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皓的衣服被撕破,手臂上一片血紅,手指上還淌着血,一進來便急沖沖的問她:“我感受到你情緒有波動,是她要對你下手嗎?”
蘇似陽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吓到了,她緊張的問他:“你的手怎麽了?爲什麽又受傷了?”
靳皓的注意力還放在蘇錦的身上,掏了符一揮手就将它點燃了,而後皺着眉頭:“還是不能。”
蘇似陽知道他想用符将蘇錦逼出來,可一直沒有成功,這讓靳皓很懊惱,眉頭都皺的緊緊的,蘇似陽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從房間裏翻出了醫藥箱,用剪刀将袖子剪掉,傷口露了出來,她的心尖兒一顫,疼死了。
她問靳皓,是怎麽受傷的。
那傷口很奇怪,很像抓痕,中間三道長,兩旁各有一道短的。可之所以說像而不覺得是,是因爲抓痕實在是太深,肉都翻了起來,露出了裏面的森森白骨。
靳皓也知道疼,唇瓣都是白色的,聽到蘇似陽問他,哦的一聲說:“被一直狸貓抓的。”
狸貓?蘇似陽皺眉,靳皓嚴肅的看着她:“一直修煉了一千七百年,化爲了人形的狸貓。”
他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有些嘲諷:“是不是害怕了?我這工作,不但要面對厲鬼,有時候妖物傷人,我還得去捉妖,随時随地都有可能一命嗚呼,蘇似陽,像我這行業的夫妻倆一般都是天師,要不,要娶就娶安雅詩那樣的,否則,不用多久就得支離破碎。”
他擡頭看了蘇似陽一眼:“真的,什麽愛得轟轟烈烈的,最後鬧得非要離婚各自飛的,我見多了。”
蘇似陽站着沒動,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她眼眶有些紅,因爲靳皓的傷,也因爲靳皓的話。
他伸出手來,将她手裏的藥水取了去,直接往傷口上倒,臉色都不變一下的,他處理傷口的速度很快,明明隻有一隻手能動彈,可他卻還是那麽熟練的自己給自己包紮上了,隻是很粗糙,傷口給勒到了,也不皺一下眉頭。
蘇似陽歎息了聲,蹲了下去仔細的幫他把繃帶拆了,又均勻的上好了藥,重新包紮了一下。她說:“至少有一個人在你身邊幫你包紮傷口,不好啊?”
靳皓目光微變,深深的望着她,好一會兒才說:“我總共也就這麽一件能見人的衣服,你怎麽就将它給剪了。”
蘇似陽知道他這是拒絕了,倒也不覺得難受,隻是說:“本來就被抓破了,補都沒法補了。”
靳皓又問她:“蘇錦剛剛來找過你?她找你說什麽?”
蘇似陽知道靳皓的心都放在了他的工作上了,要是不給他一個答複他是不會罷休的了。她斟酌了一下,說道:“她讓我幫她偷一件東西。”
靳皓很快猜到了:“手镯?”
蘇似陽點了點頭,靳皓說道:“這個倒也不難,交給我就好。”
蘇似陽不放心,問他:“你想做什麽?”
靳皓這回沒有回答她了,可蘇似陽卻已經明白了,如果靳皓拿到手镯,然後設計誘捕蘇錦——可靳皓如果抓到了蘇錦,他會怎麽樣?
她想起葛雲森他們所說的,落入靳皓手中的鬼怪,從來就沒有能夠活下來的,靳皓出手,就沒留情過。
不,蘇錦不能死,她要是死了,蘇晉良怎麽辦?
她有些慌,可手镯的事要是不交給靳皓去偷,又該怎麽辦?難道真要她自己去嗎?
蘇似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很鎮定,可靳皓還是看出來了,他有些擔憂:“你在怕什麽?”
蘇似陽被問得吓了一跳,這回,在靳皓面前,她的慌張表現得更明顯了。
她每次都能裝作很淡定的模樣,可時間久了,靳皓還是看出了不同,蘇似陽每次害怕慌張的時候,就喜歡眨眼睛,哪怕心态足以強大到目光坦蕩的去直視對方的眼睛,她也會控制不住的眨眼睛,用以分散心裏承受不住的壓力。
她還想假裝什麽事都沒有,靳皓已經說了:“不用裝了,你在害怕。”
蘇似陽心亂了起來,問他:“你會殺了她嗎?”
靳皓問:“誰?蘇錦?她本來就已經死了。”
蘇似陽說道:“不,她雖然現在的狀态和我們已經不同了,可她還有思維,在我看來,她就是以另一種形态活着的人。”
靳皓很不贊同她的言論,皺了下眉頭才說:“她不是人,是鬼。”
蘇似陽非要和他争論這個定義了,一咬牙說:“那也是活着的鬼。她有思維,就不是死物。”
靳皓卻不理她,将滿手的血洗了,說:“她一共殺了四個人,這在當今的法律下,也足夠死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