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秘密一直都沒有對你說,爲什麽是秘密爲什麽不對你說呢,因爲有些事情不需要語言來傳達,就已經深印在心,久覺回響。在心裏久了就成爲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戎雪月站在教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逐漸枯敗的樹葉,長長的歎了口氣。
“美好的光景總是轉瞬即逝,”何娜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的身後,“雪月,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可以冷靜的看待問題,而不像我這麽極端。”
“我那并不是冷靜,而是逃避。”戎雪月看着何娜笑道。
何娜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她低着頭,長長的劉海遮住已經通紅的眼睛,“我沒辦法冷靜下來,雪月,好好珍惜身邊的友誼,因爲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消失殆盡。”何娜快步走向門口,不想讓戎雪月看見她已經淚流滿面。腳步聲漸行漸遠。
戎雪月重新去看窗外的樹葉,卻發現光秃秃的樹幹上最後一片樹葉都凋落在地。
傍晚下起了小雨,許莉莉應南宮傑之邀來到了醫務室。
“你叫我來幹嘛。”許莉莉望着南宮傑沒好氣的說。“對不起,上次是我語氣太重了。”南宮傑滿臉歉意的斟滿杯紅茶,“喝口水,消消氣吧。”許莉莉站起身一甩手把桌上的紅茶摔在地上,憤憤道:“你以爲就一杯水就能把我收買嗎!”說完後奪門而出,南宮傑搖了搖頭聞聲追去。
何娜在暗處看到許莉莉和南宮傑走後,偷偷的溜進了醫務室。“上次我看見的南宮給他哥哥的那把傘呢?”何娜小心翼翼的找着,走廊外響起了腳步聲,她貓着腰躲進了櫃子後面。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張倩的聲音越來越近,“你小點聲,我好不容易才勸許莉莉在教室等我解釋,你這麽大聲小心被她聽到。”南宮傑的聲音裏透露着緊張。
“那你真打算把許莉莉殺掉嗎?”張倩懷疑的說:“那怎樣合理的解釋她的死亡呢?”“我這裏有一種藥能使人引起呼吸不暢,可以制造成食物中毒的假象。待會我把這藥放進紅茶裏給她喝,那麽到時候她是因爲食物中毒而死的,和我們并沒有關系。”
何娜雖然早就料到這兩人要制許莉莉于死地,可是突然聽見時還是訝異的驚呼一聲。
“誰!”張倩厲聲道,南宮傑拿出一直放在口袋裏的刀慢慢的朝何娜所在的方向靠攏。何娜在櫃子後面屏聲凝氣,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張倩和南宮傑越靠越近。
“哐當!”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桌椅倒塌的聲音,張倩和南宮傑互相看了看,趕忙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何娜喘了口氣,從櫃子後面出來,看見了桌上的毒藥,她偷偷的拿走了。正準備離開時,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她打開了桌子後面的抽屜,果然一把藍傘正正的放在那裏,何娜拿起那把傘,不小心碰翻了紅茶,她慌張的轉身離開醫務室。
夜越來越深了,在一陣狂風暴雨之後,戎雪月捂着腿走進了醫務室,她摸索着在一瓶貼着紅色标簽的藥瓶上找到紗布,在她仔細包紮傷口時,門被風吹的關起來了。戎雪月着急的在醫務室内走來走去。
“許莉莉!”張倩看着獨自在雨中行走的許莉莉,還是有些許的不忍心。她走過去想把傘給許莉莉撐,“你走開,叫南宮傑來說啊!”許莉莉略帶粗暴的甩開她的手,雨水沿着她濕漉漉的劉海往下淌。“好,你等着,我去叫他來。”張倩索性也把傘扔掉,紅腫着雙眼朝夜幕中跑去。
許莉莉剛剛在教室裏苦等南宮傑不到,于是氣憤的踢到了幾個桌椅,不顧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固執的向外跑去。
南宮傑覺得外面的雨太大了,他遲疑了會,上樓去更衣室拿了個棒球帽。
冷風伴随着冷雨像刀子一樣劃在許莉莉的臉上。她的眼睛逐漸模糊,大雨淋濕了她的衣服,顯的狼狽不堪,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光鮮亮麗的許莉莉了。雨越下越大,她的哭聲在大雨中顯的那麽的微不足道。
“莉莉!”聲音并不大但在許莉莉的耳中猶如天籁般動聽,“莉莉,”何娜舉着一把傘,手裏還拿着一瓶水在雨中緩步朝她走來。
許莉莉沒想到這種情況下最關心她的人竟然是何娜,她感激的伸手拉住何娜說:“娜娜,謝謝你啊。”何娜打開手中的瓶子,對着許莉莉溫柔的笑道:“你先喝點熱茶水,淋了這麽久的雨千萬别感冒了。”許莉莉接過瓶子沒有猶豫的喝下去,何娜看着許莉莉一口一口喝下,嘴角不住的上揚。
何娜接過許莉莉的瓶子溫柔的微笑道:“莉莉,雨這麽大等雨小了再回去吧,我先去下洗手間再回來,你要在這等我哈。”生怕許莉莉不同意似的,何娜轉身就走。
許莉莉看着何娜逐漸遠去的背影,雨水越來越大,月光朦朦胧胧的照着,這一切似是不真實的樣子。她往前跑幾步對着何娜的背影大聲道:“娜娜,我們還是好朋友嗎?”
