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第五章


我們這裏郊區有個果園,種着很多芭蕉、荔枝和番石榴。那果園很神奇,是處于一個喀斯特地貌的石林裏。就是說以前這裏的海底的,後來發展成了這個樣子的。聽說老一輩打日本鬼子的時候,就是将日本人困裏面,從上面砸石頭,死了很多人呢。

正是番石榴成熟的季節,周末我哥帶上我和寶寶一起去了那果園。門票一人十塊,進去吃多少都行,帶出來的要稱斤另算錢,而且比外面果攤賣得貴兩塊呢。

因爲就是圖個好玩,親手摘果子,也就沒在乎錢。很多人去了。

那天車子上山的時候出了問題,耽誤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去到果園的時候已經比預計的時間晚了。抱着寶寶拍照,摘果,吃果。一陣玩耍,很快就六點該回家了。

這個時候,果園的老闆也嚷着,要關門了,讓所有人都離開。我女兒一陣吃喝拉撒換褲子,晚了走了一些,就聽到有人向那老闆反映說孩子找不到了。

在這裏找不到人是常事,因爲這裏是石林啊,對外是名稱叫海底石巷迷宮。迷宮裏都畫了路線箭頭,就算暫時找不到,隻要能跟着箭頭走,最多半小時,絕對能出來的。

老闆看看表,讓家長在外面等,他搬來梯子,爬到迷宮上面去看,能不能看到裏面有人。好幾個人喊的喊,找的找,半個小時過去了,孩子還是沒有出來。

我和我哥上了車子,準備啓動車子離開了,畢竟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再過十幾分鍾天可能就黑完了,到時候開車下山就比較危險了。

正倒車的時候,我看到了外面的老闆從迷宮上下來,急匆匆地跑去他的收費處,拿出一面鑼,咚咚咚地就敲着喊着往迷宮裏走去。

我問:“他幹嘛敲鑼啊?不行就報警吧。不知道那孩子多大了,這麽丢一個晚上,說不定會出事呢。”

我哥突然停下了車子,說道:“去看看,不對勁。”

我抱着寶寶給她帶上小帽子,才重新下了車子。

這個時候,好幾個果園裏的人,都拿着火把,從收費櫃台下拿出鑼,一面敲着一面走進迷宮裏。那鑼和火把好像一直在櫃台下準備好了似的。

我哥抓住一個果園裏的人,問道:“怎麽了,孩子還沒找到?天都快黑了。”

那年輕人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男孩子,一邊點着手中的火把,一邊說道:“何爹(老闆)說,估計是給鬼迷在芭蕉裏了。能找到,每年都有幾個給迷芭蕉裏的呢。”

難怪啊,他們的鑼和火把都是早準備好的。

我聽着有些害怕了。因爲那果園裏,芭蕉是從迷宮深處一直種到我所在位置的左邊。就是說我左邊兩米就是芭蕉了。看着旁邊的芭蕉,我慌忙抱着孩子,退了好幾步。

“走吧?”我問。

我哥看看我,說道:“别怕,你爺爺說的,那種東西不敢惹你的。來,抱好孩子,弄點你的血,點在孩子囟門上。”

“你懂啊?不要弄巧成拙了。”

“上次你爸教的,說這招絕對能抱你和孩子沒事的。還有,你要勇敢點,火氣才旺。我跟去看看,你到車子上去。下中控鎖啊。”

好像是哦,上次嬸子也是說怕我害怕火氣降的。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經過那兩件事,确實也沒有以前這麽怕了。

我抱着寶寶上了車子。看着我哥跟着十幾個男人進了迷宮。也許是人多吧,也沒有什麽害怕的感覺。倒是旁邊那弄丢孩子的媽媽,一個勁地哭,讓人有種心酸的感覺。自從有了寶寶,總會對孩子的事情,特别敏感。

用血點在孩子的囟門上。(囟門就是孩子頭頂和額頭之間的一個地方。一出生的孩子,那地方是有一小塊沒有頭骨封閉的,可以直接看到頭皮下的脈動。到孩子一歲左右,囟門才會閉合,頭骨才會長好)我看看車内,好在有把小小的水果刀。就是爲了來吃番石榴的時候,能切小片給寶寶也啃啃的。

