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也半弓着身子,從桌案的對面和趙野握了握手,“叫我金少就可以了。”
趙野說,“之前經常聽沛沛提起你,有空了一起吃個飯?”
金少說,“以後應該有的是機會,”然後問我倆,“你們倆還有約?”
趙野說,“我過來接她。”
我和金少說,“可妮就交給你了,萬一需要救場你就幫個忙!”我說完去酒吧的吧台上拿我的包,挎在肩膀上準備出門。
金少說,“可妮相親還能有需要救場的時候?”
我說,“羅二可是我同事,再弄得他下不來台,我在公司還怎麽見人家?”
我和趙野從酒吧裏出來,趙野問我他進去的時候我和金少在鬧什麽?我盯着趙野的眼睛,從他的下巴往上看他,“怎麽了?”
趙野眉頭微皺,拉了我一把,讓我站直了身子,“什麽怎麽了?”
我問趙野,“你是吃醋了吧?”
趙野嚴肅地說,“我沒有!”
我說,“你就是吃醋了,”說完我不等趙野回答,一步一跳的去找他的車,拉開車門鑽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系上安全帶,趙野上了車我還在看着他讪笑,趙野使勁兒的推了一下我的腦袋,“你呀!随便拿東西丢别人沒禮貌!”
我說,“我給可妮介紹對象,關他什麽事兒?他讓我不要多管閑事,說我一談戀愛就想讓世界充滿愛的,讓我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一畝三分田,做好自己的賢妻良母。我氣不過,就順手抄了桌子上的那顆球想砸他!要說沒禮貌,也是他沒禮貌吧,他才是多管閑事呢!”
趙野的手撐在方向盤上看着我,“你就沒看出來金少和可妮之間有暧昧?他當然不想讓你把可妮介紹給别人了,可妮也可能不太希望你介紹别人給她認識。所以我一開始才和你說,不要管可妮的事情!”
我看着趙野歪着頭,“你和可妮就見過一次,你怎麽可能就知道的這麽多?”我問完瞪着趙野,在等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趙野瞥了我一眼,發動了車,挂了檔從車位上開了出去,“你還說我是吃醋?”
我瞪着趙野,用眼神威脅他不許再說了,趙野這才慢慢悠悠地和我說,“有一次開車經過這兒,看見他們倆在一起,當時還以爲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後來你說可妮是單身,我還有點意外。”
我和趙野說,“那你幹嘛不告訴我啊?”
趙野說,“當事人都沒和你說,我一個男人在别人背後嚼舌根不太合适吧?”
我撇了撇嘴。
趙野說,“不是每個單身的人都需要别人介紹對象的,别人拜托你了,你可以去幫,成與不成,别人記着你的好。别人沒拜托你,你熱心,幫對了,是人家兩個有緣分;幫錯了,就是你亂點鴛鴦譜了,劃不來嘛!金少是你朋友,你把他暧昧的姑娘介紹給别人,你就不擔心你們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我冷笑了一聲,“他覺得他行,那他上啊!”
趙野看了我一眼,深思了一陣,忽然回過味來和我說,“你和可妮是在激金少吧?”
我指着自己的臉問趙野,“我的臉上是不是真的寫了一個蠢字?”
趙野好好的想了想,點點頭,“是!”
我威脅趙野,“你信不信我不去你家了!”
趙野說,“你現在在我車上呢,這種事兒還由得了你?”
趙野柄不是在北京租的房,李阿姨在他一畢業那年就給他攢夠了買房的首付錢。趙野是碩士研究生,畢業後戶口順利地落在了北京,交了首付、付着月供,住在自己的房間裏。房子不大,七十多平米,但是裏面每一處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意願布置的,很簡潔的裝修風格,木地闆、大白牆,幾乎沒什麽多餘的裝飾。
我和趙野說,“你房間比我們的還幹淨!”
趙野說,“我又不開淘寶店!”
我瞪了趙野一眼,“你處女座的吧?”
趙野推了一下我的腦袋,免起他的袖子,“來,幫我搭把手。”
我吃驚的問,“你做飯?”
趙野走在前面,扭過頭來問我,“不然呢?”
我指着我自己,“我以爲你是來考我的呢!”
趙野揉了揉我的頭發,扭頭走進廚房,把提上來的菜從袋子裏取出來。他在超市裏買的有機蔬菜,倒出來用清水沖一沖就能用了,我幫他洗菜,把菜一一碼好、放在菜籃子裏,他切菜、擺盤,一樣一樣的放在操作台上,然後點火、熱鍋、倒油,炒了幾個特别簡單的菜。菜雖然很簡單,可都是我們家那邊的做法,想要在北京的館子裏吃到正宗的,還是挺不容易的。趙野是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男神,我拿着筷子、端着米飯、呆呆的看着趙野,趙野掃了我一眼,夾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碗裏問我,“怎麽了?”
