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似陽臉色變了變,靳皓看着她:“爲什麽不讓我殺了她?”
蘇似陽别開眼睛,她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靳皓的問題,她心裏很清楚蘇錦殺了那麽多的人,是該死刑的。可那麽可憐的一個人……
靳皓嚴肅了起來:“蘇似陽,别可憐她。你被她纏身這麽多年,别說身體虛弱不堪,就是壽命也被影響,你還去可憐她?”
可……蘇晉良怎麽辦呢?
蘇似陽心裏有些亂,門外有人敲門,靳皓将東西收拾了,又飛快的把血擦幹淨了,才說道:“等我将手镯拿到手再說吧。你還記不得記得那個手镯長什麽樣?”
蘇似陽搖了搖頭:“記憶很模糊,不過讓我見到那個手镯,我肯定能夠認出來。”
靳皓無奈一笑:“這麽說,還得帶上你不可了。”
他這麽笑着,門口的人已經不耐煩了,敲門聲一聲緊似一聲,蘇似陽就要去開門,靳皓卻按住了她,說:“我聞到一股酒味,應該是李楚成。這要是讓他看到我在你這,估計更不好。”
蘇似陽還在驚訝隔着一扇門他還能聞到酒味,靳皓卻已經從窗子裏出去了。
雖然知道他有來去如風的本事,但看他這樣翻窗離開,卻還是第一次,看他從窗子裏跳下去的那一瞬,蘇似陽的心都跳到了喉嚨處了。
她把門打開,李楚成果然一身酒氣,腳步蹒跚的推開她進來了,對着空無一人的客廳怒吼:“靳皓,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
蘇似陽這兩天過的,就沒順過,見他還來這發酒瘋,更是有些惱了:“李楚成你要耍酒瘋出去耍,到我這發什麽瘋。”
李楚成一把把她推開:“靳皓,你給我滾出來!給我滾出來,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哪裏不如你了!”
他說完,又抓着蘇似陽:“你說,你說,我到底哪裏不如那個窮酸了?一天到晚就那件衣服連換都沒得換的,還一副自命清高的鬼樣子,我看着就想揍他一頓,你說他哪兒好了?你說啊說啊!你昨晚跟他幹什麽去了?爲什麽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李楚成就算醉糊塗了,也不敢拿她怎樣,被蘇似陽輕輕一推,人就倒在地上了,這一摔,更是撒潑起來了。
蘇似陽心煩意亂,把人扶到了沙發上,這才看着他:“李楚成,我知道你很清醒,你給我聽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要真能對你有什麽感覺,早八百年就能有了。可我沒有。不是嫌棄你沒用,也不是嫌棄你哪兒不好。你也沒哪兒不如靳皓的地方,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好,但我對你,就隻是朋友,隻是兄弟。你明白嗎?這世界如我這般的女人滿地都是,你爲什麽就非得跟我較勁呢?聽着李楚成,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這個,下次還纏着我,别怪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李楚成低着頭,也不鬧了。
蘇似陽靠在沙發上看着窗外,不由得就想起小時候,她爺爺帶着她參加一個酒會,那時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楚成,她還很小被她爺爺牽着手,遠遠的就看到一群和她一樣小的小鬼頭,在人群中嬉笑亂跑,膽大的扒開大人們,穿過來寄過去,虎頭虎腦的,活潑朝氣。
那時候,她記得是她生完一場大病之後吧?
所以看到這些撒丫子跑的小孩,竟然十分的羨慕他們的健康活力,就這樣湊了上去。他們也不嫌棄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非常爽快的接受了她,帶着她一起跑一起玩。
她聽見李楚成拍着胸脯說:“你放心,你就跟着哥,哥帶你玩去。”
蘇似陽回過了神來,她聽到李楚成壓抑着的哭聲,李楚成還低着頭,縮起了脖子,肩膀顫抖着。
莫名的,她也想哭。
爲那回不去的童年時光,那個無憂無慮的,怎樣玩都不過分,都不傷感情的時光。
如今,再沒有那樣随心所欲的時候了啊。
她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陪着他,等着他哭完了,回過了勁來,起身幫他開了門。李楚成沒有看她,低着頭說:“我也出來夠久了,明天就回去。”
蘇似陽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李楚成離開之後,她有些失魂落魄的。
她知道,李楚成往後都不會再來纏着她了,她應該高興的。
可是她高興不起來,心裏悶着一口氣,進不去,也出不來。
她翻開酒櫃,拿了瓶酒出來,靳皓不知從哪又冒了出來,将酒從她手邊奪走,又放回了酒櫃裏:“你身體不好,酒少喝一些。”
蘇似陽問他:“靳皓,你沒有離開,是因爲不放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