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李劍飛,周天曦更有一個老大的派頭,或者說,李劍飛看着像個假老大,周天曦才是真正的大哥大,他的氣勢很足,即使他有時候懶散随意,卻也掩蓋不住他的強大氣場,他似乎天生就是一個當王者的料,沒人能夠淩駕于他之上,他的那幫兄弟,都是他的陪襯,他無論走到哪,都是奪目的焦點。
和那一次一樣,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周天曦又來救場了。不過,我的心情,也和那次一樣,沒有大驚大喜,有的隻是窩囊和憋屈,因爲,我看到胡媚兒了,她正和周天曦一起,朝我們這邊走來。如果周天曦是一個威震天下的帝王,那麽胡媚兒,看着就像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他們才是般配的,而我,簡直連小醜都不如,多麽悲哀!
其實我心底裏也清楚,胡媚兒一定不會放任我不管,她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的,但我卻不願去想這個,我潛意識還是不希望胡媚兒找别的男人幫我,所以我盡量忽視這個想法,我隻願以一己之力對抗李劍飛,哪怕敵不過,我也想爲自己保留點尊嚴,我甯願被虐死,也不會主動求饒,這就是我最後的底線。
隻不過,真被虐成了這狗樣子,我心裏還是有點承受不了,我想保留的那點尊嚴,也因爲這慘淡的形象而被摧毀。終究,我還是以最狼狽的姿态展現在了胡媚兒面前,并且,我還需要我的情敵周天曦來救我,這就是現實,殘酷的現實。
這一次,周天曦似乎也是動真格了,他帶了起碼有五六十人,而且個個都是英勇無比的角色,看過去都是能打的狠人,其中估計大部分都是武術協會的會員,練過的,就是不一樣。
有了周天曦大隊伍的加入,我們這邊的勢力可謂是如虎添翼,一下子就完爆了李劍飛那一夥人。
李劍飛見到這一陣仗,臉色頓時大變,他或許是被周天曦的氣場壓迫到,不由自主的,他就把腳從我身上挪開,甚至後退了好幾步。
正走過來的胡媚兒,看到躺在地上遍體鱗傷的我,立馬飛奔上前,沖到我身邊,緊張道:“蘇炎,你沒事吧?”
我擡起臉,看着胡媚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我來說,身體受傷了,不算什麽,但心受傷了,卻有點嚴重,感覺很無力。不過,我不想在胡媚兒面前表現出脆弱,隻能裝作大方道:“我沒事!”
當我說完這話的時候,小矮子他們也已經跑了過來,攙扶着我站起身。
由于我傷口過大,失血過多,加上我的腳被陳家兄弟弄傷了,所以我基本站都站不穩了,被人扶着勉強直起身,腿卻還在不停的發抖。但這時候,我沒有過多的在意自己的傷勢,隻是對不遠處的周天曦開口道:“幫我把黃琨救過來,謝謝!”
這一句話其實很難開口,我自己的兄弟要靠别人去救,這本身就是不光彩的事,何況這個人還是周天曦,我更不願意求。但沒辦法,我靠自己抗衡不了李劍飛,隻有求助于周天曦。
周天曦聽了我的話,微微點了下頭,随即,他大步向前,直面李劍飛,沉聲道:“放了黃琨!”
李劍飛雖然忌憚周天曦,但他更恨周天曦,每次周天曦一來就壞了自己的好事,這讓李劍飛不得不窩火。更主要的是,他本來一直站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俯視我們所有人,視我們爲蝼蟻。可周天曦一來,他的光芒瞬間被掩蓋,他的團隊也處于了弱勢。李劍飛很是不甘,他怒瞪着周天曦,非常不爽道:“姓周的,你還是要多管閑事嗎?”
周天曦很肯定的回道:“是的!”
兩個字,激的李劍飛臉都扭曲了,他紅着眼,沖周天曦咆哮道:“周天曦,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還是你天生愛犯賤,一次又一次幫自己的情敵?”
周天曦聽到這個問題,不置可否的輕輕一笑,随即,他以難得正經的模樣盯着李劍飛,一本正色道:“我幫蘇炎,不隻是因爲胡媚兒,我看中蘇炎這個人,我挺喜歡他的,願意幫他!”
一句話,徹底把李劍飛給堵死了,他隻感覺如鲠在喉,憋的難受,他緊緊咬着牙,怒不可遏道:“周天曦,你要明白,我上一次已經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蘇炎。這一次,我是不可能放過蘇炎的,誰的面子都沒用!”
周天曦摸了摸鼻子,随意的說道:“我沒指望你給我面子,實在不行,我們就打一場吧,不然我的兄弟們都白跑一趟了!”
周天曦的衆兄弟聽到這話,全部撸起袖子露出了精壯的臂膀,非常配合的顯出了他們高昂的士氣。
李劍飛見狀,面色不由更難看了,他已經恨的牙癢癢,卻偏偏又不能發作,他忍着内裏激蕩的情緒,對周天曦威脅道:“周天曦,你真想好了要爲了蘇炎跟我鬥?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背景勢力,跟我鬥對你可沒一點好處!你真的覺得有這個必要嗎?值得嗎?”
這一刻,李劍飛是極度矛盾的,如果可以,他也想立馬展開群戰幹翻周天曦,但就目前的形勢來說,這無疑是自取滅亡,李劍飛不會傻到吃這眼前虧。可是,他無論如何又不願放過我,所以,他隻能以自己的背景來逼周天曦自動退出。
周天曦自然明白李劍飛的意思,但他的态度依舊堅定,他很認真地回複李劍飛道:“說實話,我也不想和你過不去,剛剛我也說了,實在不行就開戰,但若可以商量的話,我希望你和蘇炎的恩怨就此兩清,你要是不答應,非要跟蘇炎過不去,那,也就是跟我周天曦過不去!”
