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這裏了。”蘇小糖左手提着行李,右手拿着小張貼吃力的說到。她是孤兒,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沒有父母,隻有一個養母,而她的養母給她娶了這個名字。
蘇小糖一想到這兒,眼眶不禁紅腫了起來,這些年裏,隻有養母對她如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她更是感受到了獨一無二的“母愛”,她努力的想要報答,不料在她考上大學的第一天時,養母卻早已不在。
蘇小糖慌忙的拭去臉上的那滾燙的淚珠,口袋裏的電話響起,蘇小糖不敢怠慢的接着,電話裏頭傳來是一陣淳厚的男聲,聽起來就好像中年的男子:“糖糖,那所屋子你的确要住在哪兒?”蘇小糖咬了咬下唇,回複道:“嗯,對。”
“那好吧,那所屋子随便你住。”中年男子随便聊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他是養母的哥哥,也是蘇小糖的舅舅,蘇小糖爲了不再回憶起那充滿溫暖而又悲痛的記憶,她選擇離開,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去生活。
蘇小糖看着眼前的房屋,古典的風格,蘇小糖打開了庭院的木門,滿院子都是枯黃的葉草,而那房屋前有一顆櫻花樹,這季節的櫻花是非常旺盛的,而對蘇小糖來說,這棵樹,陌生,并且有點熟悉。
蘇小糖緩緩來到最近的房門前,門一打開,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空氣中,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她細細打量一番,旁邊則是一張柔軟的木床,精緻的雕花裝飾的是不凡,一房古代女子的閨房映入眼簾,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木制的梳妝台上,滿屋子都是那麽清新閑适,更是那麽熟悉。
蘇小糖不禁笑她這麽大還幻想着自己白日做夢,不過,讓她疑惑的是,一向小氣的舅舅居然會這麽好心的将這兒的古典房屋白白送給她。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倒是能清淨點,蘇小糖暗自想了想,也許并不是那麽簡單,待一切整理好後,蘇小糖便早早就睡了。
月光透過花窗,照耀在蘇小糖的臉頰上,她不知道的是,銅鏡裏的“人”笑着看蘇小糖的模樣,眼神裏的眷戀與溫柔,好像隻爲她一人綻放。
“終于,你來了……”聲音十分的慘淡,好像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窗前的女子,白皙膚色,即腰的長發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發絲調皮的飛在前面,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紅色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發。
“血染江山山山水圖墨畫,無奈相遇這亂世。一曲琵琶輕彈着思念。隻願與你人影獨醉......”婉轉動人的歌聲回響在蘇小糖的腦海裏,她很想看清楚她的容貌,卻怎麽也無法看清。
十裏的紅妝,那穿着妖娆紅嫁衣的女子,縱躍一轉一折,在半空中宛如舞蝶,落同香消玉殒,而一絕色的男子更是悲痛不已......
蘇小糖驚醒了過來,原來是一場夢,不過卻是如此的真實,真實的讓她難以呼吸。
斑斓的陽光照在她的手上,“原來,已經這麽晚了。”蘇小糖擡起手說着。
透過銅鏡,蘇小糖看着鏡子的自己,一些畫面突然閃過,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蘇小糖暗自想了想,難道,夢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很快,這想法被她抛出了腦海外,她也許在想,可能自己看太多的劇情故事吧……
人群喧鬧的街道上,蘇小糖耷拉着腦袋緩緩挪動着步伐,身邊不時地走過三三兩兩散步的行人,她一整天都在想那個夢,忘記了她要來這兒是買生活用品的。
這時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小姐,你的東西掉了。”蘇小糖轉過頭,看見一位穿着淺黃色道衣的和尚,手裏拿着一個血紅色的曼珠沙華,看上去很美,美的讓人窒息,又帶着高貴,神秘。
蘇小糖帶着滿心的疑惑,接過了曼珠沙華,她剛要說這朵話并不是我的。
恍然間,這朵曼珠沙華在她的手掌裏融化了,迅速溶入了她的手掌裏,她痛的額頭都出現了豆大的汗珠,當她再次擡頭時,那個和尚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看向手掌中,發現什麽都沒有,難道這是她的幻覺嗎?她疑惑想到,可這一切又怎麽真實。
蘇小糖搖了搖頭,臉上表示着十分無奈,看着天空已經有些黃昏,蘇小糖便走向回家的路。
隻不過她沒發現的是,那和尚正在遠處的往着她,他口洞的眼神望着蘇小糖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既然遺忘不了,那便是我成全你們,最終是我與她無緣嗎?”
