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詩說她遇鬼了,蘇似陽第一個反應是相信的,而且她登時就想着立馬去找靳皓,讓他去救人。
可是後來又反應過來了,安雅詩不是說,她看不見鬼,鬼也看不見她的嗎?張炀都說了,安雅詩這種體質,在鬼的眼裏就是路邊的一塊小石子,毫無存在感的石子,那是沒有生命的東西,撞上鬼了鬼也不會有所反應的。
所以,這種體質,是怎麽撞鬼的?
那是不可能的事。
蘇似陽反應過來,覺得被欺騙了,她有些不爽快,而這種不爽快,在張炀多次跟她洗腦說,安雅詩隻是看上了靳皓的錢和不一樣的身份之後,更加的覺得不舒服了。
蘇似陽還記得,張炀跟她說過的,關于安雅詩的話。
張炀說,靳皓之所以會跟安雅詩在一起,是安雅詩主動去追的。而當年靳皓跟安雅詩在一起的時候,他張炀還是覺得高興的,畢竟靳皓孤家寡人的,有個人陪着也好。
可讓張炀反感安雅詩的是,安雅詩自從跟靳皓在一起之後,就開始利用靳皓,幫靳皓接了各種各樣的生意,不管對方家鬧鬼鬧得多兇,厲鬼有多少多兇猛,她安雅詩全接了,接了不說,錢還都往自己的卡裏充,一分都沒留給靳皓。
這樣自私自利的女人,看得張炀相當不爽,最開始還覺得,等靳皓發現了不對勁,自然會甩了他,可一連幾年,靳皓居然都忍過來了,安雅詩的做法是越來越過分了,也不知怎麽混進天師圈的微信群裏,居然拿靳皓開始跟那些天師打賭,甚至好幾次接下了一些千年老鬼的單子,然後壓靳皓要多少個小時能把厲鬼斬殺。
安雅詩完全不把靳皓的命當回事,這讓張炀氣得怎麽也睡不着,一次就跟靳皓說了起來,讓張炀氣得吐血的是,靳皓居然也不把這事當回事。
蘇似陽聽完心裏更不舒服了,她不覺得靳皓是這種沒有分辨能力的人。
張炀也這麽說,他說,他當時也覺得不可思議,纏着靳皓好多天,靳皓這才說,他欠了安雅詩一條命。
蘇似陽被吓了一跳,怎麽也理解不了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張炀說,他當時也不信,安雅詩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弱女子,能救得了靳皓?
還是靳皓說,他年幼時,不懂事惹了隻厲鬼,當年差點命送她手,是安雅詩跑了出來,将她救下了。
其實這也是陰錯陽差,安雅詩自小體質特殊,她看不見鬼,鬼也看不見她,當年那厲鬼痛下殺手,他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倒在路邊基本就是在等死,沒想到安雅詩突然出現了,因爲什麽都看不見,隻看到他倒在路邊,便以爲他是遇到了車禍,急匆匆的跑過來扶起了他。
那隻厲鬼生性多疑,見靳皓被一種她看不見的東西救走了,隻當那是什麽高強的道術,保險起見,她也就沒有追過去,這才讓他保住了一條命。
也是因此,靳皓一直覺得,自己欠了安雅詩一條命,這輩子,她想做什麽,他都不會反對她。
蘇似陽不能理解靳皓這種予取予求的無條件寵愛的報答方式,但至少這樣看來,她也有了理由去拒絕安雅詩。
不管怎麽樣,現在的靳皓是她的男朋友,她不會再任由安雅詩去奪取靳皓該有的東西,哪怕是錢财。
所以,當安雅詩說她遇鬼了,想要找靳皓救她的時候,蘇似陽強橫的回絕了她:“靳皓現在沒有空,他有任務在身,安小姐你不是認識了很多天師嗎?你找其他人吧。”
她說完就要挂了電話,安雅詩在那邊哭了起來:“不不,蘇姐姐,我是說真的,真的有鬼要吃了我,蘇姐姐,你快救救我吧,我知道錯了蘇姐姐。”
蘇似陽當時的反應是,你演吧,你繼續演。
若不是張炀告訴她那些事情,她是如何也不敢相信,安雅詩會是那樣惡心的一個人。明明笑起來是那麽的明媚天真,怎麽心會那麽的歹毒呢?居然拿靳皓的命去賭錢?
她是窮瘋了嗎?
她怎麽狠得下那樣的心呢?
蘇似陽咬了咬牙,不管安雅詩在那邊哭得多慘,她還是挂掉了電話。
想當年靳皓都差點被那厲鬼給殺了,她都能憑她的特殊體質将靳皓救走,這樣的人怎麽會遇到鬼呢?
她在鬼眼裏就是個石子一樣的東西,鬼難道還喜歡吃石子不成?
