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奈一會幫他們易容,離開京城之後,他們就會更安全。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沒有人知道古月寒跟二師父已經帶着兩個孩子離京了。
否則,那些心懷歹意的人,隻怕會想盡辦法找到他們的下落,再圖謀不軌。
扣門聲傳來,沉香進了屋。
“王爺,王妃,小世子跟小郡主醒了,你們要過去看看嗎?”
林夢绾握緊了拳頭,眸中劃過一抹痛色。
楚墨淵垂眸看着林夢绾,“你休息一下吧,本王過去看看。”
“不,我去。”
林夢绾握住楚墨淵胳膊的手在顫抖,聲音喑啞又哽咽。
楚墨淵心疼的摸了摸林夢绾的臉頰,直接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到了隔壁的房間。
此時床榻之上,兩個小小的孩子正在襁褓之中。
他們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似乎是察覺到了生人的靠近,突然哭了起來。
一個孩子哭了,另一個孩子也開始哭。
這哭聲讓林夢绾的心狠狠地揪着,下意識的上前去,将孩子抱了起來。
楚墨淵看着林夢绾,亦是上前,接過了她手中的一個孩子。
襁褓中的孩子小小的,哭的臉通紅。
豆大的淚珠不斷滾落,讓林夢绾恍惚之中看到了楚钰琮跟楚娉婷的模樣。
他們兩個,現在還好嗎?
有沒有哭呢?
想着想着,淚水又模糊了林夢绾的視線。
楚墨淵垂眸看着懷中的孩子,低聲道:“從現在開始,他們就是我們的孩子了。”
楚墨淵跟林夢绾爲了孩子們的安全,将他們送去藥王谷。
可是,景王府的小世子跟小郡主,怎麽能夠平白無故的消失呢?
在決定将孩子送去藥王谷之後,楚墨淵就已經在做各方面的準備了。
除了要保證孩子們順利安全的到達藥王谷之外,楚墨淵也在爲兩個孩子尋找“替身”。
這兩個孩子,就是楚墨淵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選。
他們兩個是親兄妹,出生隻有五天。
在找到這兩個孩子的時候,楚墨淵甚至都在懷疑,是不是老天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
這兩個孩子是遺腹子,他們的父親死在了曆城的戰争之中,算起來也是楚墨淵手下的士兵。
他們的母親懷孕的時間,跟林夢绾差不多。
她不忍心讓夫家絕後,便頂着壓力留下了腹中的孩子。
可是,沒曾想,她竟是懷着雙生子。
林夢绾身爲景王妃,有古月寒跟二師父保駕護航,各種珍貴藥材跟補品流水一般的送到景王府,可她生孩子的時候都九死一生。
平頭老百姓懷着雙生子,想要順利的生下孩子,更是難上加難。
這兩個孩子的母親,死于難産。
但是,這兩個孩子也算是比楚钰琮跟楚娉婷幸運一些。
因爲,他們兩個在母親的體内,足足的待夠了八個月。
所以,即便是他們出生隻有五天,可在重量上卻跟楚钰琮還有楚娉婷相差無幾。
這兩個孩子的祖父跟祖母已經年邁,接連兩次白發人送黑發人,悲痛欲絕。
孩子的祖父更是在兒媳婦難産而亡之後,直接一病不起。
饒是這兩個孩子的父親戰死沙場之後,楚墨淵派人給他的家人們送過一些錢。
可是,那些錢,早就在爲這兩個孩子的母親安胎的時候花的差不多了。
老爺子一病倒,無疑是雪上加霜。
孩子的祖母年邁,實在是沒有能力在照顧這兩個孩子的同時,也照顧自己生病的老伴。
而且,這麽小的孩子是要喝奶的。
他們的母親難産而亡,可是尋常百姓家裏,怎麽請得起乳母呢?
楚墨淵的人找到這家人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奄奄一息,老兩口更是以淚洗面。
所以,楚墨淵的人,很順利的将這兩個孩子帶了回來,并且給了他們的祖父跟祖母一筆錢,讓他們養老。
從現在開始,他們就是楚钰琮跟楚娉婷。
楚墨淵跟林夢绾,會竭盡全力撫養他們長大!
見過楚钰琮跟楚娉婷的人少之又少,這兩個孩子,完全能夠以假亂真。
林夢绾默默地流着眼淚,心疼自己的孩子,也心疼這兩個孩子。
隻是,這兩個孩子到底不是她親生的。
看着他們,林夢绾隻會被勾起對孩子的思念,不會得到任何的寬慰。
楚墨淵亦是如此。
所以,楚墨淵跟林夢绾沒有多待。
他們見過兩個孩子之後,就找來乳母,嚴肅的叮囑她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這兩個孩子,不能再出任何的纰漏。
照顧這兩個孩子的乳母,正是先前被楚墨淵關去監察司的那四人裏選出來的兩個。
她們雖然最開始見過楚煜誠跟楚娉婷,可是僅僅一日,就被關進了監察司。
雖然很快就被放了出來,但是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被允許再次來到楚娉婷跟楚钰琮的跟前伺候。
小孩子都是一天一個樣子的,即便是長相有變化,也非常正常。
所以兩個乳母看着這了個孩子,并沒有生出半點兒懷疑。
隻因之前的教訓,兩個乳母越發小心謹慎的照顧這兩個孩子。
她們可是聽說了。
她們如今有機會再來照顧小世子跟小郡主,是因爲之前的乳母犯了錯。
景王殿下跟景王妃把小世子跟小郡主當成了寶貝疙瘩,是不會容許伺候的人,犯任何錯的。
她們本就是戴罪立功,可絕對不能再出纰漏了。
林夢绾跟楚墨淵都是一夜未眠,累的厲害。
回到房間之後,二人簡單地洗漱了一番,一同躺在了床上。
隻是,他們都沒有睡意。
他們擁抱着,雖然沒有言語,卻能夠給彼此安危。
孩子剛剛離開,他們的心都在孩子的身上。
怕是在得知孩子們順利到達藥王谷之前,他們都沒法睡個好覺了。
天已經大亮,古月寒一行人經過了易容,再次啓程。
而此時在曆城,也有許多人徹夜未眠。
一衆錦衣衛手握繡春刀,神情冷肅的在街道上搜尋着。
而在街旁的柴垛之下,秦靖钊眉頭深鎖,痛苦的捂着胸口,指縫間早已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