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賢不避親,老臣舉薦自己的孫子南錫風擔任欽差大臣,前往南山!”
楚墨淵微微一怔,看向南太傅的眼神之中帶了幾分欽佩。
楚墨淵問道:“南太傅可想好了?”
欽差大臣的名頭,聽起來很唬人。
可是,這也得看這位欽差大臣要去往什麽地方。
若是單純的作爲欽差大臣,去巡視地方官員的政績,或者是爲了某個特殊的案子去調查,那作爲欽差大臣,能算是一個美差。
特别是巡視地方官員業績,絕對是不管到了哪兒,都會被衆星捧月,好生招待。
可是,此次欽差大臣的目的地是南山!
南山可是戰地。
前往戰地的欽差大臣,相當于把頭挂在了褲腰帶上。
更何況,南山的軍隊内部并不和諧。
南太傅自然清楚,欽差大臣去了南山,極有可能是有去無回!
南太傅可就隻有南錫風這一位嫡親的孫子。
南錫風文韬武略皆是上乘,風度翩翩,風評極佳。
而且,他年齡跟楚墨淵相仿,到現在卻未曾成婚。
說句難聽的,若是南錫風這一趟出了什麽意外,可就連一條嫡系血脈都未曾給南府留下。
南太傅舍得讓南錫風去戰場,實屬不易。
南太傅神色未變,“隻要太子殿下與景王殿下相信南錫風能勝任這個差事,老臣定然鼎力支持!”
他自然知道,不能讓皇子去南山。
若是擔任欽差大臣的皇子趁機将南山的兵力握在手中,東月國隻會更亂!
可是,俗話說得好,無利不起早。
南山的兵權對皇子有吸引力,可是對于普通的大臣而言,這是無論如何都掌握不了的。
這樣的情況之下,選一個出身不低,官位不低,還不怕死的人,哪有那麽容易?
更何況,這種費力不讨好,甚至是會掉腦袋的差事,哪能随意安排給旁人?
南太傅思來想去,唯有南錫風合适。
南錫風跟秦褚意是同一年參加的科舉考試。
秦褚意中了狀元,南錫風中了探花。
東月國的探花,素來都是青年才俊,縱然才學會遜色于狀元,可是外貌必然出挑。
多少年來,南錫風一直都是京中貴女眼裏的香饽饽。
不過,科舉之後,秦褚意留在了京中做官,南錫風卻自請外放,去了解民情。
直到去年,南錫風才調回京城。
南錫風如今的官職雖然不算高,可是南太傅嫡親孫子的身份,讓他足以擔得起欽差大臣的身份。
畢竟,南太傅是當年的帝師,也是如今太子殿下的師父。
而且,南錫風早年,還曾跟諸位皇子一同學習過,與諸位年齡相仿的皇子,都是同窗。
他從未與哪一位皇子過于親近過,卻都有幾分情誼。
退一萬步說,日後不管是誰登基,南錫風都可以做一個純臣。
憑借他自身的才學,加上南太傅在朝中的威望,南錫風的仕途已經注定了是一條康莊大道。
他的身份比起不受寵的皇子,更令人敬畏。
所以由南錫風擔任欽差大臣,非常合适。
楚墨淵沒有異議,看向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自然不會反對這個結果。
他已經放了權,讓秦首輔跟南太傅帶領朝臣做出決定。
除非他們極爲離譜,否則太子殿下不會插言反對。
但是此時,太子殿下需要表态。
他對着南太傅長揖到底,極爲恭敬。
“南大人一心爲民,本宮欽佩。”
南太傅連忙還禮,秦首輔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太子殿下這個舉動,就是贊同他們的決定了。
那麽,他們得趕緊商量商量,什麽時候讓南錫風去南山。
更是要定下,景王殿下何時啓程去曆城!
林夢绾不便參與朝政,确認太子殿下身體無礙,楚墨淵便差人把她送回了景王府。
一回府,林夢绾便吩咐道:“去收拾行李,我之前讓你們準備的丹藥,都準備好了嗎?”
翡翠連忙點頭,“都準備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分成了兩份。”
林夢绾的眉頭未曾舒展開,“趁着有時間,再多準備一些。”
“沉香,你悄悄地去一趟秦府,讓他們也準備起來。”
“是!”沉香應聲,立刻離開。
“珍珠,你回一趟林府,向着祖母她們報個平安。”
“是。”
林夢绾緊握着雙手,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進了晨曦園。
今日早朝上已經商量到了這般程度,楚墨淵去曆城,必然是去定了。
戰事容不得半分耽擱,楚墨淵得盡快啓程,各種東西都得收拾好。
楚墨淵一旦啓程,林夢绾自然也不會繼續留在京城。
包括秦府跟林府的衆人,也要早做安排。
皇宮之中,金殿後的偏殿裏,齊醫正急的滿頭冒汗。
齊醫正的心裏很不安,他正在給東月皇施針。
可是,對于東月皇的情況,他實在是沒什麽把握。
這段時間,東月皇的身體說病就病,說好就好。
齊醫正雖然是太醫院的醫正,一直守在東月皇的身邊。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這個醫正,名存實亡。
給東月皇治病的人,壓根兒就不是他!
他的醫術在太醫院是最好的,可是跟給皇上治病的那兩位神醫相比,根本就屁都不是!
這段時間,齊醫正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擺設。
一個專門擺着給朝臣還有後宮嫔妃們看的擺設!
但是東月皇實際的治療,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現在,齊醫正隻希望龍旗趕緊把那個神醫給請回來。
終于,腳步聲傳來。
齊醫正激動的轉頭,隻覺得終于有了救星。
可是,他卻看到了楚墨淵跟太子殿下。
除了他們二人,還有四皇子殿下楚睿哲跟五皇子殿下楚天翔,以及南太傅跟秦首輔,跟一衆高位官員。
他們不是在金殿嗎?
怎麽都進來了?
一瞬間,齊醫正的激動跟歡喜,被不安取代。
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看向了一旁的龍旗。
神醫呢?
神醫再不來,他真是沒轍了!
“父皇的情況怎麽樣?”
楚睿哲第一個開口,滿臉擔憂。
太子殿下緊抿着唇沒有言語,關切的視線亦是落在了“東月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