脫了孩子的帽子,拿着那把小刀,對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劃了一下。可能是因爲刀子的新買的吧,很鋒利沒感覺到怎麽痛,就有血滴出來了。我将一點血抹在了孩子的囟門上。

近處的孩子媽媽還在哭着,幾個女人在安慰着。遠處還能聽到那些男人的鑼聲,喊聲,罵聲。

天漸漸黑下來了。月光很明亮,但是怎麽看,這個地方都是超級恐怖的。我的寶寶吃了奶,很快就睡着了。我都有些後悔今天的出行了。

起風了,那邊男人的喊聲好像近了。我的心中突然覺得發毛,發冷,直覺地看向了離車子最近的那芭蕉樹。

芭蕉樹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樹影子張牙舞爪地像要抓住什麽東西似的。

這時,那些男人們出來了,火把的光線下,可以看出他們臉上失望的神情。我打開了車子大燈,讓這裏更明亮一下。

我哥拍拍車窗讓我開車門。我打開車門抱着寶寶下了車子就問道:“沒找到孩子?”

“沒找到,他們說要報警了。不過這種事以前也有過,報警也是一樣。來找怎麽找不到。那老闆說,明天那孩子自己就會出來了。不過,估計……已經了。”

這些話我想剛才在迷宮裏,那些男人都說了,所以跟着一起進去找的孩子的爸爸也知道。他将這些話也告訴了孩子的媽媽。孩子媽媽一下哭得快要昏倒的模樣。一個當地女人都快架不起她了。孩子的爸爸情況也很糟糕。

在場的女人不多,我看着孩子媽媽那模樣,心中生憐,就将孩子遞到了我哥手中,走向那孩子的媽媽。

“大姐,别難過,孩子他們還會努力找的。報警的話,一會警察來了會有更多人找的。”我說道。

一旁那十七八的少年沒好氣地說道:“再多人來也找不出來的。這種事,年年要有一兩次。還不是他們家孩子自己闖的話。”

“你能别說話嗎?”我瞪着那少年,“沒看到人家傷心的嗎?感情你沒結婚沒孩子,你體會不帶那種感覺。你一邊晾着去吧。”

那少年很不服氣我的話,氣得眼睛瞪得老大地說道:“我又沒說錯。門口牌子上不是寫了嗎?絕對禁止芭蕉樹上沾血。他們家孩子要不是讓芭蕉沾了血,也不會出這種事!”

那孩子媽媽哭着喊着,根本就聽不懂她說的什麽了。

這件事本來就跟我沒關系,我一個冷哼打算回車裏去。轉身一看我驚住了。就在我身後不遠處,我哥抱着孩子看着我們。而那芭蕉的影子已經延伸到了我哥的身後。我敢保證,那影子不對勁。因爲剛才我在車子上的時候,我注意看過影子了,影子離車子還有一段距離呢。而現在,就幾分鍾,光線也沒有多大變化,影子卻一下長長了六七米。

那風吹着的影子晃動着,一抹影子掃過我我寶寶的頭上,似乎在碰到我寶寶頭上囟門位置的時候,一下縮回了一米左右。

是……是鬼!我一下驚地往後退了一步。可是同時那份害怕也一下變成了憤怒。竟然敢動我的寶寶!

知道什麽是母愛嗎?知道什麽是人類恐怖之後的極限嗎?知道什麽的物極必反嗎?

由于心中的母愛,我把恐懼變成了憤怒。越恐懼就越憤怒。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寶寶。我的寶寶對于我來說,就是我的全部啊。比我的命還重要。

我飛快地跑到那收費櫃台旁的一棵樹旁,使勁折下一根一米多長,有比一根手指還粗的樹枝。在生長的樹上折樹枝由于有水分,比較難折下。我當下就跟開挂了似的,根本顧不得手上的痛,竟然兩三下就折下了粗糙的樹枝。

我拿着樹枝,渾身怒氣地走向那影子。真的,當時沒有一點害怕的神情,沒有意識到那是鬼,隻有憤怒,隻有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寶寶。