“呼呼!終于到家了。”蘇小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飛快的跑回房間朝床上躺了下來,也對,這個地方這麽遠,去買生活用品還要下一趟山。
蘇小糖又坐起來,别過頭望着窗外的風景,歎了一口氣:“哎,最近幾天都因爲那個夢。”
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她感到口裏幹巴巴的,苦澀的,她讨厭這種味道,從小就讨厭,蘇小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來。
“怎麽會?!居然是溫的?!”蘇小糖驚愕着,她的手真真實實的感受到茶杯傳來的溫度,她意識最清楚不過了,因爲她根本沒有把水煮溫!
蘇小糖一驚,猛的擡起頭來,怪不得舅舅這麽好心将這裏送給她!蘇小糖氣的狠狠的咬緊牙齒,太可惡了,難道舅舅就這麽想讓她死了?!
蘇小糖是一個迷信的人,也看過很多古書,她想,既然鬼沒有傷她,那他爲何遲遲不離呢?
她對于這一點很好奇,她兩手一拍,決定了,她要查清真相。
蘇小糖用筆記錄了近日做的夢,她也不知怎的越寫越激動,就好像夢中的女子是自己似的。
蘇小糖笑了笑,什麽時候自己也變的怎麽神經兮兮了?還滿心期待的鬼,蘇小糖恍然的想起了鏡子就是鬼的藏身之處,她心情就像一隻氣球一樣,越升越高,更出乎意料的是,她要在這個屋子請“筆仙”。
一張滿是密密麻麻的字迹的紙張張鋪在梳妝台上,蘇小糖握着一隻細細的鉛筆,在銅鏡面前念叨着:“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想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蘇小糖微微睜開眼睛,無奈的低下頭,她想,一個人請筆仙,是不行麽?!
隻是在蘇小糖低下頭的那一瞬間,鏡子裏的人卻變了模樣,此時的“他”正看着低下頭的蘇小糖,他的手正從鏡子裏出來,想去觸摸着蘇小糖,不知怎的,又退縮了回去。
或許是怕她吓到了,又或許是不敢面對罷了……
“哎哎,肯定是我有病,這世界怎麽可能有鬼呢?”蘇小糖滿臉不在乎的說道,便頭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隻不過她沒有發現的是,那銅鏡裏的人暗自的看了她一會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夜又是這麽璀璨奪目,并且又是這麽凄涼,一道鈴聲打破了這個沉默的氣氛,“喂,小糖啊,明天我去看看你……”電話裏傳來的正是蘇小糖的舅舅。
“舅舅,不用了,我在這很好。”蘇小糖推辭道,她從小都不喜歡這個舅舅,她感覺他就是一個僞君子。
“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去看你。”電話裏頭的人說完,便挂斷了電話,蘇小糖頓時升起了滿滿的厭惡感,她總覺得舅舅來這肯定沒好事。
在她的記憶裏,舅舅從來都沒有好事過,每天都吃喝嫖賭,要不是養母收留他,舅舅早在大街上睡覺了,或許是被追債的人打殘。
次日的黃昏時刻,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停在了不遠處的古宅上。
“哈哈,蘇軍,隻要你這次做好這件事,那些錢你就不用還了。”一個刀疤的男子拍了拍一個中年男子的肩哈哈大笑着。
中年男子恭維又嬉皮笑臉相迎刀疤男子,“三天時間搞定,要不要活命就看你的了。”刀疤男子豪不掩飾對他說道。
