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人溝》
龍潭溝,算是我們哪裏的标志性代表物吧。雅安山水多,溶洞多,龍潭溝就是一個河流和溶洞混合的地方。以前的人不知道什麽是鍾乳石洞,溶洞,看見光滑的洞壁,就認爲是龍經常從裏面進出造成的,于是就給那些溶洞改名字叫做龍洞。
龍潭溝裏有三個大的龍洞,洞口足足有四個成年男子那麽高,裏面更是深不見底。除了龍洞,龍潭溝淡然還是龍潭出名,圓形向下的長方形水潭,就像是龍向下鑽打出的洞。
當然,别看龍潭溝這名字這麽霸氣,在我們這裏的人看來,這地方有些陰邪。因爲有傳說,因爲龍潭非常的深,有很多人殺了人,就把屍體綁上石頭,沉進龍潭裏面 。
還有些修不起墳墓的人,也把人沉進龍潭裏。剿匪的時候,把紅軍的屍體埋進烈士陵園,而土匪的屍體,全部都是沉進了龍潭裏面。所以,很多人都說,龍潭裏的屍體成千上萬,水鬼更是成千上萬。
有人曾經用竹子量過龍潭到底有多深,把自己破成一片片竹條,不過花了幾十根竹子,也沒有搞清楚到底有多深。加上龍潭溝的地形,不難看出無數年前,這裏或許是一條大河。
很多人于是猜測,這裏就是以前龍住的地方,龍洞裏面就是龍宮。當然,這些話在現在的人看來有些可笑,不過以前的老人家可是深信不疑的。
我小時候很喜歡去龍潭裏面洗澡,當然,不是那個主譚,龍潭有十幾個譚,其他都隻有一兩米深,七八米寬,就那個主龍潭最爲特殊。
在這裏面還有很多的小魚小蝦,經常我們沒事就去撈魚,我還記得有一種類似熱帶魚的片魚,五顔六色的非常漂亮,也不知道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龍潭溝裏有很多被我們成爲穆懷的動物,有些地方叫它田雞,也就是牛蛙。所以很多人爲了吃那些牛蛙,晚上都會跑去龍潭溝,拿出蛇皮袋子抓牛蛙。
我記得那一次是這樣的,我們幾個玩兒好的,約好了晚上去龍潭溝抓牛蛙,大家各自準備好了家夥,都拿上了電筒和袋子,說要比看誰今晚上抓得多。
那段時間是汶川地震之後,我們一直放假,也沒有什麽事情,平時就在山上抓抓野味,搭搭棚子,偶爾還去抓抓牛蛙黃鳝什麽的來吃。
農村就是這點好,自由,不受束縛,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我覺得相比于那些時間,現在的我,怎麽樣都找不到那樣的開心了,即使有再多的錢,也找不回那些感覺。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們幾個打着電筒朝着龍潭溝走去,在路上我們路過了烈士陵園,對于這個地方我們還是很尊重的,路過的時候并沒有說話。
走過烈士陵園之後,我們幾個開始打鬧了起來,路過了白骨崗還叫了最後一個小夥伴,因爲龍潭溝就在白骨崗的下面,所以他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人。
不過看他那表情,似乎是剛被父母罵了。其他人跑去逗他,我可沒功夫,我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因爲在晚上我眼睛比較好,所以走夜路這些小子總是喜歡讓我在前面看路。
畢竟這兒晚上蛇啊什麽的東西比較多,搞不好前面路塌了一腳踩過去,就是直接掉進龍潭裏了,經過了萬年橋,我看了一眼下面的主龍潭。這一眼,讓我感覺魂都丢了。
下面的主龍潭就像是一個黑洞一樣,吸幹了的我的精神。我甩了甩腦袋,把視線轉移開。然而就在這時,我清楚的看見了我眼前晃過了一個東西“停到。”
一聽到吼起來,後面的人趕緊停下來看着我,問我怎麽了“啥情況,咋個了?”我又看了看四周說“我看見有個人影子從我前頭跑過切,你們注意點。”
說着我把電筒調到嘴亮,後面的幾個人也很有默契的把電筒全部給調亮了。接下來的一路我們雖然抓着牛蛙,但各自都沒有說話,氣氛還有些凝重。
“嚯,這隻牛蛙好大。”王胖叫了一聲朝着一個角落跑去。我們被他的聲音吸引,同時把目光轉了過去。“卧槽。”我旁邊的楊銀大吼一聲跳了起來。
我們幾個的反應是一樣的,王胖這小子眼睛有些瞎。“你麻痹快回來。”我忍不住罵了起來。“啊哈哈哈哈”就在這時被王胖誤認爲是牛蛙的那顆頭顱裂開嘴笑了起來。
那笑聲就像是電影中的女巫一般,簡直要把人的魂都給整沒了。楊銀膽子比較大, 趕緊沖過去就是一腳,這一腳直接就把那顆頭給踹到了山崖下面了。