我拿着那樹枝狠狠對着地上靠近我哥哥的影子刷地打了下,一下又一下。我打!我插!我刷!我每一下我都用盡全力。我還大聲罵道:“他啊媽啊的!你想怎麽樣?啊?你敢動我寶貝幸福(幸福是我女兒的名字,這個在前面說過。寶寶剛回家,晚上就有蝙蝠飛進房間。是象征福氣的。我就娶了個諧音,取名幸福。)哼!我敢動一下,我就把這片芭蕉都燒了。你啊媽啊的,來啊!我啊他啊媽還買得起這些個爛芭蕉。我就砍了,燒了!燒不燃我就潑汽油!媽的!你敢動我寶貝幸福試試啊!啊!試試啊!不就是個芭蕉嗎?我還怕了你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放過你。老闆!給我把菜刀!我劈了她的芭蕉心!我燒了!灰都要和水喝下肚子去!我看你還敢動我寶寶!”

我大概是瘋了,平時沒有說粗話的習慣,而現在我真的就是瘋了。用那樹枝打着那影子,用盡全力罵着。

整個山頭都能聽到我罵人的聲音了。

我還在罵着,一聲罵聲就傳來了。那哭聲就在離我最近的那棵芭蕉的陰影中。那孩子的媽媽聽到聲音,大聲喊着:“我的浩!是我的兒子!”她一下沖進了那陰影中。很多男人一下都驚了,拿着火把都跟了過去。火把的光線下,看到了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

剛才找了那麽久,而且還棵芭蕉離他們站的地方根本就不遠,剛才不可能看不到的。而現在,那孩子真的就出來了。孩子應該是怕死了,一個勁的哭,别人說什麽,他也不回答,隻是哭。孩子媽媽就抱着孩子一起哭。

我哥走到我身旁,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拉我的衣袖:“好了,剛才怎麽了?你沒事吧。”

我回過身來,大口大口喘息着,看着寶寶已經被我吵醒了,正哇哇地哭着。我将手中的樹枝往那地上狠狠一丢,還沒有從剛才的那情境中回過來,邊接過寶寶邊罵道:“還來試試啊!我他啊媽啊的弄不死你!”

寶寶也許是被我的情緒感染了,一個勁的哭。我長長吐了口氣讓自己盡量平複下心情。在那十幾個火把,外加車子大燈的光線下,陰影已經縮了回去。我也看清楚了被我丢在地上的樹枝。

桃樹枝!整個果園唯一一棵桃樹,就在剛進門的收費櫃台旁。在黑暗中,我正好折下的是辟邪的桃樹枝。而加上那是我使勁拽下來的。我的手掌已經被樹枝磨掉了一大塊皮。看看平時嬌生慣養的吧,這根樹枝就能把手傷得這麽重。(重清洗傷口之後發現,那是去了一塊長三四厘米寬一厘米的皮。還有七個劃傷的口子,有大有小。)不知道是哪個傷口正好劃了血管的樣子,出了好多血。那樹枝帶着血已經灑了一地的血沫了。

就連我現在抱着我女兒,讓我女兒的衣服上都沾了好多血。

那邊果園的老闆擁着那孩子和他爸爸媽媽走了過來,說道:“先送醫院吧。你看你老婆也出了那麽多血了。”

這樣我們才上了車子,跟着老闆開了一輛五菱面包車,載着那一直哭着的孩子和孩子爸媽一起下了車。

兩輛車子一起走,倒沒有那麽害怕了。在車子上,我給孩子喂了奶。小寶寶就是這樣,有奶喝什麽都不管了。不哭了,不鬧了,幾分鍾之後繼續睡着了。

車子下了山,漸漸進入了市區,我哥哥才問我剛才到底怎麽了。我把影子的事情跟他說了,看到他也明顯地打了個寒戰。然後他說,看着我拿着樹枝打影子,還第一次聽到我罵得那麽狠毒的時候,感覺我整個人都在燃火,特别的頭上,那頭發仿佛都燒起來。

看過大耳朵圖圖嗎?就他媽媽生氣的時候的模樣。

我緊緊抱着我的寶寶,突然鼻子一酸,就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我真的好怕。我怕鬼!我怕她傷害我寶寶。我怕幸福也像那個孩子一樣不見了,找不到了。我該怎麽辦?哥,我好怕。嗚嗚~~”