蘇似陽這樣想,也就壓根不把安雅詩這個電話當回事。更何況她現在跟靳皓正在嘗試着談戀愛,她更不可能把前女友的事情拿出來說,所以再次見到靳皓的時候,她也就沒提。
于是這事也就這麽的過去了,蘇似陽再次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在第二天的夜裏,她正睡得正香,電話催命似的就想起來了,她也沒看來電,匆忙間就接了,剛接通,安雅詩的尖叫聲就響了起來:“啊啊啊,蘇似陽我求求你,我知道靳皓在你那邊,我求你了,你快讓靳皓來救我好嗎?”
蘇似陽被吓了一跳,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安雅詩在那邊尖叫着,怎麽看都不像是在騙人,她問安雅詩:“發生了什麽事?”
安雅詩根本說不清楚話來,隻會尖叫和呼喊着靳皓,她哭着喊着:“我打不通他的電話,我打不通他的電話,你跟他說,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離開他,他要我怎樣都行,我給他當牛做馬,蘇似陽,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
這話怎麽聽怎麽刺耳,蘇似陽聽得不耐煩了,喝住了她:“你不應該離開他?呵,你真當他少不了你嗎?安雅詩你以爲你是誰呢?說,你到底想怎樣?你說你遇見鬼了,那好,你告訴我,你都看到啥了?”
安雅詩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就在我身邊,她肯定就在我身邊。”
蘇似陽皺起了眉頭,根據安雅詩的話,這鬼,她根本就沒看見啊。
安雅詩在那邊已經心神大亂,根本說不清楚話了。蘇似陽并不想三更半夜的跟她鬧,更何況,她對安雅詩是厭惡至極,更是不想跟她啰嗦,當下就沉下了聲音,喝到:“所以你根本就沒看見那鬼對不對?安雅詩,你别忘了,你根本看不見鬼,鬼也看不到你!你這是在自己吓自己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麽虧心事?”
安雅詩大喊大叫的聲音頓時消失了,隻剩下低聲的喃喃,她明顯是心虛了,說了半天也隻有一句:“我沒有,我沒有啊。我沒有做什麽虧……”
事已至此,蘇似陽已經大概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她揉了揉眉心,也不打算理會一個被虧心事吓到的人,說了句我累了要睡覺了,便挂了手機。
電話挂斷的時候,她明顯聽到了安雅詩的驚叫,但她也沒多想,就這麽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見到靳皓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安雅詩說打不通靳皓電話的事,便纏着靳皓,跟他要了手機過來看,一打開,呦,這窮鬼,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充話費了,居然被停機了。
她默不作聲的,偷偷給靳皓充了一千塊錢的話費,靳皓見了,抿着唇也不說話。
蘇似陽有些心虛,笑着問他:“如果有人說,你是我的小白臉,你會怎麽辦?”
靳皓問她:“你拿我當小白臉嗎?”
蘇似陽道:“自然不,你又不是不工作,隻是工作性質特殊,沒人理解罷了。”她說着,看着靳皓笑:“可我見過了,理解了,我知道你們這種工作,他是偉大的,是無所能及的,别人怎麽想我不管,但在我覺得眼中你是英雄。”
靳皓大概是沒聽過這樣肉麻的誇獎,臉頰火辣辣的,居然也開啓了玩笑來:“隻要你不把我當小白臉就好,别人要怎麽想我可不管,她們覺得我是,那就是吧。”
蘇似陽心頓時一片柔軟,突然摟住了靳皓的脖子,仰頭看着他,末了神秘一笑,就這麽欺身過去,吻住了靳皓的唇。
這是一個纏綿的吻,這是一個柔軟的吻。
當然,這還是一個有味道的吻。
當一吻吻畢,靳皓整個眉頭都皺在了一起,蘇似陽得意的笑道:“張警官和我說,你的所有存款都拿來買這個東西了,我現在情況很好,已經不需要這個了。總之,你買了多少,都得自己吃下去,不然我以後就這樣喂你。”
靳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蘇似陽心裏也有些不安,說完話趁着靳皓沒翻臉前,起身躲開了。
哪知剛要往房間走,何暖晴急急忙忙的從外面進來了,臉色奇差的看着蘇似陽,又看了看靳皓,驚慌失措的叫到:“死了,死了。安雅詩死了!”
蘇似陽震驚的回過了頭:“你說誰死了?”
何暖晴臉色變了變,盯着靳皓說:“安雅詩,昨天晚上死在了嶽英送給她的小洋樓裏了。聽說,死無全屍,,屍體都被撕成了一塊一塊的,死不瞑目啊。”
蘇似陽越聽越覺得恐怖,她開始喘不過氣來,驚恐的看着靳皓,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安雅詩的求救。
原來,原來這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