周天曦的話已經表達的非常明确,他來的目的,主要是講和,要是李劍飛一定要對付我,周天曦就會義無反顧站到我這邊,他不會管李劍飛的背景什麽的,隻會竭力保全我!
我聽了周天曦這話,心裏也有感動,我很欣慰自己能夠得到周天曦的認可,同時,我也明白,周天曦幫我的直接原因其實還是胡媚兒,這無論如何都會讓我有些不舒服。
另一邊,李劍飛見周天曦态度決絕,他愈發憤怒了,他指着周天曦,狂吼道:“周天曦,我告訴你,我跟蘇炎,這輩子絕對不死不休!誰攔都沒用!”
一句話,表達了李劍飛最執着的堅定,他不把我弄死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時候,胡媚兒突然站了出來,她的情緒也很激動,表情悲憤,她紅着眼,大罵李劍飛道:“李劍飛,你别太過分了,你都已經把蘇炎傷成這樣了,還他媽想怎麽樣?”
胡媚兒一句話,牽扯出了這邊所有人的心聲,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我已經被虐傷的體無完膚了,按理說,李劍飛就算有再大的仇,也應該報了,根本沒必要再糾纏不清了。可李劍飛非要咄咄逼人,這就實在有點欺人太甚,好多人都看不下去了,尤其是我的衆兄弟,全部義憤填膺的大叫,說李劍飛仗着家裏有背景就肆意欺負人,說我都被打的隻剩半條命,李劍飛還不罷休,簡直不是人。
李劍飛聽着這些嘈雜的聲讨,他的臉都抽搐了,他的怒火在眼中翻飛,氣的眼睛通紅通紅,在全場叽叽喳喳的時候,他突然上前一步,對着場中的人大聲咆哮道:“我過份?我讓你們看看到底是誰過份!”
話音一落,李劍飛就這樣當着全場人的面,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他整個胸腹。
頓時,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展露在了所有人面前,李劍飛的胸前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全部是恐怖的刀疤,特别是他的皮膚很白,更讓這些疤痕顯得醒目而猙獰,看着就讓人心驚膽戰,駭心動目。
這一刻,全場都安靜了,沒有人再發聲,連呼吸都凝滞了,大夥兒的目光全部停留在李劍飛的刀疤上,有的人甚至皺起了眉,不可否認,李劍飛身上的疤痕确實讓人看着有點不忍直視。
李劍飛快速的掃了一眼發愣的衆人,然後釋放出他蓄積已久的情緒,呲牙咧嘴道:“看到了嗎?這一道道傷疤,都是蘇炎給的,是他一刀刀劃下的!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是什麽日子嗎?我每天躺在醫院,承受身體的疼痛,看着自己的傷口,看着學校論壇上诋毀我的視頻,看着下面一條條辱罵我的評論。這一切,你們覺得我他媽能忍嗎?我每天睜眼閉眼做夢都想着要把蘇炎這個雜碎千刀萬剮!”
李劍飛越說越激動,恨意滋生的越來越洶湧,他從小錦衣玉食,生活在高處,肆意俯視他人,總是優越感十足,他也一直被人仰視被人欽佩。而如今,他金貴的身體被我傷的面目全非,他在學校的形象也被我毀的支離破碎,臭名昭著。他對我的恨,早已達到了極緻,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放過我!
全場人依舊禁聲,誰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麽,似乎這真的是一場難解的恩怨,旁人不好多說,他們隻能沉默着看看我,又看看李劍飛,最終陷入更加窒息的沉寂。
而,就在這萬籁俱寂之時,仍舊被挾持的黃琨突然開口了,他不顧傷勢,拼盡力氣,虛弱的對李劍飛說道:“李劍飛,整件事我最清楚,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搞出來的,是你威逼我配合你演戲,羞辱炎哥針對炎哥,隻爲達到你陰暗的目的,是你耍手段欺騙許墨,不惜踩着我和炎哥的尊嚴,隻爲了得到許墨。現在你的真面目暴露了,怪不得别人,隻能怪你自己,你被炎哥傷害也是你自作自受,你不也幾次重傷炎哥,甚至動不動就要廢了炎哥?你這種人,又何必在這裏裝無辜賣可憐,你根本是罪有應得!”
說到最後,黃琨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他的身體不容許他說太多話,可他還是豁出去把心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并且字字深入人心,大夥兒聽了他的話,瞬間都明白了一切,也不再對李劍飛胸前的傷疤耿耿于懷!
而李劍飛,他被黃琨這麽一說,直接氣的大爆發,他二話不說,飛快地竄到黃琨身前,一腳狠狠地踹中了黃琨的胸膛,頓時,黃琨就脫離了旁邊兩人的束縛,踉跄倒退,最終仰倒在地,整個人幾乎昏厥!
小矮子等人見狀,全部驚聲大叫:“琨哥!”
我看到黃琨再次爲我受傷,内心更是翻攪着痛,我緊咬着牙,用盡全力對李劍飛怒喝道:“李劍飛,你口口聲聲說這是我們兩人的恩怨,你有怨氣大可以往我身上撒,現在你這樣不停地折磨黃琨算什麽,你他媽還能不能講點道義!”
一大句話,費了我所有的力氣,牽扯的我傷口疼痛欲裂,我的腦袋也幾乎痛的爆炸,我的臉都扭作了一團。
胡媚兒見了,忍不住擔憂的叫道:“蘇炎,你怎麽樣了?”
一旁的周天曦看到這情形,他也不再廢話了,直接跨步站出,對李劍飛凜然大喊道:“好了,看樣子你也不肯退一步了,既然這樣,不用再多說了,直接開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