的夢,直到張怡走到我面前,深切地叫我少爺,我才猛然驚醒,并且十分确定,我不是在做夢,我是真真切切得救了,救我的人,就是張怡。
從前,我以爲張怡隻是我媽囑咐照顧我的人,但今天,我幾乎看不透她了,她的身上似乎籠罩了神秘的光圈,而正是她的神秘,突顯了我的尊貴。她似乎是有意在這麽多人面前叫我少爺,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她也甘願屈尊,放下身段,作爲我的下屬自稱。她僅僅以兩個字,就把我丢失的顔面全部挽了回來,給了我最大的尊重。
我在這一刻,終于重新恢複了生氣,我開始感受到了心的跳躍,感受到了生的美好,我更是感激這個世界賦予了我特殊的光環,讓我有了最優越的防護罩,我亦感謝張怡爲我鞠躬盡瘁,對我照顧入微,解救我于水火。我帶着無盡的情緒,雙眼朦胧的看着張怡,深深說道:“沒有晚,你來的正是時候!”
由于太過激動,我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體内的情緒在不斷的噴張,無法遏制。
張怡聽了我的話,欣慰的點了下頭,随即,她以冷冷的目光瞥了下李劍飛衆人,問我道:“少爺,怎麽處置他們?”
這個問題,張怡問的很輕松,似乎,李劍飛一幹人等,就是她手底下的囚犯,可以任她判刑,但處決權,在我。
全場的人,目光也不由自主投向了我,似乎大家都在等待我的判決。
我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掌握了生殺大權,這個事實,又讓我的靈魂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要知道,不久之前,我還被李劍飛踩在腳底下,他才是那個掌握生殺大權的人。而轉眼間,我和李劍飛的位置就調換了,在張怡的烘托下,我仿佛披上了金甲戰衣,瞬間成了全場的王,傲世天下。沒人敢再俯視我,尤其是李劍飛,他徹底淪落爲了一條狗,他的小命都系在了我手上,他已經成了我的階下之囚。
我忽然間有點享受這種唯我獨尊的滋味了,站在高處,掌握主權,俯瞰衆生,這種感覺,真心不錯,我現在也不管張怡怎麽弄出這麽大的陣勢,怎麽趕到現場的。我隻知道,李劍飛施加于我的痛,我要加倍奉還,我,絕不會再有半點仁慈。我和他的恩怨,必須就此了斷。
想到這,我立即指着李劍飛,對張怡說道:“他家有黑道背景,在這個城市好像能隻手遮天。不過我和他有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我要讓他生不如死,出了事,你能幫我擺平嗎?”
我既要報仇,卻也不會再盲目了,我得先考慮後果,李劍飛之所以敢在這個城市橫着走,就是仗着他家的勢力,我雖然可以輕視李劍飛,但我不能輕視他有着黑勢力的家,所以,我把我的顧慮告訴了張怡。
張怡聽完我的話,一秒鍾都沒考慮,直接就道:“你去做吧,出了事我替你擺平!”
簡單的一句話,就是最好的定心丸,我得到了張怡這個保證,心裏便再無顧忌,因爲,我信張怡。她既然如此有自信,就一定有她的把握。就像當初,她說她可以讓胡媚兒的父母求我當女婿,結果她就真的做到了。那時候我對她還不夠信任,總覺得她過于自信,但今天見識到張怡的能力之後,我對她再無懷疑了,所以,聽完了張怡的話,我直接就朝着李劍飛走了過去。
胡媚兒本來一直抓着我的手,但這時候,她什麽也沒說,默默的就放開了我,任我行走。
我忽視了一切,包括身體的傷痛和周遭的環境,隻是堅定着内心,一步一步靠近李劍飛。
李劍飛一直處在一種失了魂的狀态,他軟綿綿的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眼睛無神,現在看到我朝他逼近,他才猛地現出了驚恐之色,他的嘴唇都有些抖動了,神情慌張。
我面無表情地來到他身邊,随即,我撿起了他掉落在地的砍刀,再對着他陰森森道:“李劍飛,現在知道是誰的死期到了嗎?”
見我拿起刀,李劍飛整個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上次在我手上可是承受了千刀萬剮,他當然知道我的手段有多狠辣,現在他又落到我手上,他哪能不害怕,他幾乎是顫抖着聲對我威脅道:“蘇炎,你不能動我,我爸是李鋆潇,你動了我不會有好下場的!”