我哥伸過一隻手,摸摸我的頭:“好了好了,現在沒事了。别把孩子抱這麽緊,她呼吸不了了。”

我這才哭着,吸着鼻子,讓幸福的小腦袋露出來。

是不是覺得我很矛盾?有讀者說,我脾氣不好。其實當媽媽的,在看到孩子受到危險的時候,絕對都有爆發力出現的。而生活中的我,還是比較膽小怕事的那種。

果園老闆帶我們去了一進市區最近的一家醫院。醫院不大,也就是個二乙吧。還好有急診室。我手上的傷,看着已經一片血糊不輕了,但是清洗之後,也都是擦點藥水,不能碰水就行了。

那孩子一直哭鬧,醫生說是受驚過度,也沒怎麽用藥處理。其實我和那孩子是同時分開處理傷口的,也不知道他那邊确實是怎麽樣,這些都是聽來幫我結賬的果園老闆說的。畢竟是在他果園出的事,收的傷。他也怕我們鬧事,就幫給了醫療費。

本以爲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可是三天之後,那孩子的爸爸和果園的老闆竟然找到了我們家裏。

第三天的傍晚,那孩子的爸爸和果園老闆敲開了我家門。我還疑惑着他們怎麽找到我的呢。孩子爸爸說是找了果園老闆要了那天去果園停車收費的記錄,找到車牌号,再查到車子的所有人,再找到我們家的。

好曲折啊。我問:“你們找我幹嘛啊?”孩子的爸爸一聽這個就哭,我估計着是關于孩子的。我的寶寶還在睡覺,想起那天抱她回到家,看到她跟着一身血的模樣,我就害怕。我不希望她再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就跟阿姨交代一聲,帶着他們下樓,去附近大排檔要了個包廂邊吃邊說。再去的路上孩子爸爸就說要再叫個人過來。

很快一桌子飯菜都準備好了,那人也來了。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說是風水先生。大家别懷疑,就五十多,目測的。說不定六十都有了。那些小說裏的帥氣的年輕的風水先生,現實有估計沒幾個。就算有,也不一定讓我碰上吧。眼前這個已經不錯了。比起我爺爺還有上次見的那個挑陰屍額上的符,挑了五六次沒挑下的老頭,年輕多了。

一席人坐定,那孩子爸爸就說了,醫院說孩子是受驚了,開了安神的藥物。可是還是一直哭。偶爾睡一下,也不過一小時半小時就又哭醒了。這樣大人孩子都受不了。他們就請人來看看。畢竟孩子就是出了那種事才病的。醫院治不了,也有風水先生啊。他們請了兩個,都是做了法事,可一點用也沒有。

孩子的爸爸看上去很憔悴,估計這三天也沒能睡。孩子出了事,哪裏睡得着啊。

他說,現在這位是第三位先生了。将事情跟先生說了之後,先生就讓他來找我的。我一笑道:“我能幹什麽啊,這些東西我又不懂。”

“妹子,”那風水先生用帶着重重口音的普通話說到道。我微微愣了一下,心中想着,叫我妹子?你都能當我爸爸了。那先生繼續說道:“你是什麽時候生的,我給你算算命?”

“得了吧,我純陽命,命硬着呢。能活個七老八十的。”

“那就對了,”那老頭說道。(注意一下,之前稱呼他先生,現在是老頭。因爲他那句妹子在我心中瞬間掉價了。)他說:“你是那孩子的貴人啊。孩子能不能恢複,就看你了。”

老頭的話一說完,孩子的爸爸就一下跪到我腳邊,哭着喊着:“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孩子,救救我們家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看着那麽個大男人一下跪在你腳邊,那是不可能淡定的。

把那孩子的爸爸扶起來,沒敢直接答應他,就先問那老頭,要我怎麽做。總要看看能不能幫吧,萬一人家開個條件要我腦袋難道我也幫,我蠢啊。萬一人家就要我幾根頭發,我還不給,那我冷血啊。

那老頭說道:“妹子你放心,隻要你今晚跟我們去趟那果園就成,什麽也不用你做。我們就是去給孩子收收驚,叫叫魂罷了。”

