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今晚是要去那個醫院大冒險嘛,好刺激好刺激哦!”尤米突然開心的蹦哒起來。“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尤米拿着書本從教室内走出來,身後的人們與他告别。當戎雪月蹑手蹑腳的從教室裏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接近傍晚的黃昏了。天色暗暗的似乎是要快下起雨來,她從抽屜裏拿出一把藍色的傘來,悄悄走出教室繞過教學樓緩緩的來到另一邊的樓裏向内張望。
窗裏的同學們正圍坐在一起讨論問題,尤米坐在旁邊,戴着他的那個金絲邊眼鏡,手中的筆正飛快的轉着圈,他聽着人們的讨論,在想着什麽似的在紙中寫寫畫畫。
戎雪月不忍心打擾尤米的思考,她蹲下來,清理藍傘上的褶皺。天漸漸的暗了,天空一片暗淡。她站起來看着天空,一滴雨滴落在她的眼角。
“行呀,尤米,那個問題我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來呢,你小子一下就寫出來了。”
“承讓,承讓。”尤米笑着拱了拱手,對戎雪月眨巴眼睛。
“看來尤米你真厲害啊,讨論問題都這麽久啦。”戎雪月揉了揉發麻的蹲久了的腿說道。
“沒啦,你怎麽不進去找我呢,在外面都這麽久了。”
“沒事,我還不是不忍心打擾你嘛?”戎雪月不好意思的笑笑說
什麽嘛,這家夥反複無常啊,戎雪月在心裏暗暗笑着。
尤米眼神一掃而過戎雪月手中拿着的藍傘,逐漸陰郁起來。他一把奪過那把傘,猛的把傘摔在地上。
“你幹什麽?”戎雪月撲過去制止尤米看似瘋狂的舉動。
“我不知道,”尤米捂着頭說:“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我就下意識的把這把傘丢掉了。”尤米的神色看起來很慌張,“我的腦海中好像很抵觸這件東西一樣,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麽,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說着,扔掉他,扔掉他。”他捂住頭,一副痛苦的樣子,和剛剛讨論問題時那個活色生香的尤米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戎雪月看着地上的藍傘,又看向在一旁捂住頭痛苦的尤米,不知如何是好。
“不就是個傘嗎,把它扔掉就是了啊。”周雨琪不知何時找了過來,她看都沒看戎雪月,徑直走過去拿起那把藍傘對着樓下垃圾桶就是一扔。
傘撲通一聲筆直墜落在垃圾桶裏,周圍的灰塵吞噬了它。周雨琪拍了拍手說:“沒事了,我們走吧。”
戎雪月過去拉住還在掙紮着的尤米,跟在周雨琪身後走去。
還沒到夜晚,所以城市裏的交通還是很順暢,并沒有像之前的深夜裏那麽多阻礙。
戎雪月她們一行人順利進入了吳氏醫院大樓内,畢竟這座醫院外表全是鏡子一般的玻璃,在夜晚之中還是很顯得光彩華麗。不同顔色的霓虹燈光反射在建築大樓的表面上,顯得在貧瘠的黑夜之中更顯華麗。
尤米因爲頭疼在出租車上睡着了,戎雪月和周雨琪看他的面色愁苦不堪,就沒有把他叫醒,而是叫司機把他送回學校了,要不是之前尤米吵着要和她們一起來,她們早就想把尤米留在學校裏了。
下車後,冷風直直的朝她們吹來,深秋的冷風如此的冰冷刺骨。戎雪月打了個噴嚏,豎起了衣服的領子。
醫院内并沒有像往常那些大醫院那樣人山人海,隻是零零碎碎一些病人和護士在走廊中走動。不知道這麽大的一間醫院,而且是在市中心這麽好的位置,沒有病人來看病,不知它是如何周轉的。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這間醫院并不是像普通的醫院那樣周轉的,這間醫院背後做的事原比你想象的可怕的多,如果不是那些事在運轉,這間醫院不會挺住這麽久的。你看到的病人隻是它的表面現象罷了。”周雨琪看着醫院裏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影解釋道。
“背後的事,能告訴我嗎?是什麽?”戎雪月疑惑的問道:“難道這間醫院隻是靠着那些不能說的事來維持它的運轉嗎?”
“其實它還是一個醫院,它對外宣稱有着最好的進口的醫療條件,隻不過它隻接收那些有錢或者有勢的富豪,在高層的圈子裏,這間醫院還是有着不小的名氣的。”周雨琪望着戎雪月遺憾的說道:“我隻是曉得這間醫院在做一些不可說的事情,但遺憾的事我并不知道那些事是什麽?”
