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爲蘇似陽找來的心理醫生,醫生搖了搖頭,看着身後的豔麗女星,斟酌着說道:“蘇小姐很正常,經過這兩個小時的聊天,我可以确定蘇小姐并沒有任何心理上的疾病,她很清醒。”
肖璐露出了一副又是如此的歎息,最近這一陣子蘇似陽時不時的會做出一些很離奇出格的事情,也不是沒找過醫生,但都無法找到病因。
醫生也知道她們的困擾,小心翼翼的提了個意見:“我倒是曾經見過這樣的病例……當時我跟在老師身邊當助手,得病的也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老師試了很多辦法,最後也沒找出病因,後來還是遇到個天師,天師說是被下——”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肖璐卻不知爲什麽想到了網絡上的評論,控制不住的跟了句:“被下了降頭!”
蘇似陽擡起頭來,皺了皺眉頭,肖璐被她看得不自在,連忙道:“這麽玄乎的說法你也相信?”
結果蘇似陽卻說道:“肖璐,你去打聽一下,榆陽市可有什麽比較有名氣的天師。”
肖璐沒想到蘇似陽會這麽說,愣了下才說:“似陽,你真相信這些玄乎的東西?”
蘇似陽想起在舞台上那不受控制的四肢五官,那種被緊緊的纏繞,粘膩的、緊盯了的惡心感,她渾身雞皮疙瘩又起來了,說道:“既然找不出病因,不如試一試。”
蘇似陽這麽說,肖璐便手腳麻利的發揮她廣大的關系網,悄悄的找來了一位據說功法了得的天師。
天師長得很貼切他此刻的身份,丘壑縱橫的臉上長着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仿佛能夠看透世間一切悲歡苦厄,貪癡愛恨。甚至連一頭華發都絲絲銀亮,通透的閃着光芒。總之一眼看上去,這位天師跟市面上那些唬人的布衣神相要有信服力得多。
老天師果然有幾分本事,隻見他進了屋門往客廳一站,一雙黑亮的眼睛這麽來回轉動了一番,便落在了蘇似陽身上:“這位小姐最近是否曾得罪過什麽人?”
蘇似陽一下子被他唬住了,尋思了幾分鍾後也沒想出會是誰下的毒手,當下隻是笑:“恨不得我出醜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天師的意思是說我這次的病,其實不是病?”
天師一臉沉重的點頭:“依老道看來,蘇小姐這次怕是被下了降頭了。”
果然如此……
雖然第一次接觸這麽玄乎的東西,蘇似陽卻還算冷靜,反倒是肖璐,雖然早想到這個可能,可現在聽天師這麽一說,腳頓時就軟了,忍不住往邊上挪了幾步,離蘇似陽遠了一些,這才面色鐵青的問道:“那天師,這該怎麽辦?”
天師捏了捏他銀白的胡須,又盯着蘇似陽看了數秒,然後聲音沉了下來:“速速備案。”
這裏所說的備案,倒不是讓肖璐報警,而是讓她準備一張桌子,鋪上紅布,備上清水之後,便讓她握緊符咒緊閉門窗,躲在了一間離大廳最遠的房間裏。
肖璐離開的時候,腳是抖的,關了門就将天師給的符咒按在了心髒處縮成了一團,嘴裏念着阿彌陀佛玄天上帝等各種亂七八糟的咒語。
蘇似陽倒是坦蕩,那種生死不論無所畏懼的淡定讓見多了世面的天師都覺得佩服不已,甚至覺得,便是他遇到這等危難,也很難做到如此坦然面對生死。
其實天師不知道,此刻的蘇似陽,心裏怕得要死。隻是她演戲演了太多年了,早就習慣了不露聲色,她覺得,要是在這麽一個老頭面前,跟肖璐一樣怕得渾身發抖,那多丢人啊。
所以,再怕,也得撐着啊。
強撐着的蘇似陽就這麽淡定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天師帶來的小弟子被他使喚着,開箱子,擺杯碟,倒水,撒朱砂,噴黑狗血;插令旗,鋪符紙,然後擺上毛筆。
天師已經老得做什麽動作都顫顫巍巍的了,蘇似陽就這麽看着他抖着手拿起了案頭上的毛筆,然後飛快的念着什麽,落筆畫符,奇怪的是,一畫符,手又不抖了,且剛勁有力,虎虎生威。
蘇似陽看得驚奇不已,隻覺這位果然是有幾分能耐的,哪知,卻見天師畫着符紙的手一頓,筆尖突的一聲,轟炸開來,他突然雙目圓瞪,口鼻噴血,倒在了案上。
這一幕的發生,快得她什麽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天師就這麽倒下了,他甚至,連一張符紙都沒有畫完。
小弟子飛快的跑了過去,然後又驚恐的開始後退,瞪大了眼睛叫着師父,又驚恐萬分的看着蘇似陽,指着天師臉色鐵青,啥也說不出了。
他還太小了,在他心目中無所不能的老天師就這麽突然暴斃,這實在讓他無法接受。
蘇似陽也被吓壞了,如果天師死了,無疑是被她給害死的。她剛想站起來去看看,便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了。
無法支使自己的身體,這讓她更加的害怕,可當她眼睜睜的看着另一個人從自己的身體中走出來,面目猙獰的掐住小弟子,舔着嘴說好香的時候,那種害怕就升級爲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