說的簡單,但是可信度貌似不高。我猶豫了一下,給我哥打了電話,再給我爸打了電話。我爸讓我去,說叫魂沒什麽危險。最多就是魂叫不來,吹點冷風罷了。爸爸雖然沒學過這個,不算懂行的,但是也知道個大概吧。我相信他,就答應了那老頭。給我哥,報告了結論就是去之後,我哥答應晚上跟我一起。當然這次我們不帶寶寶去。

别把剩下的事情想得怎麽厲害,怎麽波折,怎麽牛B。聽那老頭說得那麽簡單,做的之後才知道,真的就那麽簡單。晚上十一點出發,十一點四十多分到達果園。果園老闆畢竟是這裏的老闆,這件事他也來了。他敢不來嗎?他不來,就不怕我們把這裏鬧鬼的事捅出去,來個大肆宣揚,給他做個免費宣傳。雖然這裏出這事,當地人都知道。遊客還是不太聽說的。

四周黑乎乎的,風吹得果樹嘩嘩響聽着就讓人害怕。車子燈一滅,隻剩下收費處那盞節能燈還有點光了。老頭拿出裝備,就羅盤,一盞油燈,沒了。他在昏暗的燈光下,眯着眼睛看羅盤,好像在使勁研究的樣子。好一會,我哥等不下去了,拿出一把手電照了過去。喊道:“這樣不就看清楚了嗎?”老頭呵呵笑着:“清楚多了。”

我昏倒。我還以爲他是在研究呢,原來是光線暗看不清啊。怎麽不早說呢。

那孩子也被抱來了,他媽媽抱着,在車上一直哭。老頭對着羅盤看了一會,就走幾步,放下油燈,點上。叫那媽媽抱孩子出來,放在油燈前,面朝迷宮。然後,老頭又走了幾步,在地上踩個印子,叫我站過去。一切準備好了。老頭就叫孩子的媽媽,拿一件孩子常穿的衣服,站在我和那孩子的中間,邊叫孩子的名字,邊揮衣服。

等手電關了,我哥,孩子爸爸和果園老闆還有那老頭都退到了收費台裏面,那盞節能燈也關了。四周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孩子身前的油燈。風吹得樹嘩嘩響。還好,沒月光,要不看樹影子都能吓死人了。一時間隻有孩子哇哇地哭聲,哭得聲音都啞了。還有就是他媽媽揮着衣服喊着:“浩,回來啊。媽媽來帶你回家了。浩,媽媽在這裏,回來吧。浩,浩,我的浩啊。回來吧,媽媽來接你了。浩,。。。。。”還有就是我的心跳聲。真心害怕了。雖然我爸說不會有危險,但是不代表不會怕啊。想想黑漆漆的,一點昏昏的光就看到孩子哭。加上那孩子的媽媽,那聲音别那麽凄慘行嗎?叫魂的聲音啊。。。。

孩子身前的油燈似乎比剛才更明亮了一些,孩子媽媽應該已經得到老頭的交代了。她不在喊,抱着那衣服緩緩走向了兒子。她走得越近,油燈就越亮。我在那微弱的油燈光下,看到她将衣服給孩子穿上。油燈的火跳了跳,燃得更明亮了。孩子還是哭着,卻一下喊道:“媽媽!嗚嗚。。。”

孩子爸爸高興壞了,從收費台裏沖了出來,嚷着:“我兒子好了,好了。三天了,我兒子終于說話了,認人了。”他也沖上去抱住了老婆孩子。果園老闆開了燈,我哥也開了車子大燈,一下這裏明亮了起來。那小小油燈旁一家三口抱着哭成一團。

問我幹了什麽。我真的什麽也沒幹,就往那一站。回來的路上我就跟我哥說了,估計着,他們是找我去壯膽而已的。有我沒我都一樣。就怕真惹出那個什麽東西,我好在開挂爆發一次。不過,爲我女兒我能開挂,爲别人兒子,我可不一定。這次真要遇上,說不定我是跑得最快的一個。

有過了三四天吧,周末的時候,那孩子和他爸媽又一次來了我們家。說是來感謝我的。買了一堆水果,說了一堆感謝的話。我問那孩子:“那晚上大家找你,你沒聽到嗎?”孩子坐在沙發上,抱着我女兒的布娃娃,說道:“聽見了。有個芭蕉葉擋着我,我怎麽扒也扒不開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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