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流動的線條不斷變化,巨大的冰蓮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冰面中慢慢綻放,最後形成了一朵絢爛的七重蓮花。
這可是大吉之象。
而在蓮花的正中央,紋面人負手而立,仿佛一位天神傲視人間,那表情就仿佛在說:“愚蠢的人類啊……”
我意識到自己越想越不着調,于是連忙打住。
我感到身體正在源源不斷地向外輸送能量,自己馬上要與蓮花融爲一體。沒過多久,蓮花變得越來越燦爛。而就在此時,我看到紋面人腳下忽然閃出一道光芒。
紋面人沒有閃避,而是忽然抽出短刀直奔蓮心。
我頓時愣住,這家夥打算幹嗎?
隻見刀影一閃,我還沒反應過來,刀身已經沒入冰面,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間,耳邊忽然傳來細碎的破裂聲。緊接着就看見紋面人腳下迅速滋生出無數道裂縫,順着蓮花的紋路蔓延開來。
接着冰面開始碎裂。
我大驚:這家夥怎麽這麽厲害,難道還擁有直死之魔眼?
蓮心被毀之後,四周忽然發生巨變,大片的冰塊開始墜落。我一看不妙,這是要坍塌的節奏呀。紋面人趁機從蓮心裏面掏出了什麽東西,然後迅速裝了起來。情勢危急加上紋面人動作太快,我也沒看清他裝起來的是什麽。
眼看冰塊就要把我們掩埋了,我忽然聽到一聲驚呼。
我扭頭一看,叫出聲的正是亞瑟。
他們醒過來了!
衆人左閃右避,看樣子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心想這樣也好,反倒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冰塊像刀刃一樣不斷下沖,甚是危險。我也沒閑着,跟着衆人一同避險。
這種狀況持續了沒多久,冰面突然間轟然崩塌。
就在冰塊完全墜落的那一刻,我們看到了驚人的畫面。
我們面前出現了十二對巨大的青銅柱,依次排開,向遠處延伸,但具體通往哪裏就不得而知了。如此恢弘巨大的構造令我驚歎不已。我們抖掉身上的碎冰,心裏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青銅柱上花紋密布,看不出來刻得是什麽,很明顯這裏是一處遺迹,而且建造起來應該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随着我們不斷深入,腳下的冰層慢慢變薄,最終露出了漆黑的石面,看來我們已經走出冰川了。
我可是受夠了“在這光滑的地面上摩擦摩擦”的感覺。現在兩腳沾了地,走路時終于能夠借力,心裏頓時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十二對青銅柱馬上就到了頭,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剛剛我們走過的,應該是神道。神道是墓葬制度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能夠顯示墓主的身份地位。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裏應該就是西王母墓了!
我激動得一蹦三尺,可算安全到達作案地點了。
亞瑟一聽比我還激動,我連忙示意他淡定淡定,你以爲到了地方就能達到目的了?我堂堂大西王母的墓豈是那麽好盜的!
我用看穿了一切的表情看着他們,心想你們那點兒小九九老子心裏可是一清二楚。不過眼下不能表現的太明顯,讓對方察覺到已被搜身的事實,至少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也不知道那時候的“靈魂出竅”是怎麽辦到的,這要是學會這項技能,豈不是可以爲所欲爲了,一想到這裏我忍不住露出壞笑。
亞瑟沒看出我的邪惡想法,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于是我趕緊打住,跟着衆人繼續前進。
離開青銅柱沒多久,一座宏偉氣派的陵墓牌樓出現在我們面前。牌樓兩側的石獸形制巨大,威嚴并立,莊嚴肅穆的表情下透露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石獸表面雕刻精美,神态逼真,仿佛下一秒就會朝我們直撲過來。牌樓上浮雕彩繪交相輝映,彰顯着帝王般的恢弘與氣派。
這架勢,感覺跟到了南天門似的。
亞瑟在一旁既驚歎又好奇,如此高大的牌樓石柱是怎麽立起來的,橫梁又是怎樣架上去的呢?亞瑟望着我,臉上寫滿疑問。他的疑惑是有道理的,要知道中國古代可沒有藍翔技校,上哪兒去找吊車和起重機。
關于這一點,我倒是聽過一個“魯班點化工匠”的傳說。
說是古代有一群工匠,需要建造一座牌樓,可臨到施工時卻束手無策。正當衆人苦惱之際,迎面走來一個白胡子老頭。工匠向他讨教,他卻微微一笑:“我都是個土沒脖子的人了,能有什麽辦法?”
