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拿着手電一通亂照,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要真說有什麽不一樣的,隻能說前面的道路開始變得平坦起來,要說這是好事啊,怎麽這些冰怪一直踟蹰不前?
衆人一言不發,面面相觑。事出反常必有妖,直覺告訴,此事必有蹊跷。
冰怪在身後越聚越多,居然沒怎麽注意我們,估計是把我們當成同類了。我不在乎它們把我們當什麽,隻要不傷害我們就好。
眼看冰怪快堆積成了一座小山,我們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兒。
無論冰怪如何移動,可卻無法前進半步。這種情形就好像眼前存在着一堵看不見的牆。
紋面人從冰怪身上跳了下來,将手伸出去,不料瞬間被彈了回來。
我見狀也上前嘗試,不料也是同樣的結果。
亞瑟發出一聲驚呼,臉都白了。
我頓時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眼前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把我們阻隔在外面。這種情形像極了鬼打牆,我心想不會是之前的那個白衣女鬼又找上我了吧。
我頓時一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紋面人默不作聲,伸出雙手似乎在感應什麽。其他人朝我們慢慢湊了過來。
冰怪見前路堵死,漸漸原路返回,沒過多久就隻剩我們幾個人了。
得,這回想退都退不回去了。
我們徹底被堵在了這裏,而且還不知道被什麽堵住的。泰倫是個暴脾氣,幾經嘗試無果,索性直接開了槍。結果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子彈脫離彈口之後飛速射入,可沒想到前進一段距離後開始慢慢減速,最後居然停在了空中。看罷這一幕,我們吃驚得下巴差點兒沒掉到地上。令人吃驚的還不止這些,接下來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子彈懸空片刻之後,居然嗖得一下飛了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泰倫一個閃身避開了迎面而來的子彈,虧得這家夥反應迅速,不然就挨了槍子兒了!
子彈帶着風聲呼嘯而過,徑直射進身後的寒冰中。一行人驚魂甫定面面相觑,對眼前的景象不知該作何解釋。
紋面人仔細觀察着,我恨不得馬上就能從他口中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一路上我們已經默默地将紋面人當成了我們的精神領袖,在這匪夷所思變幻莫測的鬼地方,有了紋面人,就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
這一段河道非常寬闊,前面更是開闊得令人吃驚。
這樣一堵無形的巨牆橫亘在我們面前,看又看不見,摸又摸不着,着實讓我們頭痛不已。
我望得出神,情不自禁伸出手去,不料手指剛一伸出去,就像觸碰到了一個巨大的氣球一般,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我正要繼續向前,突然間一股巨大的力量憑空出現,将我的手掌彈了回來。
我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紋面人伸手穩住了我,忽然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看出來是怎麽回事了麽?”
我無比真誠地搖了搖頭。
我他娘的哪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我望着紋面人,等着他有所解釋,不料他居然直接坐在地上開始休息起來。我急不可耐,正要發問,這時紋面人突然将短到抽了出來。
我陡地退停下腳步,不知他意欲何爲。紋面人将短到拿在手裏,猛地割破了衣服。我一望之下頓時大驚失色:衣服裏面早就被鮮血染紅了。
直到這時我才反應過來,紋面人還有傷在身!
一股巨大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我張大了嘴巴不知該說些什麽。
不用說,一定是紋面人之前與冰怪搏鬥時加重了傷勢,我望着紋面人血淋淋的傷口,恨不得受傷的人是我。
一路下來我欠他的實在太多了。
盡管于心不忍,可我也無能無力,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助紋面人包紮傷口,盡量減少流血。紋面人擺了擺手,示意我不必如此,自己一個人就行。
紋面人手法娴熟,快速地處理着傷口。我想紋面人應該是經常受傷,不過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處理。我盯着紋面人,覺得他此時的樣子就像一頭孤獨的野獸,隻有夜深人靜四下無人時才肯靜靜地舔舐傷口。
那是怎麽樣的一種孤獨與落寞。
沒過多久紋面人整理妥當,我連忙遞了點兒吃的給他,紋面人輕聲道了聲謝,不知爲何我忽然覺得心裏好受了點兒。
我下定決心要獨當一面,不再讓紋面人爲我受無謂的傷。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穿過這堵無形的牆。
紋面人吃完後喝了點水,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頓時覺得莫名其妙。
片刻之後紋面人忽然開了口:“你對這裏有印象麽?”
