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似陽還是不太習慣靳皓的淡定,她覺得這隻鬼存在的歲月實在是太吓人了,但就算吃了驚她也沒有大喊大叫的習慣,隻是抿了抿唇問他:“這麽……”
她一時不知該怎麽形容這隻鬼,想了一會兒,才又說:“這麽老的鬼了,是不是很厲害?”
靳皓還在翻着族譜,将小妹和雜工家的一一比對,想從中看出點信息來,聽了這問題,輕輕的“嗯”了聲:“是隻厲鬼。”
蘇似陽心裏一緊,擔心的看着靳皓:“那你要小心一點,要不要我叫顧雲森來……”
靳皓頓時擡起了頭來,皺着眉頭:“你跟顧家是什麽關系?”
他似乎不太懂得藏住心中的所想,雖然面無表情,一雙漆黑的眼睛卻明明白白的寫着,他很不喜歡顧家。
蘇似陽不由笑了,靳皓眉頭蹙得更深,蘇似陽解釋道:“我并不認識顧家,隻是一個朋友認識顧雲森,這次因爲出了之前那件事情,朋友擔心我所以才請了顧雲森給我畫了幾張護身符。你……”
蘇似陽想說,你要是不喜歡,我扔掉好了。
但下一秒,她卻看到了安雅詩。那一瞬間蘇似陽才幡然醒悟,這句話實在不妥。
靳皓還在問她,你想說什麽。蘇似陽回了他一個微笑,搖了搖頭便借口差不多到自己上場,先離開了。
回過頭來就見靳皓的注意力已經落在了安雅詩身上,她自嘲一笑,正好導演在叫她,便收拾了心情開始工作。
也不知是不是壓力太大了些,當天夜裏,靳皓那一雙好看的手一直在她心中徘徊不去,一會兒是節骨分明,飛快的折着符紙,一會兒是剪得圓潤整齊的指尖,指頭透着健康的粉紅。
也不知翻來覆去多久,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蘇似陽疲憊不已,就像是熬了幾天幾夜一般,渾身上下沒一處不在疼。由于一會兒還有戲要趕,也沒等何暖晴來叫她,眯縫着眼便去了洗手間刷牙洗臉,擠牙膏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手指,指甲縫中似乎結了一層厚厚的污垢,暗紅色的就像是血污一般。雙手打開,卻發現她的十根手指,指甲縫裏全是這樣的血污,手心手背卻是幹淨得很,像是努力洗過卻沒有來得及洗幹淨一般。
她吓了一跳,不知爲何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恐懼漫上心頭,她把牙刷放回了漱口杯中,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酒店裏的洗臉盆是白瓷的,大量的水流沖刷着她的手指,血污被水浸透,一絲絲的分解散發開來。蘇似陽疑心會不會是誰的惡作劇,擡起手使勁的嗅了嗅,卻聞到了一股惡心的血腥味,不是作畫顔料,那真的是血無疑。
可是,她的手爲什麽會在一夜之間染上這些血?
又是誰的血?
哪怕洗幹淨了手,蘇似陽的心依然惴惴不安,何暖晴來敲了門,見着她也是擔憂不已:“似陽,昨夜沒有睡好嗎?”
本來就因爲相思難以入睡,如今被何暖晴這麽一問,卻像是做了虧心事被發現了一般,她被吓了一跳,連連搖頭:“還好。”
何暖晴說:“你的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蘇似陽心慌意亂,也不敢再呆在房間裏,便說不用了,兩人往劇組裏趕去。
從拍攝現場到酒店并不遠,蘇似陽出了酒店見了日光,那點恐懼倒也散去了一些。哪知到了劇組又見劇組亂成了一團,幾個小助理縮在了角落裏抱頭哭着,整個劇組籠罩着一層陰霾,死氣沉沉的。
蘇似陽的臉瞬間白了,何暖晴去向小助理打聽出了什麽事,小助理帶着顫音的話隐隐飄了過來:“又有人死了,跟小妹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