“那我們還是到時候再讨論吧,趁着晚上的時候還早我們先進去,如果太晚了就可能會想上次那樣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的。”戎雪月指着醫院問:“我上次去過一個倉庫,那裏面好像是曾經關押過何娜的地方,我當時詳細的問過張倩那個地方在哪裏,她說那個地方時吳秀告訴她的,在一片天上地上都有湖水的地方。我後來到這醫院來才知道,她說的天上地上都有湖水的地方就是這家醫院,因爲這醫院大樓的表面被鏡面所覆蓋,反射着下面的湖水,就好像是天上地上都是湖水的樣子。”
“那我們就進去吧,”周雨琪拉着戎雪月即将走進的時候,突然往旁邊一躲小聲的說道:“噓,他們從門口來了。”
戎雪月被她拉在角落裏,偷偷的向門口的方向望去,隻見上次見過面的那個好像叫做江北的同學從醫院裏走出,身後還跟着兩個中年人。周雨琪指着其中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說:“那個人就是我的父親。”
戎雪月順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見那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雖然已經快要步入老年的狀态,但是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還是不錯的,他披着的白大褂在風中猶如迎風飛舞的鬥篷,有種威武氣場。
那三人在門口說了些什麽,他們說的很小聲,戎雪月并沒有聽到他們在讨論什麽。周雨琪卻在旁邊若有所思的想着着什麽,她緊皺着眉頭驚呼了一聲。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那位穿着白大褂的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如老鷹一般的雙眼朝這邊角落裏望來。
周雨琪顯然是吓了一跳,她面色又變成蒼白的顔色,吃驚就要拖口而出。戎雪月急忙捂住她的嘴巴,不想讓她在冒出什麽動靜。
還好,白大褂的大叔并沒有一直看向這邊,他隻是掃射咯一下周圍看沒有什麽異動,又重新回過頭去和那兩人繼續說着什麽了。
戎雪月長呼一口氣,她用眼神示意着周雨琪趕緊悄悄的躲到别處去。周雨琪像是吓呆了一般,久久沒有回應,戎雪月隻好拉住她的手慢慢的往旁邊移動。
“吳院長怎麽了,怎麽突然往那邊望去?”江同看着吳院長剛剛那突然慌張的左顧右盼,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我剛剛聽到那邊有什麽異動,看樣子應該是什麽夜貓之類的吧。”吳院長平靜的大聲說道,他前一句話還未說完,就重新壓低聲音說:“那邊有人在聽我們說話,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等會慢慢的往那邊移動,看看究竟是誰。”說完他又恢複了正常的語調,望着天空打了個哈欠。
他瞟了眼江同表示開始可以往那邊走動了,于是他們三人悄悄輕輕的往那邊走去。月光在他們的身後拉出長長的一條影子,悄無聲息的他們接近了剛剛發出聲音的那個角落裏。令他們吃驚的是那個角落裏空無一人。
“你不是說這裏剛剛有人的嗎?吳院長,怎麽這裏什麽都沒有,不會真的隻是夜貓,而是你剛剛看錯了吧。”江同不懷好意的看着吳院長說:“莫不是心裏有鬼,所以看什麽都是鬼了吧。”
“隻怕有人心裏不一,利益熏心,看什麽都看不清了吧。”吳院長不甘示弱的說道。
江同正準備再說一點什麽,江北看他們苗頭不對,即将吵起來,立馬站在兩人中說道:“不管剛剛有沒有人,之前是我們大意了所以沒有找好說話的地方,所以現在我們現在另外到一個别的地方好好談談可以嗎?”
“好的,就按照江北江賢侄的話來照做吧,有些大人好不如孩子懂事。”吳院長甩了甩手轉身拂袖而去。
江同看了江北一眼并沒有說什麽就走了,他一步一步踏在地闆上的聲音顯得非常的令人不爽和難受。江北看着他們離去,不知從哪裏來的難受的感覺撲面而來,他感到十分的難受,此時此景讓他想到了他之前在回憶中不斷湧現的畫面,那畫面十分的模糊不清,讓人難以捉摸,他卻分不清是夢境還是回憶,他隻能跟着他們二人身後默默地走着,不動聲色。晚風吹起他的衣角,不管不顧。
月色悄然而至,吞噬着這二人一前一後的步伐顯得十分沉重,他們是命運的低頭者和命運的反抗着,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月色寂寥。他們沉默着回到了車子中。
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向遠方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