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淵的心裏有些發悶,微微歎了口氣道:“皇兄,你不必如此的。”</p>
“這令牌,你保管便是。”</p>
楚墨淵把令牌朝着太子殿下推了過去。</p>
太子殿下神情焦急,“六弟,本宮不是……”</p>
楚墨淵擡頭看着太子殿下,打斷了他的話。</p>
“皇兄,本王知道你對本王沒有猜忌之心,同樣,本王固然無法原諒太子妃的所作所爲,卻也知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p>
“隻要皇兄兌現之前的承諾,你我兄弟二人之間,并無嫌隙,夢绾亦是如此。”</p>
太子殿下不自覺的抿唇,無奈的笑了笑,“本宮的心思,倒是被你看的透透的。”</p>
他确實是在擔心,因爲太子妃的事情讓楚墨淵心有芥蒂。</p>
所以這些重要的物件,太子殿下想交給楚墨淵來保管,就是想要讓楚墨淵知道,他對楚墨淵并不設防。</p>
楚墨淵對這句話不置可否,繼續道:“父皇若是知曉金銀錢莊跟李丞相有牽扯,定然會繼續追查這枚令牌的下落。”</p>
“不瞞你說,秦家的财富,早就已經讓父皇忌憚。我們兄弟二人,并沒有誰比誰安全。既然是如此,财富不妨分開來放。”</p>
“這金銀錢莊的令牌既然到了我們的手段,自然沒有再交出去的道理。”</p>
太子殿下心裏咯噔一下,意外的看着楚墨淵。</p>
“六弟,你的意思是……”</p>
楚墨淵的眼眸幽深如墨,沉聲道:“皇兄,都走到這一步了,自然要做最壞的打算。”</p>
銀子是好東西,楚墨淵不覺得燙手,自然不會丢出去。</p>
一句話,讓太子殿下的心跳徹底亂了節奏。</p>
天色大暗,楚墨淵才回了景王府。</p>
楚墨淵跟太子殿下沒有讨論太多關于金銀錢莊的事情,因爲目前知道的信息實在是太少。</p>
他們之後的時間,都在讨論李丞相跟南燕國勾結之事。</p>
其實目前的證據,隻有李錦書跟南燕國有聯系。</p>
但是楚墨淵沒有解釋,也沒有刻意引導,隻是把本該在李錦書書房裏的信箋放在了冰窖之中,讓譚漣發現,進而讓朝臣們自己考慮。</p>
畢竟李錦書如此年輕,又沒有入朝爲官,哪裏能跟南燕國聯系上?</p>
這其中,必然少不了李丞相牽線搭橋,至少李錦書也是借了李丞相跟楚煜誠的勢。</p>
今日太子殿下跟譚漣公開了這些信箋,把文武百官都給驚呆了。</p>
衆人都對這件事情萬分警惕,并且安排了專門的人來負責調查。</p>
同時,衆人的注意力,也不免落在了鳳夜邪的身上。</p>
鳳夜邪年前就已經入京了,莫名其妙的借着治病的理由,留在了京城。</p>
現在想想,這事兒實在是怪異。</p>
而且,東月皇病倒,亦是在鳳夜邪入京之後發生的事情。</p>
難不成,是李丞相跟鳳夜邪裏應外合,毒害了東月皇?</p>
秦首輔提出了這個猜測,立刻就有諸多大臣附和,覺得這件事情極有可能。</p>
甚至有人提出,直接抓捕鳳夜邪,打他一個措手不及。</p>
然後再設法審問鳳夜邪,逼着鳳夜邪吐露實情。</p>
至于怎麽抓?</p>
怎麽審?</p>
錦衣衛那麽厲害,這是錦衣衛該考慮的事情啊。</p>
看着朝臣們對錦衣衛的盲目“信任”,譚漣隻想翻白眼,完全不接茬兒。</p>
太子殿下當然也不會同意這個提議。</p>
鳳夜邪是南燕國的攝政王,豈能說抓就抓?</p>
若是鳳夜邪在東月國出了意外,南燕國立刻就有了借口,攻打東月國。</p>
不管南燕國有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打東月國,周邊的其他國家可一直虎視眈眈呢。</p>
太子殿下相信,隻有南燕國有了正經的理由,其他國家定然非常樂意幫助南燕國,爲“正義”而戰。</p>
所以,太子殿下沒有把提出這個建議的大臣直接拉出去砍了,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p>
不過,太子殿下也已經開始暗中留意這個大臣的政績,開始懷疑這個大臣當初是作弊通過了科舉考試,進而通過不正當的手段爬上今日這個位子。</p>
否則,他一定說不出這種沒腦子的話。</p>
太子殿下跟朝臣讨論的時候,楚墨淵并沒有參加,太子殿下便言簡意赅的跟楚墨淵解釋了一番。</p>
而後二人得知東月皇蘇醒,就一同去見了東月皇。</p>
之後,并不知道李丞相跟南燕國勾結的東月皇,在看了鳳夜邪的折子之後,同意了鳳夜邪離京的請求。</p>
楚墨淵回府之後,直接去了鏡湖園。</p>
雖然已經入了夜,可鏡湖園裏仍舊熱鬧。</p>
楚墨淵還沒進屋,便聽到了房内傳來的琴音,亦是透過窗戶,看到有一道人影在房内旋轉跳躍。</p>
歡笑聲夾雜在琴音之中,不時地傳出來。</p>
玄一禀告道:“昌平郡主在鏡湖園,這些日子昌平郡主跟南燕國的攝政王幾乎日日待在一起。”</p>
楚墨淵颔首,“你在這兒等着吧。”</p>
言畢,他大步上前,卻在門口停住了腳步。</p>
門是半掩着的,透過門縫,楚墨淵能看到許凝曦正在大廳内跳舞。</p>
剛才他看到的影子,正是許凝曦。</p>
而鳳夜邪,此時正坐在桌案前,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把古琴。</p>
那雙素來拿刀拿槍的手,此時正輕撫着琴弦,爲許凝曦奏曲。</p>
小黑就盤在鳳夜邪的身邊,老老實實的趴在那兒,不時地吐着信子。</p>
而鳳夜邪的臉上,帶着一抹溫柔的笑,視線仿佛黏在了許凝曦的身上一樣,一直未曾移開。</p>
這場面,楚墨淵竟是覺得有些溫馨。</p>
終于許凝曦似是累了,直接坐在了桌旁,微張着嘴巴喘着粗氣。</p>
鳳夜邪寵溺的看着她,停了手,起身拿起茶壺給許凝曦倒了一杯茶。</p>
整個過程之中,榮娘都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并未上前打擾,也沒有來給許凝曦倒茶。</p>
顯然是榮娘已經習慣了,讓鳳夜邪親自伺候許凝曦。</p>
鳳夜邪這般親力親爲,難怪榮娘也能同意讓許凝曦跟着他去南燕國。</p>
“景王殿下看了這麽久,還不打算進來嗎?本王倒是不知道,景王殿下什麽時候有了聽牆角的興趣。”</p>
鳳夜邪側眸朝着門外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開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