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緩緩駛入秦家别墅。
别墅裏停着幾輛警車,幾個警察和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坐在一個涼亭裏說話。
從車上下來,秦禹就帶着裘向明和張曉強走到涼亭裏,大兵和大龍則像兩個門神一樣,始終一言不發的跟在秦禹左右。
裏面的聊天的幾個人看到秦禹,立刻就站了起來。
秦禹與他們客套了幾句,就問他們都有什麽發現。
其中一個身穿便裝,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若有若無的掃了裘張二人一眼。
秦禹笑道:“都是自己人,周局長不用隐晦,有什麽說什麽吧。”
周局長點了點頭,直言道:“通過監控錄像來看,死者是自己走到别墅裏倒斃的,與秦先生以及别墅裏的其他人提供的證詞一緻,至于死因嘛,還是請專業的姜法醫說說吧。“
秦禹的目光不由轉向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身上。
姜法醫輕咳一聲道:“死者身體表面完好無損,沒有搏鬥痕迹,也沒有受到攻擊或中毒的迹象,我通過醫院内部網查了查,死者也沒有任何病史,鑒于其七十五歲的高齡,我認爲這隻是一例巧合的猝死,屬于自然死亡。當然,這隻是初步結論,如果想要進一步更詳細的調查結果,還得等解剖報告出來才行。隻是,秦先生似乎并不願意讓我們損傷到屍體。”
秦禹擺手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趙新川老先生乃是崂山經過注冊的知名道士,我已将此事知會了崂山方面,崂山方面已經派人過來,現在應該在路上,由于宗教信仰問題,他們希望我能妥善保管好屍體,所以,解剖是萬萬不行的。”
和尚道士這類人群,因爲涉及到宗教信仰,的确不好随意處理屍體,尤其是在對方還是知名人士的情況下,周局長等幾個警察和姜法醫聞言,都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周局長和姜法醫交流了一下,确定了趙新川自然死亡的基調,便向秦禹提出告辭。
秦禹客套兩句,說什麽過幾天請客吃飯還望賞臉雲雲。
等局子裏的人都走了,秦禹問兩人是否去看一下屍體。
張曉強道:“老爺子在别墅裏嗎,如果在,我們還是希望先去看一看他老人家的情況。”
秦禹愁雲滿面,歎息道:“自從上次你們來的時候,老爺子就不知去向了,這一個月裏,雖然也回來過幾次,也都是露一下面就又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在做什麽。”
師兄弟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老爺子的房間裏看看。
結果老爺子房間裏除了戲曲方面的東西比較多一些之外,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得知老爺子乃是資深票友之後,連這一點也沒什麽問題了。
靈覺敏銳的裘向明感知了一下,發現上次察覺到的鬼氣與死氣也基本散光了,現在也找不出詭異之處來。
随後,一行人到了老道趙新川屍體存放的房間。
還沒進門,裘向明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等進了門,他眼中已充滿驚疑之色。
張曉強上前一步,掀開白布,轉着圈的仔細查看起來,過了一會兒,從帆布包裏取出一個羅盤,再次圍着屍體轉了幾圈,最後又看了看趙新川的身份證,随後手持羅盤,口中念念叨叨,不知在做什麽。
裘向明則安靜的站在一邊,看着表情充滿驚恐的趙新川,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張曉強好一陣忙活之後,收起羅盤,湊到裘向明身前道:“我隻能判斷出屍體身上鬼氣很重,死氣也不少,當然,鑒于這老貨連身子都涼了,死氣多點也在情理之中。明子,你有什麽發現嗎?”
“我和你一樣,也隻發現了這兩點。隻不過其中多了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罷了。”
裘向明輕輕的摸着下巴,緩緩道:“先說死氣,趙法師身上的死氣,大部分都是他自身的,但還有極小的一部分,來自于其他人,應該是老爺子身上的。”
說着,他看向秦禹,苦笑道:“秦先生,雖然您再一次把我們請來了,但我還是那句話,老爺子應該早就死了才對,還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最好還是節哀順變吧。”
秦禹臉上露出悲痛之色,兩行清淚淌下來,卻是擦也不擦一下。
他伸出一隻手來,攤開手掌,露出手心中的一張紙條。
裘向明和張曉強好奇的湊上去,因爲紙條被揉成一團,二人也看不出個究竟來。
張曉強索性伸手把紙條拿了過來,紙條展開,露出一行蒼勁有力的小字:秦老爺子早已死去多時,秦先生萬萬不要再追查下去,否則必有性命之憂!
落款寫的是趙新川絕筆。
秦禹悲恸萬分,極力的克制着情緒,強行用平靜的語氣道:“趙法師也證實了老爺子早已去世的事實,可惜,代價卻是他的命。唉,是我害了他啊……”
“這老頭死到臨頭,還要跑來提醒你一下,職業素養倒也值得稱道!”
張曉強對趙新川的印象有所改觀,搖頭感慨了一句,又對秦禹勸慰道:“秦先生你可别這麽想,幹我們這一行的,其實都有一個心理準備,發生任何事都怪不了誰,要怪隻能怪自身本事不濟,不管怎樣,趙法師也算死得其所了。隻是……”
說到這裏,他遲疑起來,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秦禹問。
“隻是,無論從骨相,面相,還是生辰八字來看,趙法師都不應該在75歲猝死,他至少能活到94歲才會壽終正寝才對。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裘向明聞言接口道:“這就要從我發現的鬼氣上說起了,我從屍體上發現了六道不同的鬼氣。”
“啥,六道?!”張曉強臉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忍不住驚呼道。
秦禹也瞪大了眼睛,驚得目瞪口呆。
“不會錯的,就是六道。”
裘向明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也是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凝重道:“如果我告訴你們其中兩道是屬于誰的,估計你們會更震驚。”
“誰的?!”張曉強和秦禹不約而同,齊聲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