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輕剛一進門,見到張曉強,也不管有裘向明這個外人在場,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擦着眼淚哽咽道:“張法師,您快救救我吧,再不出手,我就死定了!”
把小年輕拉起來,張曉強奇道:“我讓你最近少沾女色,多曬曬太陽,還給了你張護身符,不管用嗎,還是說你根本沒按照我說的做?”
不提護身符還好,這一提,小年輕哭得更慘了,哭哭啼啼的道:“您說的我都一一照做了,一點也沒含糊,貼身服也一直貼身放着來着,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那張貼身服突然自己燒着了,早晨起來我就感覺全身發虛,甚至還暈倒了好幾次!”
說着,小年輕把一隻手伸攤開給張曉強看。
裘向明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掌心通紅,上面還有幾個小水泡,看起來的确像是燙傷的樣子。
張曉強看着小年輕的手心,問:“做春夢了吧?”
“這您都能算到?!”小青年對他更信服了,點頭說:“做了,而且還是做了整整一宿!”
張曉強的臉色陰沉下來,半晌沒言語。
小年輕更加驚恐起來,忍不住問:“張法師,我不會是沒救了吧!”
張曉強咂了咂嘴,歎道:“對方道行比我高,我确實是無能爲力了,我覺得吧,你最好還是另請高明吧。”
小年輕噗通一聲又跪下了,悲切道:“我知道的所有法師裏,幾乎都是騙子,就您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張法師,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搶救,您可千萬别撒手不管啊!您放心,錢不是問題!”
張曉強本想繼續拒絕,可一聽到最後一句話,到嘴的話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嘴角扯了扯,最終道:“這樣,你繼續按照我之前說的做,禁欲,多曬太陽,我再給你一張符,應該還能多拖延一陣子,這兩天我盡量幫你想想辦法。”
“張法師,我這條命能不能保住全靠您了,您可要盡快啊!”拿到一張黃符,把一疊鈔票放在桌上,小年輕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等那輛大奔開走,裘向明瞥了一眼桌上的錢,驚歎道:“得有一萬來塊吧,強哥,你那張破紙這麽值錢?這錢賺得也太輕松了一些吧!”張曉強比他大三個月,他小時候就叫對方強哥,現在也是張口就來,叫習慣了。
“輕松?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呢好吧!”張曉強大倒苦水。
裘向明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忙問怎麽回事。
“剛才那小子叫李浩宇,一個地産商的兒子,咱們縣大半的樓都是他家蓋的,标準的富二代一個,喜歡各種玩,結果也不知從哪招來一隻女鬼,還當了他的女朋友。這小子一直被蒙在鼓裏,和女鬼黏糊在一起,整天被吸陽氣,身體越來越虛弱,小病不斷,最近甚至差點因爲一次感冒死了,最後有人跟他說他可能沾了不幹淨的東西,他慕名找到了我。說實話,那女鬼我見過,是個紙人鬼,挺厲害的,我一點把握也沒有,又哪裏敢得罪,隻能悄悄幫他把小命多延個把月。”
一直以來,裘向明從不信鬼神之說,可這幾天怪事不斷,連連撞鬼,他的世界觀算是徹底崩塌了,聽了強哥的話,他感慨了一陣,忽然問:“你不會還沒告訴那小子他的女朋友是隻鬼吧?”
張曉強大搖其頭,做悲天憫人狀的道:“說了也沒用,沒準兒還會讓他死得更快。”
裘向明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好像要重新認識這個人一番似的:“強哥,你怎麽就搖身一變,就成了個神棍呢,而且貌似還有點本事,你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我從小就對靈異鬼怪方面的故事感興趣,家裏的生意垮了,我回到縣城後一琢磨就開了這家店,表面上做小本買賣,背地裏自稱法師唬唬人賺些外快。後來有個遊方老道路過,說我這樣糊弄人是在造業,死後到了地府下場會很慘。我一來害怕,二來見老道厲害,就幹脆拜他爲師,一邊伺候他,一邊跟他學些真本事,可惜老道年紀太大,隻教了我一年就駕鶴西遊了,導緻我水平實在有限,碰上稍微有點道行的鬼怪就隻能抓瞎。”
張曉強把桌上的錢收了起來,伸手在裘向明肩膀上一拍,牛氣沖天道:“好不容易碰上了,走,咱哥倆整點去!我請客!”
鎖上店門,兄弟倆找了家稍微上檔次的酒樓,包了間包間就喝上了。
二兩酒下肚,共同追憶了一些小時候的趣事後,裘向明把話題扯到了縣醫院鬧鬼的事上。
再三确定裘向明的确是處男後,張曉強額頭上皺出了一個川字:“不應該啊!你是處男,又沒生病,身上陽氣足,即便偶爾會被鬼氣侵身,見到一些邪穢,可也不至于一連三天都撞鬼啊!”
裘向明無言以對。
埋頭琢磨了一會兒,依然沒有頭緒,張曉強索性道:“你等等,我幫你看看。”
說着,他從錢包夾層裏取出一張黃符來,用打火機點燃燒盡,将灰燼收集在一個空碗裏。在碗裏倒上水,把符水一口喝盡,他擡頭定睛看向裘向明。
這一看,張曉強吓得臉上的肥肉都哆嗦了一下,刹那間臉色大變,“哎喲”一聲就跪倒在地,對着裘向明一邊磕頭一邊哭嚎道:“晚輩莽撞,驚擾了大仙,還請大仙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晚輩計較啊!”
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驚吓,張曉強突然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一個勁的服軟告饒,整個人吓得跟個孫子似的。
這是搞什麽?
裘向明不由瞠目結舌:“強哥,你這是啥意思?先說好了啊,我最近手頭比較緊,磕頭也拿不出紅包來給你!”
好像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張曉強還在裝可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時不時的擡頭偷瞄幾眼,又快速低下頭去。
細看幾眼,裘向明發現,張曉強看的其實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頭頂上方的位置。
擡頭望了望,除了天花闆,自己頭頂上什麽也沒有,裘向明心裏更加納悶了。這貨是喝了符水後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是吃壞了肚子,還是在符水的作用下果真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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