我們幾個啥也不顧上了,拼命的朝着家裏跑去,那顆頭我們都不認識,不是我們這裏的人,明明是男的,但是披頭散發的。而且皮膚非常的白,白到沒有一絲的血色,那樣子就像是在福爾馬林裏面泡過很久一樣。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們又回到了萬年橋,下面就是主龍潭,我真想轉身對他們說小心一點,然而就在這時,王胖發出了一聲尖叫,徑直的就掉進了龍潭裏面。
見到這個情況怎麽還能由得我們猶豫,我們都會遊泳,現在也關不上什麽了,五六個人朝着下面的主龍潭就跳了下去。咚咚咚幾聲落水聲傳來,我們趕緊把王胖給扶上了岸。
然而我是最後一個上岸的,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我的下面一大股拉力傳來,像是有什麽在抓住我的腳把我往下拉一樣,我接連吃了好幾口水。
他們幾個都看見了我,趕緊就跑過來抓住我的手,好不容易才把我的頭給拉出水面。然後我确實感覺到自己要被扯成兩半了,我也能看到他們幾個臉上吃力的表情。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吼了一句“童子尿。”然後那幾個小子馬上就一邊拉着一邊脫褲子,朝着我一泡尿就來了。我真想罵,然而我下面的拉力卻是不見了,童子尿還真有用。
我在下面的小龍潭裏把身上吸了一下,然後我們幾個馬不停蹄的跑回了家。剛剛一回到家,我就把褲腿挽起來看了一眼,原本還帶着笑的我的家人,一看見我的腿,馬上就吼了起來“誰打你了?誰幹的?”
我抖了抖身上的水說。“掉進龍潭裏了。”頓時間,我家人的臉全部都黑了。從那以後,晚上我的家人再也沒讓我去過龍潭溝,就算是白天,也都不怎麽情願我去。
其他幾個小子也和我一樣,幾乎就沒怎麽去過龍潭溝了。
《不一樣的保镖》
羅一婕可以說是一個視貓如命的孩子,記得小時候家裏養過一隻波斯貓,是嬸嬸給的,因爲嬸嬸搬去新家住,小區裏規定不能養寵物的,避免寵物到處方便,隻好把貓送人了。
在兩年前去過嬸嬸的家裏度假,那時候波斯貓還很小,天氣很冷,波斯貓呆在小箱子裏,在絨面小被子裏冒出個小腦袋,羅一婕就蹲在邊上看它,心裏歡喜得不得了。
一吃完飯就馬上跑到箱子邊上看着它可愛的小腦袋心裏就很滿足了,老拿一些面包碎往它嘴邊送,可是它卻不吃,急壞了羅一婕,後來聽嬸嬸說波斯貓是不是面包的,最後搞了一點魚碎給它才吃了些。
嬸嬸見一婕如此喜歡貓咪,打算把貓給她,由于母親的極力反對,隻好作罷。
回到家裏羅一婕還爲這事生了好幾天悶氣。直到奶奶勸說才罷休,她知道母親又要顧家裏瑣事又要照顧貓咪的确不容易,再說自己平時裏還要上學什麽的,養貓咪不方便。也就算了,但心裏愛貓的想法一直沒有動搖。
平日裏一婕都會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兼職。
下班會經過一道長長的小巷口,夜裏的巷子很潮濕,老鼠可謂是把這裏當成家了,滿巷子跑,羅一婕早就習慣這場面了。
羅一婕跟往日裏一樣經過巷子,一個聲音打破了巷子原有的甯靜。
一聲聲微弱的貓叫聲若有若無,愛貓的一婕一頭紮進了雜物堆裏,貓聲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扒到最低,看到現場的羅一婕眼淚一下子刷的啪嗒啪嗒的掉,眼前的貓咪奄奄一息,身上的毛發被剝的精光,剩下是滲些血絲的肉紅皮膚,它看到羅一婕,叫聲明顯很不開心和恐懼,它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叫一聲,似乎是在宣洩内心的不滿。
羅一婕沒再拖延,抱起貓咪就趕往最近的寵物店,獸醫看到她手上的貓咪的模樣準備放棄治療,在羅一婕的再三哀求下,也隻好無奈的幫它做了全身檢查,用一婕的話來說,就算隻有剩下一天的生命也得救活。
經過兩個小時的搶救,獸醫原本以爲救不活的貓咪發出跟微弱的聲音,因爲不是寵物店的寵物,羅一婕抱着貓咪回家,進門時,把貓咪塞進風衣裏,好在客廳裏的父母都忙着自己手上的事,羅一婕偷偷的溜進房裏,興奮的把貓咪安置在一個放滿純棉料的小盒子裏。
羅一婕還是跟平時一樣的規律上課兼職,店裏這幾天都有一個長得很有成熟氣息的男人到店裏來,每次都點兩杯咖啡,一杯端給一婕一杯自己喝,然後坐在邊上,注視着一婕,眼神裏透露絲絲愛意。
同事老把他們兩人拿來開玩笑,搞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羅一婕心裏雖然開心有一個人這麽對自己,可是莫名其妙的被個陌生的男人這樣關心着,他會是什麽意圖?