我被問得一愣:“我怎麽可能對這裏有印象,我是第一次來這裏好不好?”
紋面人聽罷默不作聲,我卻久久不能平靜。紋面人爲什麽會有此一問?難道他知道些什麽?
紋面人問我對這裏有沒有印象,難道我以前來過這裏?可爲什麽我腦子裏壓根兒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紋面人聽到我的回答後一言不發,靜得跟個石頭似的,我心裏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平複。
也許是看出來我的心思,紋面人忽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路,防止我再胡思亂想。
“我想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們面前存在着一堵看不見的氣牆。”
“氣牆?”
我聽罷一驚。
“如果我沒猜錯,這裏存在着兩股強大的氣流,氣流之間在特定的風速、角度以及力度下形成了眼前的氣牆。形成氣牆的條件非常苛刻,如果有一點不合條件,氣牆都無法形成。”
我聽罷恍然大悟。
可是接着疑問又來了。
“就算我們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麽用?我們不是一樣進不去?”
“那可未必。”紋面人笃定地答道。
我聽罷眼睛一亮,難道紋面人已經想出對策來了?
我心裏頓時燃起了希望。
紋面人沒有注意我臉上的表情變化,繼續道:“方法隻有一個,我們必須找到風眼。”
“風眼?”
“是的,風眼。”
我發現我越來越跟不上紋面人的思路了。
亞瑟等人聽不懂漢語,瞪着眼睛幹着急。
我理了一下思路,連忙解釋了一遍,沒想到這幫人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其實我們心裏有疑問是有道理的。别的不說,這冰天雪地的地下世界怎麽會有如此強大的氣流?但這一點就說不過去。可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我們就算拿再多的科學原理去論證也是枉然。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科學就是得到驗證的迷信。
盡信書不如無書。
向衆人解釋完畢,我繼續向紋面人發問:“如果你說的是正确的,那我們該如何找到風眼?”
紋面人定了片刻,答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
“不過什麽?”
不等我有所反應,紋面人嗖得一下将短抽了出來。寒光在我面前一閃而過,接着劃向了紋面人的手掌。
“你瘋了?”
刀影劃過,鮮血頓時流了一地。在我們震驚的目光中,紋面人忽然将手伸進了氣牆之中。
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血液直接被吸進了氣牆之中,在氣流的作用下碎成微小的血滴,接着形成了一股血霧,血霧随着氣流不斷移動,形成了一幅異常美麗的圖案。圖案不斷扭曲變幻,如同一個血淋淋的魔鬼。
我看得心驚肉跳。
随着血液不斷注入,血霧的規模不斷擴大,到最後居然慢慢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我一瞬間看明白了,漩渦的中心就是風眼!
我們大喜過望,終于找到了出路。
紋面人則虛弱地站在一旁,拼命堅持着。
我見狀撸起袖子,打算上前幫忙,我剛剛才說不讓紋面人再次受傷,這才多久就打了臉。
我拿起刀就要朝自己的手掌割,其他人亦是如此。紋面人忽然阻止道:“别費力了,你們的血不行!”
我聽罷一愣。Why?
我盯着逐漸變幻形狀的血霧,忽然明白爲什麽紋面人會這麽說了。
在這麽低的溫度下,紋面人的血居然沒有凝固!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毫無疑問,紋面人的體質異于常人,從他驚人的恢複能力上就能看出來,這家夥簡直就是一隻戰鬥力報爆表的小強。
震驚過後,我開始爲紋面人擔心。再這麽流下去,紋面人就成木乃伊了!
如此巨大的出血量,就算鐵人也撐不住。
我們必須得想想辦法。可是眼下我們能做的隻有替紋面人擔心而已。
就在這時,眼前的血霧起了變化。
随着血霧逐漸擴散,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大兩小三個漩渦,他娘的,原來風眼不止一個,而更加令人吃驚的是,風眼居然還在快速移動!
這回我們傻眼了。
穿過風眼我們就赢了。
但可惜的是,最近的風眼距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這可難住了我們。我們又不能像跳蚤似的一蹦老高。一個巨大的問題擺在我們面前,更加糟糕的是,紋面人馬上就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