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李浩宇是和一對中年夫婦一起來的,直接找到了張曉強家。
張曉強也被李浩宇的樣子吓了一跳,吃驚道:“這才過了兩天,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盡管是被中年夫婦攙扶着走進來的,李浩宇還是累的呼吸粗重,滿頭是汗,吃力的咽了一口從胃裏翻上來的酸水,他軟綿無力的說道:“你給我的那張符,昨天天一擦黑,不知怎麽的就變成了黑色,随後我就昏睡了過去,直到今天中午都沒恢複意識,要不是我媽強行給我灌了一碗老山參的參湯,我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這個時候,攙扶着李浩宇的中年男子拿出一張黑紙條來,交給張曉強,說道:“我是浩宇的父親李晨輝,這就是張法師您的那張符。”
張曉強接過符紙,客氣道:“别您您的,我比您兒子大不了多少,李叔您就叫我小張就行了。”
“那好,我就叫你小張了。”李晨輝很爽快的點頭,直言道,“小張啊,我們兩口子就這麽一個兒子,你可千萬得想想辦法幫他渡過這道坎啊,有什麽需要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叔叔絕對虧帶不了你!”
李浩宇的母親也垂淚道:“是啊小張,你已經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我一定盡力而爲。”
話是這麽說,可看着手中的符紙,張曉強的手卻被吓得一哆嗦,差點把符紙掉在地上。
裘向明探過頭去,仔細瞄了幾眼,問:“符紙本來是黃的,怎麽就變得黑不溜秋的了,這上面沾的是什麽,墨水?”
“這是煞氣侵染的結果,黑色便是煞氣濃烈到一定程度具現化出來的顔色。”張曉強的聲音很凝重。
裘向明得到的傳承裏有對煞氣的描述,他聞言吃驚道:“煞氣一般不都是無色的嗎,變成黑色就是黑煞了,這可是了不得的玩意兒!”
說着,他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黑煞這種東西,非常陰邪,哪怕沾上一星半點,都要昏昏沉沉一兩天,身子骨弱一點的,甚至要生一場大病。
“咱們身上都有靈力,對這東西的抵抗力要強的多,你跑什麽!”張曉強看了他一眼,指着李浩宇一家三口道:“現在李叔一家人身上都沾了不少黑煞,尤其是李浩宇,他身上最重,必須得盡快驅除,你不是在學驅鬼術嗎,正好趁這個機會試試。”
李晨輝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說自己一家人現在都到了快要家破人亡的地步了,張法師還要讓一個生手在自家人身上練驅鬼術,這簡直是在拿自己兒子的性命當玩笑。
張曉強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好幾年,最擅察言觀色,立馬發現了李父的異樣,知道他想歪了,解釋道:“李叔,咱們實話實話,纏着李浩宇的那隻鬼不簡單,單憑我的能力根本降不住,如果不是你當年在生意場上曾幫過我家,我絕對不會接這事。”
他指了指裘向明,接着道:“這是我師弟裘向明,他雖然學道比我晚,但他卻是得了我師父的真傳,能力還在我之上,就是剛入行缺了點經驗,我讓他在你們身上練習道術,也是爲了讓他盡快上手,畢竟這次能不能降住那隻鬼,你兒子的命能不能保住,關鍵還在他身上。”
聽張曉強這麽一說,一直有點昏昏沉沉的李浩宇腦袋清醒了一些,大概猜到了是怎麽回事,不由埋怨起了自己的老爹:“要不是張法師,我早就進火葬場了,張法師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一直在盡力幫我,爸,你可别誤會了人家啊!”
李晨輝老臉一紅,道:“是我想差了,還請二位千萬不要介意。”
張曉強說了句沒關系。
裘向明沖一家三口點了點頭,取出一張這兩天自己練習畫符畫出的驅邪符來。
他一手捏着驅邪符,另一隻手手掐指訣,神色專注,口念驅邪煞咒。
“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賜靈符,普掃不祥,口吐山脈之火,符飛門攝之光,提怪遍天逢曆世,破瘟用歲吃金剛,降伏妖魔死者,化爲吉祥,黃老道君吉吉如律令!”
咒文念完,裘向明收起指訣,瞠目在驅邪符上一指。
隻聽“嗤”的一聲,驅邪符無火自燃。
一直緊緊盯着裘向明動作的李家三口吓了一跳,看得瞠目結舌。
張曉強對他們解釋道:“這是我師弟用體内靈力點燃的火,名爲真火,是驅邪去煞的最佳火焰。”
李家三口隻管呆呆點頭,都是一副不明覺厲的樣子。
裘向明接過張曉強剛剛準備好的一把高香,借着驅邪符燃出的火焰将整把高香全部點燃,然後深提一口氣,開始慢慢繞着一家三口人轉了起來,一邊轉一邊緩緩揮動手中高香,将濃烈的香煙輕輕甩在三人身上。
他走的路線雖然大緻是一個圓形,但過程中曲曲折折,暗含鬥形在内。
張曉強知道他是在步罡踏鬥,可看着他上身彎腰駝背以及下半身好像一隻老母雞走路的古怪蠢笨姿勢,嘴巴張得老大,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
“罡步不是這麽走的啊,這是什麽玩意兒?我靠,不會是傳說中的禹步吧!沒想到師父那老貨的傳承裏還有這種絕學!”
聯想到師父的偏心,張曉強心裏又是一陣老大不痛快,捏着鼻子對李家三口繼續解釋道:“驅邪符配以真火加上罡步驅邪去煞,可以最快最徹底的幫你們把身上的鬼氣黑煞等邪穢驅除幹淨,步罡踏鬥還能讓你們穩定受驚的魂魄,至于高香的香煙,你們最好多聞一聞,這東西能幫你們養神聚氣,有助于身體和精神的恢複。”
李家三口聽了,一個個猛吸氣,隻覺得聞着香醇的煙火氣息,整個人的精神狀态的确好了許多。
眼看着身上有肉眼可見的絲絲縷縷黑色氣體被逼了出來,他們更是對裘向明多了一些信心。
禹步簡直不是人走的,走完整整七圈,三人身上的黑煞都散幹淨了,饒是裘向明身體素質好,也是累得臉紅脖子粗外加大汗淋漓。
張曉強讓李浩宇坐下來好好休息一會兒,然後和裘向明一起叫上李晨輝夫婦進了另一間屋子。
避開李浩宇,張曉強捏着黑色紙符率先開口,對李晨輝夫婦說道:“我有言在先,纏着李浩宇的那隻鬼很不簡單,到了它那種程度的鬼,想要破解我給李浩宇的護身符,方法絕對不止一種,而用黑煞破解,卻是最吃力的一種,那鬼物用此法強力爲之,明顯有向我示威的意思,目的是叫我不要插手它的事情,從各種迹象來看,它的确很厲害,我們師兄弟若出手,肯定要冒很大的風險,很可能降它不住反而把我們自己給搭上。”
李晨輝夫婦默然,臉色很難看的彼此望了望,都是欲言又止,很矛盾的樣子。
張曉強轉向裘向明,鄭重問道:“向明,真要插手這事,你肯定是主力,冒的風險也最大,所以,到底管不管這事,還是你來決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