李鋆潇,很響亮的一個名字,至少在這個城市的地下世界是如雷貫耳的。他在尋常人那裏并不算出名,或者說,一般的人很可能不認識他,但,凡是混黑的人,一定聽說過這個人,因爲,他是這個城市的地下之王,是唯一一個被公認的地下皇帝,李劍飛就是仗着有個牛逼的老爹,才敢于瘋狂肆虐,爲所欲爲。
不過,我現在可不管他爹是誰,有張怡在我身後撐腰,我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聽完李劍飛的話,不禁咧嘴一笑,我摸了摸手中的刀刃,聲音冷冷道:“呵呵,你覺得威脅我有用嗎?告訴你,就算你爸是李剛,都沒用。你難道忘了,那晚我對你的說的話了?”
那天晚上,我對李劍飛劃了無數刀,他吓的魂飛魄散,還親口承諾不再報複我,要是食言,他就不得好死。而今天,他顯然違背了承諾,這明顯觸及了我的逆鱗。我身上的陰狠氣息,毫無保留的散發了出來,我這血液裏流動着一股天生的狠勁,我發起狠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李劍飛聽了我的話,瞳孔頓時放大,眼神中全部是恐懼,他在這裏沒了幫手,甚至搬出他爹的名頭都吓不住我,他已然無計可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全身都瑟瑟發抖了,他跪在我面前,可憐兮兮的說道:“蘇炎,我錯了,我不該和你作對,我不該違背諾言對你下手,我知道錯了,求你放了我吧,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
轉瞬間,李劍飛的風向就轉了,他沒有再威脅我,而是祈求我。這一舉動,讓現場的人都驚詫了,誰都沒有想到,之前還狂妄到逆天的李劍飛,這會兒卻連掙紮都沒掙紮兩下,就直接開始求饒了,這種窩囊的軟弱,實在是突破了做人的底線啊,很多人都不理解,同時也非常鄙夷他。當然,有些人是覺得痛快的,畢竟,剛剛李劍飛還以自己的家世鎮壓所有人,那種嚣張勁,讓人很不爽,現在他突然變成哈巴狗搖尾乞憐,大夥兒自然覺得暢快。
而我,聽到李劍飛這些話,隻覺得惡心想吐,這僞君子真是一點做人的原則都沒有,他的任何一種行徑都足以讓我怒火中燒,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踢出了腿,一腳把他給踹翻了。
李劍飛一倒地,我立馬用腳踩在他身上,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怎麽這麽沒出息,就你這樣的廢物,怎麽配和我作對啊!剛剛你要廢我的時候,我害怕了嗎?我求饒了嗎?我吭過一聲沒有?爲什麽你就不能硬氣點,爲什麽你他媽的能這麽不要臉,你有膽子報複我,就該想到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我一次性把心中的惡氣全給吐了出來,對于李劍飛這樣的賤人,我是怎麽都罵不夠的,他已經賤到無極限了,猖狂的時候無限猖狂,軟弱的時候又無底線的軟弱。當然,我也知道,他之所以這麽怕我,開口就求饒。一來是因爲我的手段殘忍,他遭受過一次,心裏必定留下了陰影。
二來,他是被我的身家背景吓破了膽,就沖張怡他們的表現,李劍飛也知道,我家庭特别不簡單,即使他搬出他老爸,也吓不到我們。所以,他隻能求饒,即使我大罵他一通,罵的他尊嚴全無,即使我腳踩在他身上,把他當狗一樣,他也不在意了,他爲了保全自己,依舊恬不知恥地向我求饒:“你說的對,我是廢物,我有眼無珠,和你作對,我該死,但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李劍飛越是這樣,我越憤怒,他虛僞的面目,實在讓我反胃,我已經受不了了,猛然一下,我提起了刀,直指李劍飛,發出了最後的聲音:“你這種畜生不如的卑鄙小人,留在世間就是一個禍患,就算你以後不害我,也會摧殘其他人,與其讓你作惡,贻害人間,不如讓我替天行道。李劍飛,别怪我無情,要怪隻能怪你實力不夠,認命吧!”
說完,我沒再廢話,揮刀就朝李劍飛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