“許虎大哥,這,三天,你也知道那古宅鬧鬼,三天,這……”中年男子做出了一副難爲情的樣子,“鬼?!狗屁!老子給你三天,三天之後,見不到貨,你這條命就甭想活!”刀疤男子明顯被他激怒了,他怒氣沖沖的開着車走了……
“舅舅!”蘇小糖吃力的叫了中年男子一聲,蘇軍往後一看,兩眼不由得發亮起來,他發現蘇小糖有幾分姿色,想到這裏,蘇軍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回到古宅後,蘇軍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跟蘇小糖聊天,“小糖,養母的事你就别想了。”蘇軍兩眼盯着她說着,蘇小糖的眼神有些躲避的說道:“呵呵,知道了,舅舅。”
“她走的早,哎,小糖啊,不要傷心....”蘇軍一臉歎氣的說着,可是他的手确是不安分的摸着蘇小糖的手,蘇小糖立即抽回了自己的雙手,幹笑對蘇軍說着:“恩。”
原本色心起見的蘇軍看到蘇小糖這樣的“裝”清純,(作者的插話:啊呸!蘇軍你個不要臉的!)心裏已經十分的不高興,不過,不着急,他就不信得不到她。
蘇軍心裏偷偷的想着這話,頓時感到背後有一股冷氣吹向自己,他不禁打了一股冷顫,這房子真邪門,難道真有鬼?蘇軍懷疑道。
其實,這古宅原本是他在賭場裏賭來的,可是,想不到的是,他拿着地契買出去的時候,每當他回到家,那地契還是完好無損的放在他的桌子上。
蘇軍想到這裏,雙眼不禁的環顧四周,他總覺得這個房子邪乎着,”小糖啊,你住在這裏還有沒有不适應?“蘇軍坦坦克克的問道,“沒有,很适應。”蘇小糖如實的回答道。
“快到晚飯時間了,我去廚房煮菜。”蘇小糖對着蘇軍說道,“小糖,我來煮,你就坐着吧。”蘇軍笑了笑,心裏暗自的喜悅:吃完這餐,我就不信你不暈,哈哈……
“不用了,舅舅,哪能辛苦你呢。”蘇小糖強勉歡笑道,“沒事的,廚房哪裏走?”蘇軍不知羞恥的問蘇小糖。
“那好吧,廚房是在那一邊。”蘇小糖指着那一方向說道,蘇軍便直奔那個方向。
爲了這一次的行動,蘇軍前幾日可是拼了命的學會炒菜,好讓行動方便一些,蘇軍來到了有點髒亂的廚房裏,他拿起着刀将菜切了切,然後目光朝了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沒人之後,他便偷偷的拿出一包東西,撒在了菜上。
已經餓壞肚子的蘇小糖看着桌上的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便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沒想到你廚藝這麽好。”蘇小糖笑着對舅舅說道,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任何的防備之心,她認爲蘇軍隻是色一點而已。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菜是被下了大量的安眠藥,“你,居然....”蘇小糖還沒說完這一句話就已經暈倒在了桌面上,“哈哈,蘇小糖啊蘇小糖,你可别怪我,要不是你養母把遺産全部捐贈給孤兒院,我也不會打主意打到你身上。”蘇軍惡狠狠的瞪着已經暈過去的蘇小糖。
一想到自己好久沒男女之歡的蘇軍就立馬起了色心,“你敢碰她試試?!”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蘇軍吓得看了看四周,可是一想到債務危機,蘇軍就壯起了膽子。(要麽鬼殺死他,要麽他就被債主打死,所以他決定一拼。)
他可是萬事準備着,“你有膽量就出來!老子就有本事讓你灰飛煙滅!”蘇軍怒喝着,因爲他身上正有滅鬼的符咒與桃木劍。
