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向明愣了愣,起身猶豫了一下,就要走向車廂外。
“诶,明子,你這是要幹嘛,該不會是要求救人吧?你又不是醫生!”一直在跟美少女汪洋瞎白活的張曉強,冷不丁的看到他這架勢,忍不住問道。
裘向明停下腳步,回頭攤手道:“雖然不是醫生,可我畢竟學過醫啊,哪怕東西都忘光了,最起碼的心肺複蘇還是會的,這玩意兒關鍵時刻沒準還真能救人一命呢。”
車廂裏其他幾人一聽他這話,不由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心想這人心眼倒也不壞。
張曉強則有些急了,罵道:“你小子傻了還是怎麽的,現在是什麽年月,你要能把人家救好也就罷了,萬一沒救好,人死了,你就攤上事了!”
“是啊,明哥,你可得長點心眼,現在好人難做!”和裘向明熟絡起來的張小松,也熱心的勸道。
被他們一說,裘向明也有點擔心起來,不過想了想後,還是道:“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到時候肯定有别人在場,哪怕萬一人死了,那些乘務員不可能不會給我作證吧。”
說着,他就要出車廂,卻被張曉強再次叫住。
“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張曉強爬下床,和他一起走出車廂。
剛出包廂,萌萌哒也跟了出來,挑着蘭花指豪氣幹雲的道:“兩位法師,容我給你們開道,掃清一切障礙!”
這貨剛才嚣張了一回,竟然是上瘾了。
“開個毛的道啊,你還是乖乖在車廂裏呆着吧。”張曉強把萌萌哒揪了回來。列車早已進入正常行駛狀态,乘員各歸各位,那些原本擠在過道裏的鬼魂,也分散出去不少,留下開的,也一個個的縮在角落裏打盹,隻要小心點,已經不用擔心再撞到他們了。
“老實呆着,别吓倒人!”
裘向明對有些失望的萌萌哒點了點頭,和張曉強直奔七号車廂。
兩人到了地方,在乘務員的指引下,很快就看到了那些生病的老頭。
老頭平躺在地上,已經意識模糊,此刻臉色金紙,氣若遊絲。
已經有三個醫生先一步趕到,其中一位是一個留着白胡子的老中醫,另外兩個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正在給老頭檢查的,就是他們兩個。
裘向明和張曉強剛湊過來,中年男女便收手了,臉色都有些沉重。
相互對視一眼,中年男醫生歎了口氣,對周圍的人說道:“從症狀來看,這位老人明顯是心髒病突發,我們從他身上也找到了速效救心丸,并給他喂服了下去,可惜沒什麽效果。現在最好把他盡快送到醫院,在醫院做進一步搶救了。”
一個乘務員問:“現在離最近的靠站點也還有三個小時的行程,還來得及嗎?”
“恐怕有點懸。”中年男醫生有些黯然的道。
中年女醫生則看向白胡子老頭:“您老是位中醫嗎,要不,您幫他看看?”
老中醫點點頭,一言不發的矮下身,開始号脈。
診脈的過程中,老頭的表情實在是太精彩了,時而疑惑,時而沉思,時而驚懼,一副很吃驚被吓到了的樣子,看得周圍的人都跟他一驚一乍的。
最後,老中醫更是如避蛇蠍似的飛快的縮回手,一下子退出去好幾步遠,然後嘴巴緊閉,無論别人怎麽問,他就是一個字也不說。
這時,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一個小青年湊了上來,蹲在老頭身邊歪着腦袋看了起來。
裘向明似乎在老頭身上發現了什麽,仔細的看了幾眼,起身沉吟道:“我倒是有辦法或許可以救他,你們這裏有碗嗎?”
裘向明年紀太輕,兩個中年醫生哪裏會信他的話,卻也沒說話。
老中醫看向他的目光則有些古怪了。
一個男乘務員立刻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功夫,就捧着一個碗面跑了回來。
将包裝紙拆開,面磚扔掉,把塑料碗遞給裘向明問:“這個行嗎?”
“也行。”
裘向明點頭,在衆人疑惑的注視下,拿着碗直奔洗手間。
剛進洗手間,張曉強“嗖”的一下也鑽了進來,飛快的把門關好,驚疑的問:“你小子在搞什麽玄虛?”
“我感覺那老頭體内好像有一隻蟲子,老頭之所以陷入瀕死狀态,就是那隻蟲子在作怪,蟲子身上煞氣很重,我打算用符水把它趕出來。”
一邊解釋着,裘向明一邊拿出一張驅煞符,随即開始念咒,用真火把黃符點燃,将符紙的灰燼收集在塑料碗裏,最後在裏面又灌了半碗水。
張曉強知道他靈覺敏銳,經常能察覺到常人根本不能發現的東西,聽了他的話,遲疑了一下,忽然變臉驚呼道:“我靠,聽你這麽一說,那老頭不會是被人下了蠱吧!”
經他一提醒,裘向明也恍然大悟。
尋常蟲子,身上不太可能出現煞氣,那古怪蟲子攜帶的煞氣不少,不是蠱還能是什麽!
張曉強勸道:“我說小明子啊,我看咱們還是别管這事了!那個躲在暗中的蠱師明顯不是好人,聽師父說,他們這類人大多性情陰毒,行事詭谲狡猾,而且非常記仇,咱們要是壞了他的好事,說不定自己會惹上大麻煩!”
裘向明也有些犯難了,他沒真正見過蠱師,但從電影電視劇裏看到的蠱師卻不少,一個個壞事做絕,手段殘忍至極,實在吓人,所謂無空穴怎有風起,想來現實中的蠱師也善良不到哪裏去,如果沒有必要,他也的确不想招惹他們。
但想了想,感覺還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條人命就這麽被人害了,故作輕松的笑道:“我剛剛話都放出去了,要是這麽跑了,面子還往哪擱?算了,既然碰上了,就試一試吧,大不了以後再碰上類似的事情,咱們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曉強也冷靜下來,心想自己師兄弟好歹也是師承青玉真人,底蘊深厚,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蠱師,未必是自己兩人的對手,何必未戰先怯的丢了體面。
這麽想着,他也不再阻攔。
兩人出了洗手間,重新回到老頭身前,小心的将符水給他灌了下去。
喝了符水,老頭很快就渾身抽搐起來,不僅口吐白沫,還哇哇的吐出不少穢物來,惡臭無比。
圍觀的人都吓了一跳,覺得裘向明是好心辦壞事了,忍不住開始七嘴八舌的職責起來。
裘向明對此不聞不問,死死的盯着老頭的嘴。
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一隻死掉的小蟲子随大量穢物被老頭一口吐了出來,
那小蟲子隻有芝麻粒大小,根本沒人注意到,過等把它一吐出來,老頭便不在抽搐嘔吐了,臉色慢慢恢複了一些紅潤,其他症狀也有明顯的緩解。
見此,周圍的人大爲驚訝,啧啧稱奇。
那老中醫,看向裘向明的目光更加的意味深長了。
“行了,人已經救回來,已經沒我們什麽事了。”說完,不顧多人的阻攔,裘向明拉起張曉強就走。
穿過兩節車廂,過道裏,一個女乘務員忽然迎面走來,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那女乘務員表情好像死人臉一樣僵硬,瞳孔也縮得如針尖大小,非常詭異,她面無表情的盯着裘向明和張曉強,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的緩緩說道:“兩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子,居然也敢壞大爺我的好事,你們活膩歪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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