自從男子出現後,羅一婕每天下班後,身後都多了一個陌生的“保镖”,一直護送到家後就消失,簡直比主職保镖還要專業。
“嘟嘟!他今天又送我回家了,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呀。”一回到家,羅一婕直接沖到房間裏,把貓咪從貓籃子裏抱出來,高興的旋轉了一圈,然後自言自語的說着。
“喵奧~”嘟嘟慵懶的躺在一婕的懷裏,像似應合道的回應了一下,它身體狀态各方面都恢複得很好,原本血色淋淋的皮膚上已經長滿毛茸茸的毛發,精神都不錯。
這樣的護送的習慣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羅一婕也慢慢習慣了,甚至有點開始惦記起這個陌生的男人,開始留意他什麽時間出現,留意他喜歡穿棕色的風衣外套,留意他左耳上總是戴着一個十字架耳環。
接近快打烊了,羅一婕一直惦記着那個陌生男人,可是他一整天都沒在出現過,跟同事們道别各自回家後的羅一婕并沒有,她站在咖啡廳門前等待了,心裏不時的安慰自己,或許他是有事情給耽誤了才晚到的,一定是這樣,等到半夜裏,男子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裏,羅一婕四腳朝天的躺倒在了床上,想着這些日子裏,男子對自己的種種關心,盡管他們之間很少對話,但他身影如夜魅深深的存在一婕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今天都沒看到嘟嘟的身影,羅一婕走到籃子邊,已經不見了嘟嘟的身影,一封信封放在上面。
匆匆的打開信封:“可能你會覺得很奇怪,爲什麽我(嘟嘟)會突然不見,其實我本是一隻貓妖,在幻化成人形是要經過一場大劫,成功方可變成随時随意的幻化着,失敗了,隻能等待着死亡的到來。那天你在雜貨堆裏發現我的時候,大劫降至就注定我是失敗的,當我奄奄一息時你卻爲了維持我的生命不斷哀求着醫生,謝謝你爲了我如此奔波,貓妖一劫失敗後注定是活不久,這些日子我靠着吸取你的陽氣來維持最後的三個月生命,但我始終不想傷害一個曾經救過我的恩人,你沖的咖啡很好喝,可惜我以後都喝不到了,現在我該走了,或許将來某一天,我們有緣再聚。落款人:被你救過的貓妖:嘟嘟。
信紙一點一滴的如星光消散不見,羅一婕才發覺原來一直關注着自己的陌生男人盡是被自己救過的貓咪嘟嘟。
羅一婕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讓自己忘掉那個曾經惦記的陌生男子,她的房間裏仍然放着嘟嘟生前的籃子,一直沒扔。
某天夜裏,她夢見嘟嘟跨着貓步向自己走來,身邊站着一個魁梧的男子,是那個男子,讓她想遺忘有再次想起他的男子。夢裏兩人坐在熟悉的咖啡廳裏,聊着天,貓咪則在他們的腳下轉悠着,時不時發出可愛的貓叫聲,她多想就這麽一直做夢下去,一直跟他聊天到老。
結果第二天因睡過頭,被老媽抄起雞毛撣子一頓鞭打,連飯都沒吃就趕忙背上書包讀書。
門剛打開,一個賣貓的小孩子提着籃子,裏面滿滿的幾隻還在熟睡中的貓咪,羅一婕選了一隻耳邊上有一個小小的耳洞小貓,母親雖然反對,但是出奇的沒阻攔,其實羅一婕在房裏偷偷養貓她是知道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這麽有愛心,未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