“呵,不知死活!”這次的聲音在蘇軍的背後想起,他往後一看,這可是吓壞了蘇軍,因爲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襲白衣,袖口一圈淡淡的墨黑,長發更是襯托出他那絕色的臉。
“哈哈,你果然上當了。”蘇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拿起符咒往男子身上打了下去。
黑煙滋滋作響,男子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符咒竟是那樣的厲害。
“就等死吧你!”蘇軍拿起桃木劍刺向了男子的心髒,男子也躲過了一劫,隻是手臂被刺傷罷了,要知道鬼的心髒被桃木劍刺傷,那等待他的隻會是灰飛煙滅。
“呵呵。”蘇軍冷笑了幾聲,便抽出一把匕首朝蘇小糖刺去。
男子很是心急如焚的躲在小糖的面前,果然,上當了。蘇軍露出了一副諷刺的眼神,而那把匕首也不知被蘇軍做了什麽手腳,換成了桃木劍。
男子捂着胸口,雙膝不争氣的跪地了,“卑鄙無恥的小人!”男子神氣很是痛苦的說道,“哈哈,承蒙你的贊美。”蘇軍倒是毫不客氣的說着。
男子吃力的揮了袖口,蘇軍突然感到一陣強而有力的力量朝着自己襲去,後腦勺一痛便暈了過去。
其實男子是看在他是蘇小糖舅舅的份上才不敢出手,然而蘇軍卻是毫不留情,這實在太可恨了。
“你,你是誰!?”蘇小糖驚訝的望着他,她記的蘇軍在菜裏放藥,然後腦子就一片空白。
“若依……”男子緊緊的抱住了蘇小糖,他擡起她紅撲撲的小臉,吻上那讓他朝思暮念的柔軟之上。
“唔……”蘇小糖的大腦像是炸開了一般,她就被他吻住雙唇,熟悉的感覺讓她禁不住使勁攀住了他。
男子緊緊的擁抱着她,蘇小糖的腦海頓時像河水一樣,記憶滾滾而來。
前世,她與他的愛情是那樣凄涼,她是公主,而他隻不過是朝中的大臣,爲了國家的安穩,她隻能是聯婚的棋子,她的驸馬正是别國的王爺,也是青梅竹馬的哥哥,她恨,她恨啊,爲什麽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爲什麽她隻是一顆棋子?最終,她在出嫁那日,謝絕天下!
“莫離,是你,你……”蘇小糖開口說着男子的名字,隻是,莫離的身子明顯快消失了,這一刻,蘇小糖快瘋了,爲什麽,剛剛相見就是分離之時?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擔心,我有辦法救他。”和尚的聲音讓蘇小糖有了希望。
“是你。”蘇小糖望着和尚,那日給曼珠沙華的和尚,“女施主,方可……”和尚不急不慢的說到一半,便不在說下去,“什麽?!”蘇小糖疑惑問道。
“莫離,這次我成全你們,下一輩子,我必定不會讓你。”和尚微笑着說道,手裏拿着東西,快速的讓莫離咽了下去。
男子的身體越來越明顯,“怎麽會。”他疑惑的望着自己的雙手,他居然有肉體,而另一旁的和尚的身子如霧,好像随時會灰飛煙滅,“本是鬼,這次你真會灰飛煙滅的,連魂魄都會……”男子說着。
“既然遺忘不了,便成全你們。”和尚回答着,“莫離,哥哥。”蘇小糖含着淚說,和尚微笑的點了點頭,他正是蘇小糖前世青梅竹馬的哥哥……
那一個如同霧的身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讓時間回到那一天。
“一顆丹……”和尚看着手中的東西,它可以讓魂魄擁有肉體,同時要獻上一人的魂魄。
“若依,莫離,這一輩子我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