何娜的身影在雨中顯的非常渺小,夜幕吞沒了她身後的影子,她微微一顫轉過身來,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她張了張嘴聲音缥缈的穿過雨水而來。
“是啊,一直都是呢。”
警察局審問室内,“所以這就是你想殺何娜的理由,”敏韶尤直視着南宮傑道。南宮傑并不答話,他努力裝作平靜,可握住桌角的拳頭卻因爲用力而微微發白。
“那爲什麽沒有把這件事通知張倩,爲什麽要讓張倩以爲自己是兇手。”
“我不想事情變得那麽麻煩,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來承擔就好。”南宮傑擡頭看了看窗外,已是深秋季節,落葉被風卷着飄落。一片蕭索景色。他歎了口氣,望着對面擦拭着鏡片的敏韶尤問:“你還在等她嗎?”
敏韶尤一愣,停止了擦拭鏡片的舉動,他并不答話,隻是呆呆的看着鏡片出神。
“她已經死了,”南宮傑突然激動起來大聲道:“那個女孩已經死了,她和萱一一起死的,不要再想她了,敏韶尤你醒醒吧!”南宮傑站起身來離開審問室,摔門的聲音驚的玻璃微微顫動。
敏韶尤把眼鏡重新戴好,琥珀般的雙眼卻是沒有一絲波瀾。他隻是像一個雕塑那樣靜靜的望着窗外,窗外風聲徐徐卻是沒能打破屋内寂靜,黯然燈光恍惚的在他眼中閃下一枚淚光。
南宮傑像逃似的逃出了那個讓他喘不過氣來的審問室,他痛苦的捂住胸口蹲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見張倩略帶哭腔的聲音:“爲什麽不告訴我真相,你是不是真的喜歡許莉莉。”
南宮傑無神的望着空曠的走廊,他什麽也沒說隻是低下頭不敢與張倩對視。我爲什麽會喜歡許莉莉,因爲她長得真的很像萱一,而萱一已經……想到着,童年往事撲面而來,他再也沒有忍住,眼淚掉落在地闆,無聲無息。
“我怎麽這麽傻啊,”張倩像失了魂般踉踉跄跄的走着,淚水從她的臉上劃過,“虧我還自作聰明的想把這事推到戎雪月身上呢,我怎麽……”
南宮傑暗自傷神許久,突聞記憶中熟悉的名字,他直立起身拉住張倩,眼睛煥發出奇異的光彩,“你說什麽!”
敏韶尤從審問室裏出來沿着走廊一直走一直走,他也不知他來到哪裏走向何方,隻聽見前方來了一大堆吵吵嚷嚷的人群。他無視他們繼續朝前走着,隻見兩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在互相拉扯,周圍的警察想把她們拉開卻因其中一方太過于偏激無法制止。
“你剛剛不是還很厲害嗎?怎麽現在又這麽一個虛弱的樣子!”穿着醫院病服的女孩大聲訓斥着站在她旁邊的瘦小女孩,“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啊,你憑什麽認爲我是兇手,我可是受害者,受害者!”
瘦小的女孩被長長的頭發的遮住了面容,她的聲音輕柔但又不失鎮靜,“雖然我還沒有找到确切的證據,但我是當晚見過受害者的人,我也曾于南宮校醫打過交道,我當晚見到的人卻是南宮校醫沒錯,但我在他身上聞到過一種氣味。”
“那又怎樣!”身着病服的女孩淩厲的訊問,“這跟我毫無關系!”
“那種味道我也曾在你身上聞到過,我之前一直想許莉莉最後提醒我的那句藍色玫瑰是什麽意思,我一直以爲和傘有關,可不然,”小個子女孩繼續道:“藍色玫瑰不隻是一把傘的牌子,它還是……還是一種紅茶的商标。”
病服女孩顫抖的後退,“不可能,那件沾染紅茶水的衣服我已經換掉了,你沒證據”
“那天正是大雨,雨水沖刷也會沖掉任何泥濘腳印,隻不過,衣服你或許能換,但鞋子晾幹了就繼續穿了。”敏韶尤從一旁走出來提醒道:“在你昏迷時我曾來到你的病房,當時我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就是你的鞋子上爲什麽會有茶漬。”
“茶漬一般洗過還會有淡淡印迹,我看到你從宿舍到醫院的這一段時間裏并沒有用過茶水那爲什麽鞋子上還會有印迹,受害者當時的檢測結果出來時正是飲過茶的,你敢說這一定是巧合。”敏韶尤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盯着何娜的腳看。“你想說是新的污漬也就罷了,可是這茶漬分明是被沖洗過的,還有,剛剛南宮傑已經都招供了,同學你不要再勉強了吧。”
何娜此時已經說不上話來,她睜大眼睛緩緩的後退直至牆邊,最終靠着牆滑落在地上。
“對不起,何娜,我一開始也是猶猶豫豫的,我一開始并沒有懷疑你的,我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就……”小個子女孩沒有把話說下去,她垂下頭失落的往前走着。
敏韶尤知道她心裏不舒服,拍了拍她肩道:“同學,你已經很不錯了。”小個子女孩看都沒看他一眼,隻微微點了下頭往門外走去。“等等,”敏韶尤忽然想起了那把藍色的傘,想着應該還是把這事告訴知情者比較好,他叫住了前面的女孩。
“同學,還有件事要和你說,你……請問你叫什麽名字,怎樣稱呼呢?”
“戎……”
女孩正欲開口說話,卻被正好趕過來的南宮傑阻止,“同學,警察說叫你去下審問室,還有些事情要問你。”說完對着敏韶尤微微緻意轉身離開。
敏韶尤想跟過去,手機卻此時響了,裏面傳來敏敏急切的聲音:“哥,你快回來,說是爸有消息了。”
敏韶尤無奈的連女孩的面容都沒看清,眼前事要緊,隻好做罷。
南宮傑看着敏韶尤離開的身影冷笑一聲,敏韶尤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嗎,現在她已經出現了呢,雖然我并不知道她是否是她,但你們終究不會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