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沒有感覺到強烈的窒息感,也沒有昏厥。
這個情況,似乎不是發病?
楚墨淵的心中不确定,也不敢因爲自己的推測,去影響古月寒跟二師父的診斷。
特别是看着二人凝重的面色,楚墨淵覺得自己還是等他們診斷之後再開口爲好。
古月寒跟二師父的眉頭都快成了死結。
二人幾乎是用了畢生所學,來确認楚墨淵的情況。
隻是,随着時間的流逝,二人不免“眉來眼去”。
【狗剩兒,你查出啥來了?】
【我查不出來啊!狗蛋兒,你查出啥來了?】
【我也查不出來啊!】
【那怎麽辦?這怎麽治?等會兒怎麽說!】
【穩住!不許亂說話,就當查出來了,先忽悠他們再說!】
……
一陣眼神交流,古月寒終于收回了手,二師父亦是改變了姿勢,癱坐在了椅子上。
“怎麽樣?”林夢绾滿心焦急,握着楚墨淵的手隐隐發顫。
楚墨淵亦是焦急而又期待的看着他們。
“咳咳咳……”
古月寒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目前看來,并無大礙。”
“無礙?”林夢绾震驚的看着他。
古月寒立刻道:“我是說,這次發作的情況,沒有大礙。”
“不過,雖然變化很細微,但發病的時候,脈象确實是有變化的。”
“師父診出來了?!”林夢绾激動的看着古月寒。
古月寒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幾乎是不敢迎接林夢绾這激動又崇拜的眼神。
他診斷出什麽來了啊?
根本就診斷不出來!
但是,古月寒死死地攥着拳頭,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穩住。
他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我先給他紮幾針,舒筋活血一下,等下一次發作,再進行下一步的判斷。”
“多謝師父!”林夢绾激動不已。
古月寒拿出了銀針,斟酌着應該往哪兒紮。
猶豫了半晌,這銀針落在了楚墨淵的肩頭跟後背。
楚墨淵常年帶兵打仗,也有些積勞成疾了。
他的肩膀受過傷,整日裏不是拿刀拿槍,就是騎馬趕路。
就算是在海城待着,楚墨淵還得批閱奏折。
積年累月下來,楚墨淵肯定會肩膀疼。
就紮那兒吧。
紮幾針,治一治楚墨淵的肩周炎。
林夢绾看着古月寒施針的位置,實在是意外。
那幾個穴位,能治療楚墨淵的舊疾?
古月寒紮了幾針,一本正經的把銀針收回了針囊。
“那個,爲師去配藥。”
他對着二師父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起身,“我跟他去商量一下藥方。”
言畢,二人忙不疊的離開了楚墨淵跟林夢绾的房間。
站在一樓,古月寒轉身看了一眼。
見着身後空蕩蕩的,林夢绾沒有追過來,他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成功逃脫了。
他早就已經注意到了林夢绾那求知若渴的小眼神,所以他得趕緊跑。
房間之中,林夢绾關切的握着楚墨淵的手,“怎麽樣?好點兒了嗎?”
“無礙。”楚墨淵笑了笑,撐着床起身。
林夢绾緊張地擡着手,時刻準備攙扶他。
但楚墨淵坐的穩穩當當,臉色看起來也不錯。
他活動了一下胳膊,眸中劃過一抹不确定,“我覺得,我的身體似乎輕松了很多?”
先前總覺得肩頭沉重,偶爾還會隐隐作痛。
可現在,竟是毫無不适感,輕松的幾乎是要飛起來。
“當真?”林夢绾驚喜的看着他。
楚墨淵再次點頭,林夢绾激動道:“師父的醫術,果然高超,他們一定會治好你的!”
看着她這歡喜的模樣,楚墨淵的心裏也生出了強大的力量。
鬧了這麽一個小插曲,再次睡下已經是後半夜。
事情有了好的轉變,楚墨淵跟林夢绾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古月寒跟二師父卻是在房間裏抓耳撓腮,想法設法的撮藥丸子。
楚墨淵病了,他就必須得開藥。
但是現在他弄不明白楚墨淵究竟是什麽病,藥也不能亂開。
甚至是滋補的藥,都有很多講究。
古月寒研究了許久,弄了一些面粉跟食材,确保絕對不會吃壞人,這才搓成了丸子,裝進了瓷瓶準備蒙混過關。
第二日一大早,古月寒就給楚墨淵送來了一瓶藥。
“一天吃一顆,我先去睡一會兒,如果覺得哪兒不舒服,立刻叫我。”
古月寒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回了房間,連楚墨淵道謝的話都沒有心思聽。
林夢绾整理好衣服,從屏風後探出頭來,“師父已經走了嗎?”
“嗯,師父似乎一夜未眠。”
楚墨淵握着瓷瓶,心中感激。
看着林夢绾,他猶豫一瞬,還開口道:“夢绾,我昨晚是在想皇兄信中提到的事情。”
昨天林夢绾反應那麽大,也讓楚墨淵想了許多。
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來對林夢绾好,卻總是忽略林夢绾的感受。
或許,他以後做一件事情之前,更應該先問問林夢绾的想法。
努力做到坦誠吧。
就從告訴林夢绾,自己的擔憂開始。
然後,他也好問問林夢绾,她昨晚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兩輩子。
這三個字,一直盤亘在楚墨淵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楚墨淵拿出太子殿下送來的信,遞給林夢绾。
“皇兄雖然在信中說,他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希望我能夠配合他收網,但是玄一在路上遇到伏擊,隻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玄一的武功極好,是玄影隊衆人之中的佼佼者。
太子殿下讓他送信,也絕對不會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
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玄一仍舊遭遇了伏擊,傷痕累累,九死一生的來到海城。
那麽大概率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太子殿下的舉動,并且早就知道了玄一的行蹤,才能夠做出安排。
若真是如此,太子殿下手中的證據,都未必是真的。
“你打算怎麽做?”林夢绾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皇兄身邊有内鬼,那皇兄跟母後豈不是也可能有危險?”
楚墨淵點頭,“夢绾,處理好海城的事情,我們就回京吧。”
林夢绾眸色微深,心裏有一抹難以言說的酸澀情緒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