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皓看着蘇似陽蒼白的臉,有些愧疚。
最開始蘇似陽因爲感到疼痛失聲驚叫的時候,他是聽到了的,但接着蘇似陽就沒有再出聲了,他以爲蘇似陽已經不痛了。畢竟,這種搜尋的手法,他已經做過多次,而且除了最開始因爲他靈力的侵入而産生點異樣感之外,并不會太過于疼痛。
所以他還是疏忽了。
隻是,之前做過多次的道術,其他人都不曾感到痛,爲什麽到了她身上,會如此疼痛?
難道,是因爲她嗎?
靳皓問蘇似陽:“你說她姓蘇?”
蘇似陽心口的痛漸漸的緩了下來,也不那麽難受了。隻是兩邊的太陽穴卻還嗡嗡的抽痛着,她有些暈,聽到這話輕輕的點了下頭:“她說姓蘇名錦。”
靳皓目光淩厲了幾分:“這麽說就真的是她了。”
蘇似陽不由得擡起頭來:“你認識?也是,彥如是你先祖,說不定她的故事你曾聽說過。”
哪知靳皓卻說:“并沒有,隻是先祖自殺時曾留下祖訓,一旦遇到蘇錦的後代,要多加照顧,這是他欠蘇家的。隻可惜,當年的那個蘇家已經被滅族,即便再有姓蘇的,也不再是蘇錦的後代了。”
一整個家族都被滅,那又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蘇似陽有些驚訝,不知爲何思緒卻飄到了另一個方向:“你幫我是因爲我姓蘇?”
靳皓聽到這話,不由得輕輕的笑了起來,忍不住的伸手幫她抹去額角的汗珠,笑道:“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祖訓了,時過境遷,就算當年先祖們當真恪守祖訓,這麽多年過去,也早被遺忘在衆多祖訓中了。”
所以,救她并不是因爲祖訓,那又是爲什麽?
蘇似陽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傻帽,便沒有問出來,隻是看着靳皓又撤去了溫柔的眼,靳皓說:“如果真的是那個蘇家,隻怕事情有些難辦了。”
“怎麽?”
靳皓問她:“你知道巫嗎?并不是你們現在所知道的西方會使用魔法的女巫,而是真正的從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神子,巫鹹。”
蘇似陽能有個大概的印象,古代的傳說很多,她也演過這類的角色,神神叨叨的,每次要作法都得又唱又跳的做些很奇怪的舉動。
靳皓說,蘇錦就是巫鹹傳人,蘇家整個家族都是。巫術嚴禁外傳,整個蘇家一代傳一代,從上古唐堯時期到南梁,整整經過了多少年?三千多年的流傳都不曾讓這個家族消失,卻不想,因爲一個南梁公主,導緻整個家族就此被滅,無怪,蘇錦的恨意會這麽深,這麽深。
靳皓歎息了聲,又說:“巫術和道術從來就是兩個不同的術法,甚至比起道術,巫術更要源遠流長一些。”
上古時期的人都有些神通,他們離神鬼要比現在的人更近一些,很多術法都是正經八百的向神鬼學來的,而那個時候盛傳起來的巫鹹,更有神巫之稱。當時便是後起的道家,也沒法跟巫一比。隻可惜,人們總是喜歡更溫和的事物,道術比起簡單粗暴的巫術,不僅美觀,也要溫和一些,至少,道術裏就沒有那些殘忍的活人祭祀。
于是,殘忍粗暴的巫在道術盛起的時候,被排斥、沒落了,自蘇錦事件之後,巫醫們再一次的遭受了獵殺,巫術早已斷代失去了傳人,以靳皓的話來說,就是“都多少年沒見過巫術了。”
他連巫術究竟有多厲害都不知道,又該怎麽對付蘇錦呢?
蘇似陽也頭疼了起來。靳皓猜測,她的頭疼也許跟蘇錦是巫鹹傳人有關。
或許,是蘇錦做了什麽小動作才導緻了他的道術無法繼續下去,靳皓這麽猜測着,說:“我會向家族長輩詢問一下,這道符你繼續帶着,她再怎麽厲害,也改變不了她成爲鬼的事實,隻要她是鬼,就會怕這張符。”
蘇似陽對靳皓總是無條件的信任的,她将符收了起來,臉色特别的難看。
到底是因爲自己不查導緻她受了傷,靳皓有些愧疚,起身去給蘇似陽倒了杯水,掏出符紙在上面畫了一番,捏起符紙虛空一晃,那張符就這麽着了,扔在了水裏依然熊熊燃燒着,最後化成了灰,溶解在了水裏。
他讓蘇似陽喝了它。
蘇似陽有些怕,不是不信任靳皓,就隻是怕髒。
那是紙燒成的灰啊,她這麽想着,就想問能不能不吃。
靳皓似乎看懂了,有些不好意思:“雖然看起來很像神棍的做法,但這張符有凝神的效果,能讓你不那麽難受。”
他羞澀的模樣真的很可愛,蘇似陽竟覺得這樣的畫面怎麽也看不夠,她彎了彎眼睛,聽話的端起了那杯水,聞了下味道,除了煙火味兒什麽也沒有,可她竟覺得很難受,她從心裏抗拒這樣的一杯水,不是潔癖,而是其他的她說不清楚的感覺。
可這是靳皓爲她倒的水,她不想拒絕,正要喝,房門卻被人從外面打開來。
不請自入,蘇似陽非常的厭惡這種行爲。
她回過頭來,就見到何暖晴臉色非常不好的站在門外,她沒有說話,甚至沒有跟蘇似陽打招呼,她隻是看了蘇似陽一眼,就側過身子,沖門外叫了聲。
接着,蘇似陽便看到了蘇晉良和葛雲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