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你别哭呀,沒事的,馬上家長來了,我們就可以出去啦,好啦。”
聽到還要等家長來才可以出去,敏敏哭的更大聲了。白霧朦胧,四壁環繞。
敏韶尤坐在木質凳子上,用紙巾仔細擦拭着金絲邊眼鏡,他從剛才回來時就一直在重複這個動作。
自從昨天晚上看見了那個驚心動魄的兇案場景後,他久久不能平複,何況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但是随後管家趕到時并沒有發現任何血迹,他父親的遺體也沒看到。敏韶尤聞聲趕去時,也非常吃驚,地下積滿了灰塵,看不出任何的血迹,連那些奇怪的野貓都銷聲匿迹了。
難道是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一場夢,不可能,那個場景如此真實,沾在手上的血還是溫熱的感覺。
敏韶尤看着自己的手,要不是手上還有點點血迹,他都快相信那是一場可怖的夢了。可是現場清理的那麽幹淨,那麽多血,是怎麽在他離開的一個小時都不到的時間裏清理幹淨的。
都怪自己當時神智恍惚,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出來的,明明之前有很多野貓,可是他出來是一隻都沒有的。是有人故意讓他順利離開案發現場,要不然那些貓怎麽會突然不見呢。
“少爺,”管家端了杯咖啡來到敏韶尤面前,“我看這事比較蹊跷,還是先别說出去比較好,要不然,江家那邊的人又會生事。”
敏韶尤看了咖啡一眼并沒有說話,他隻是遙遙望着窗外,他現在無力也沒有辦法阻止江同咄咄逼人的狀态,因爲一直在他背後無條件支持他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管家歎了口氣,這樣下去,敏韶尤怎麽能守住敏氏集團,老爺多年的心血都會被江同竊取。不過老爺在上天之靈,就算把公司拱手相讓,也不想看到少爺又變回以前那個懦弱的自己吧。
電話此時響了,是敏敏,管家拿着電話走向外面,把門關上才接聽。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讓敏韶尤擔心才好。
敏敏在電話裏焦急的說着:“管家爺爺,你快來呀,我沒有燒檔案啊,可是他們都不相信我……”
敏敏撇着嘴把手機扔向一旁,生氣地看向面前這幾位兇神惡煞的保安。
“敏敏,不要生氣啦。”戎雪月拍了拍她的肩,小聲的安慰道。
當她們正模模糊糊要睡着的時候,卻被一個人大力拍着桌子吵醒,睜開眼時,看見教導主任帶着一群保安把他們圍了起來。
“我說你們不得了了,大半夜火燒檔案室啊。”教導主任是個秃頂的中年男人,天天穿個皺巴巴的襯衫,插着腰站在校門口記遲到,聽說他最大的愛好就是讓學生寫檢讨,而且是按照論文的字數寫。
批評完,就開始請家長了,家長不來,就不讓她們走,好像事情真相已經出來了,就是她們幹的。這才有了敏敏之前打電話的一幕。
戎雪月雖然很不想叫爸爸從臨江趕過來,但在教導主任的強烈要求下,她還是打電話了。父親那個不苟言笑的嚴肅男人還是說了她幾句,戎雪月心裏一酸,但她還是沒表露出來。
“隻是發現我們在檔案室裏,就說是我們燒的啊,這些人怎麽這樣啊。”
敏敏還是覺得這口氣咽不下,她說了幾句,發現那些保安竟然都不理她,她大小姐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慣了,哪受得了這點委屈,于是哇了一聲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保安和教導主任面面相觑,不知怎樣勸導。
此時,門外傳來車子停下的刹車聲音,全部人往門外看,哭泣的敏敏也擦了擦眼淚看向外面。
三輛奔馳整齊的排列,中間的車門被人推開,一位頗有氣質的中年人走了下來,教導主任靠近他才發現,中年人兩鬓斑白,面容卻不顯老态。看來是保養得當,實際年齡應該比他還大。
正在哭泣的敏敏突然止住了哭聲,她推開圍住的人群,直沖沖地跑到中年人懷裏,抽泣着說:“管家爺爺,你終于來了,他們冤枉我!”