我問趙野,“你以後娶我嗎?”
趙野擡頭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說,“我感覺我賺了!”
趙野說,“成親之後你得做飯!”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立刻又覺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臉上燒燒的。吃過飯,我幫趙野把碗筷收拾到了廚房,他沒讓我洗,隻是吩咐我扔在水池子裏。我想起什麽扭過頭問趙野,“那你的襯衣要我洗嗎?”
趙野從我身後一把抱住了我,他身上的溫度傳過來我整個人都覺得緊張,身體無比僵硬,趙野在我的脖頸上吻了一下,在我耳邊說,“怕我對你怎麽樣?”
我故作鎮定,勉強自己笑着回答,“沒有啊!”
趙野說,“走了,我送你回去!”
我說,“那你的襯衣……”
趙野說,“别提襯衣,你再提襯衣,你今天晚上就回不去了!”
晚上我到家,可妮還沒回來,廖小姐正坐在沙發上修她的指甲,甜甜正在看電視,順便給明天準備發貨的快遞打包、填單子。廖小姐見到進門的人是我,問了一句,“看來可妮相親還挺順利的,你介紹了個什麽主兒啊?”
我說,“不好說這會兒是和我介紹的人在一起,還是和金少在一起呢!”
廖小姐問,“你金少見可妮和别的男人坐一起,沒當場發飙麽?”
我說,“發了!不過是給我。”
廖小姐說,“他倆還真是有點什麽沒和咱們說的!不過……”她頓了頓,不懷好意的看着我,“我還是覺得金少的心思在你身上。”說完撇了撇嘴,“你提醒一下金少,要是覺得他沒辦法和可妮共度一生,就放過人家小姑娘吧!免得可妮泥足深陷,将來無法自拔,到底是我表妹,你讓金少行個善、積個德!”
我說,“我不去!”
廖小姐搖了搖頭,“而且我特别不明白,他這麽愛你,爲什麽要把你拱手送給趙野?”
我說,“他這麽愛我?愛到身邊的女朋友沒斷過。”
廖小姐聳聳肩,“誰知道男人怎麽想的!”
我們倆正說着,可妮忽然回來了,我倆聊天的進程戛然而止,都把目光投給了可妮,問她,“今天相親順利嗎?”
可妮看着我倆,一臉的疲憊,脫掉高跟鞋光腳踩在地上,從高高低低的箱子裏穿梭到沙發旁邊,整個人陷進去,“累死我了!”她靠下去,兩條腿搭在茶幾上,扭頭看着我說,“真不是我說,李沛你身邊都是些什麽人呀?”
我問可妮,“你們倆不是聊得挺好的?”
可妮特别無語的看着我,“那叫好?整場都是他喋喋不休的在那裏叨逼叨、叨逼叨,沒完沒了的将他上小學的那點破事兒、上中學的那點破事、上大學的那點破事兒,他那點破事兒到底和我有什麽關系啊?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廖小姐說,“處男綜合症,你要諒解!”
可妮坐直了身子看着廖小姐問,“那一路上不停的找打折信息、找團購,看個電影在下了無數個APP,比較用哪個買電影片最便宜,這也是處男綜合征?”
廖小姐說,“這是窮逼綜合症!”
可妮說,“到了電影院門口,我說我想喝飲料,他說電影院的飲料價錢虛高,而且不是瓶裝的拿在手裏不方便,非拉着我下去買電影院下面超市裏的瓶裝水!我……”她說着大概是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憤慨之心了,“最後我倆在那裏排隊交錢,把我最喜歡的廣告片花給錯過去了,進去的時候都片頭曲了,他還和我說,‘看!我時間卡的多準,一秒鍾都沒浪費!’”
“再要不是因爲吳彥祖,這電影老娘真的就不想看了!”可妮聲嘶力竭的控訴着,“回來的時候我說時間不早了,打車吧!他說……還趕得上最後一班公交車,我本來想說讓他自個兒回去的,我打車回來,我掏錢行了吧?不!人家就不,人家就要坐着公交車把老娘送回來……我……”可妮說着攥緊了雙拳,“我簡直就是想弄死他的心情停不了!”
羅二的問題,可妮或許描述的八九不離十,可羅二畢竟是我同事,人都有點護犢子的情節,再加上我覺得可妮不滿的并不是羅二摳不摳的問題,而是金少整晚的不作爲,她把對金少的期望值轉嫁到了羅二的身上,讓我這個介紹人有點生氣,我問可妮,“你和金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