老頭說完轉身就走了。
木匠聽罷若有所思,思考一會兒忽然興沖沖地對大夥說道:“我知道方法了!”
衆人聽得一頭霧水,隻見工匠咧嘴一笑:“土沒脖子就是辦法呀!”
工匠說完繼續解釋:“用土屯的辦法,一邊屯土,一邊往上立!”
衆人聽罷恍然大悟,于是馬上動工,最後石牌坊按期完工,民間都傳說那是魯班爺下界點化了他們。
解釋完後,我一臉得意。心想你們這幫老外這回見識到了我華夏兒女的勤勞智慧了吧。不料剛得意沒多久,就被狠狠地打了臉。
“齊天你看,牌樓與地面是連成一體的!”
我跑過去一看,果真如此。
哎呀卧槽,這可就尴尬了。
我沿着石基走了一圈,發現接口處根本沒有縫隙,我望着牌樓傻了眼,這麽高大的建築,該不會是用巨石雕刻出來的吧?
不料我話一說完紋面人居然點了點頭。
哎哎哎,我隻是随口說說,你不用這麽配合我呀。
結果紋面人一字一頓,重複道:“這座牌樓的确是雕刻出來的。”
我霎時間對這幫古代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錯,so吊!
我們穿過牌樓沿着石階一路而上。沒過多久,忽然看見前方出現幾個造型粗犷的青銅器。
紋面人連忙上前,忽然盯着青銅器一言不發,我湊過去仔細觀察,發現表明居然有血迹。
很明顯血迹是新的。
衆人見罷一驚:難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我盯着青銅器沉思,血迹的主人到底會是泰倫口中的第三隊人馬,還是唐大小姐一行?
答案不得而知。
眼前的青銅器造型詭異,凸起的肚子讓人好奇裏面到底藏着什麽。我剛要伸手去拿看個究竟,不料紋面人一把将我格開,同時沉聲道:“危險,别碰!”
我被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我不明白幾個青銅器有什麽好怕的,就在這時,它們突然動了起來。
我立刻條件反射般跳到了紋面人身後。
我們盯着青銅器,眼睛瞪得老大,就在這時我們忽然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我頓時一愣,以爲幻聽了。
可奇怪的是聲音一直持續,而且越來越大,種種迹象表明,聲音來自眼前的青銅器。
難道有人把小孩子塞到裏面去了?可是口那麽小怎麽做到的,除非是剛出生的嬰兒,我頓時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這裏上哪兒去找剛出生的嬰兒,而且即使找到了,塞進青銅器裏估計早就死了。
由于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就在我思考的間隙,青銅器忽然動了幾下,接着有什麽東西爬了出來。我拿眼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隻見一個秃頭嬰兒頂着小腦瓜鑽了出來。我頓時傻了眼,居然真的有嬰兒在裏面!
一時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站在原地傻看。紋面人見狀連連後退,示意我們趕緊逃跑。
也就是一瞬間,剛才的嬰兒鑽了出來。見到嬰兒全貌的一瞬間,我感到全身冰涼,震驚得血液都爲之凝固。
我不敢肯定我眼前見到的能不能稱之爲人,或者說稱爲怪物更恰當一些。因爲嬰兒雖然頂着一張人頭,可是身體卻是蟲子!
嬰兒怪忽然露出詭異一笑,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吓得我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好,快走!”
紋面人大聲喝道。
我看着眼前的嬰兒怪,忍不住頭皮發麻。怪物的身體狹長,上面長滿蟲腿,如果不看腦袋,倒是和之前遇到的冰怪很像。
嬰兒怪好像剛醒過來,身體還不是很協調,我們趁着這個空當拼命向前飛奔。逃跑時我就在想,難道剛才的血迹就是這些小怪物造成的嗎?它們到底有什麽危險,會讓一向鎮定的紋面人反應如此激烈?
匆忙之中我回頭張望,結果發現嬰兒怪已經跟了過來,而且還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我一聲驚呼,告訴大家快跑,同時在心裏吐槽,果然還是腿長得多跑得快!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怪物已經近在咫尺,他娘的,一幫大老爺們兒居然跑不過剛出生的小屁孩,也太說不過去了!
就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有幾隻怪物順着牆壁繞到了我們面前,堵住了去路。
這回我們無路可逃了。這招聲東擊西可真是用得出神入化。
我還有什麽可說的呢?套路!尼瑪全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