管家看到敏敏哭,眼神突然鋒利起來,瞪了一眼教導主任,教導主任渾身打了個冷顫,連語氣都變柔和了好多。
“哦哦,她們兩人半夜被發現在檔案室裏,不知道幹嘛。當後來發現檔案被燒了……”話還沒說完,老人帶着敏敏坐上車揚長而去,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随着車隊而來的保镖把一疊錢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主任和保安盯着那份錢許久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戎雪月被落在了原地,她突然有點羨慕敏敏,至少可以什麽都可以不顧,什麽都可以不怕,有厲害的家人在她身後撐腰。她想如果自己從小就有母親在身邊就好了,這樣父親就不用每天爲了工作而不着家了。
奇怪的是在她的記憶中沒有母親這個印象,連一點點樣子都想不出來,問父親時,父親總是搪塞過去。貌似是自己以前出過一場很大的事故,記憶紊亂導緻的。可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故呢,多次想想起,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她抱着雙臂沿着牆壁緩緩蹲下,陷入回憶之中。
“戎雪月同學。”一個聲音把她從回憶裏叫醒。
尋聲望去,在不遠的前方站着位年輕的男生,穿着淺藍色的外套,裏面套着白色的校服襯衫,明明是最普通的裝束卻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白靜的溫潤如玉,美好又無瑕疵。
“戎雪月同學?”見戎雪月并沒有回答,他微笑的走過來準備扶起她,戎雪月不好意思的拒絕,自己想站起來,可是因爲蹲久了站起來時顫悠悠的即将摔倒。男生看到立馬一個健步過來伸手,想扶住了她的腰。
雖然戎雪月感到自己即将摔倒,她還是禮貌的推開了男生的手。等她站穩後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生道:“這位同學你好,請問你是?”
男生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校牌,在她眼前晃晃笑着說:“上次你不是在大禮堂撿到一個文件夾嗎?不好意思那是我掉的。我後面去尋找時,卻找到了你的校牌,戎雪月,戎同學是嗎?上次不小心撞到你了,還記得嗎?”
戎雪月看着那塊自己的校牌想了想,由于當時敏敏急着要專利書,她當時并沒有看清專利書上的名字。既然這個同學找到了自己的校牌,那麽說明他真的有去過大禮堂。
“專利書被敏敏拿走了,我這邊還有一些零件,我等下拿給你吧。哦,對了,請問這位同學怎樣稱呼?”
“江北,江山的江,北方的北。”
敏敏哭泣着摔門而出,她剛剛回到家想找敏韶尤安慰一下,沒想到那個家夥心情不好把她轟出來了。她失落地走着,不小心撞到前面一個人。
“呦,這不是我們的大小姐敏敏嗎,怎麽哭了?”江同緩慢的踱步而來。
“不要你管。”敏敏擦幹眼淚,厭惡的轉身就走。江同快她一步走到前面壞笑的攔住她,裝模作樣的拿出紙巾幫她擦去眼角的淚痕。
“你走開。”敏敏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卻沒想到江同反過來握住她的肩膀。敏敏急的不知道怎樣才好,可是空曠的走廊靜悄悄一個可以求助的人都沒有,她無助地盯着面前的江同。
“你快放開我妹妹。”敏韶尤不知何時從房間裏走出來,冷冷的看着江同。
江同笑着舉起了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動作,敏敏跑到敏韶尤的身後躲起來。
“韶尤,别這麽見外嘛?我隻是安慰一下敏敏而已。”
“别假惺惺的了,我的妹妹當然是我來安慰。”敏韶尤伸手摸了下敏敏的頭發,溫柔的看着她。
敏敏紅着臉,撇着嘴沖着敏韶尤道:“誰要你安慰啊。”
“哎呦喂,真是兄妹情深啊,看來你們父親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安慰的啊。”江同看着敏氏兄妹,略帶玩味的欣賞他們驚訝又恐懼的表情。
敏敏捂住嘴巴大吃一驚癱倒在地,敏韶尤緊緊握住拳頭狠狠地瞪着江同。
“是你對吧,因爲你們想得到公司,抹殺證據。”敏韶尤一把扯住江同的衣服領口,把他扯的一個踉跄。
“敏少爺這話嚴重了,證據呢,沒有證據就冤枉好人,你們真是太過分了。”江同在被敏韶尤扯的如此狼狽的情況下,還能維持着臉上的笑容,雖然那份笑容有很多諷刺的意味。
敏敏細碎的哭聲在空蕩的走廊上回響,敏韶尤握緊的拳頭也漸漸失去了力量松開了手。
江同看着他們二人絕望的神情得意的說:“明天我會緊急開一場董事會,我們需要對公司長久的發展做一個詳細的計劃,畢竟這件事是一件大事,這可關系到我們敏氏集團的未來發展啊。”
江同字字句句之間無不透露出我們的敏氏集團,看來公司已經被他竊取的差不多了,敏韶尤在心裏捏了把汗,自己被逐出公司已經是無可避免的了,但敏敏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