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兒,休要胡鬧。”姬桓往火堆裏添了根樹枝,淡淡道。
被喚作城兒的女子當即僵住,機械地向他桓哥哥走去。見煞神走開,我心疼的跑過去摸摸二師兄的面頰。真狠,兩邊一共十個指頭印子。
我不禁唏噓,若非真愛,憑二師兄的身手如何躲不開那兩巴掌。二師兄還怔愣原地,我琢磨着一時半會兒他多半還不會有太大作爲,索性豎起耳朵細細地聽姬桓他們動靜。
這廂,女子怨婦似地道:“宮裏養着也就罷了,桓哥哥怎的還到外面……外面……”
尋花問柳!見女子硬是說不下去,我在心裏幫她補了個完整。
姬桓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我們這邊:“我想做什麽,還輪不到旁人質問。”
女子背影一抖一抖的,多半是哭了。姬桓還是如此冷情,人家姑娘千裏迢迢尋來,不敢動地痛哭流涕,好歹也虛與委蛇一番啊。啧啧,白白浪費了一個雙性戀的風月段子。
“姑姑……說桓哥哥不能再這麽荒唐下去……咱們……要咱們擇日成親……”女子好生扭捏,費了老大的勁才說完。
姬桓一怔,旋即神色清明,目光再次落到我們這邊:“誰要和你成親?秧弟麽?”
“姑姑說……”
“她日前就跟我提過你和秧弟的婚事。”姬桓截口道。
女子身子又抖了抖,順着他的目光向我們這邊看來。
對上女子含了一包淚的眸子,我心裏恨不得再次罵人。
狗屁的緣分,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竟然是新城郡主,早上夢裏那個推我落水的主兒。我皮笑肉不笑的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見啊。”
她豎起食指遙遙點着我:“你……你……不是死了……”
我自認是個大度之人,縱是旁人詛咒我,也隻當是被狗咬了一口,雖然不至于咬回去,但放自家寵物還是可以的:“嘿,讓你失望了啊。這不,剛和二師兄下山就碰上了姬桓,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啊。”
我曉得她着緊姬桓,便祭出我二師兄這個法寶。
果不其然,她面色一暗,厲聲質問:“是你讓他勾引桓哥哥的?”
我打量了一下姬桓和二師兄,思量一番慎重道:“好像是二師兄更像女孩子些。”
看她面色由青轉紫再由紫轉紅,心中有些不忍,不由安慰道:“莫擔心,我二師兄不是個小家子氣的人,你若是還着緊姬桓大可着緊着,二師兄不會吃醋。”
爲了給她吃顆定心丸,我特意扭了二師兄大腿一把,他驚叫一聲滿眼委屈的問我幹嘛。
我甚欣慰的拍了拍二師兄肩膀,對新城郡主努努嘴:“瞧,保準于人無害,你大可放心。”
新城郡主婆娑了一雙淚眼,雙唇張了許久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時無人說話,場面有些尴尬起來。我這個人總見不得冷場,沒話找話地問姬桓:“聽聞公子桓後宮佳人無數,也不曉得和我們長樂君比,孰優孰劣?”
見他低頭不語,心中拿捏不準他的意思,隻得幹笑兩聲跟他們一同做沉默狀。
良久,久到我站得腰酸背疼腿抽筋兒,姬桓蓦地開口:“城兒,母後很是牽挂你的終身大事,我瞧着長樂相貌堂堂,人品才德也都不錯,不若說與你……”
新城郡主驚恐道:“桓哥哥就算你不喜歡城兒,也不能把城兒說給那樣的男人啊。”
“你瞧着長樂不好麽?”姬桓問新城郡主,頓了頓,複轉向我,“你覺得長樂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我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姬桓點點頭,誠懇道:“城兒,你夏姐姐說是極好的,那便不會差,配了他也不算委屈了你。”
此時,新城郡主已然泣不能聲,隻拼了命地搖頭。
後知後覺的二師兄總算反應過來,略帶失落地問:“婚姻大事,你可問過我的意願?”
姬桓側首不語,眉尾隐隐跳動,我一瞧不好,他多半是生氣了,隻好硬着頭皮打圓場:“二師兄,姬桓不是那個意思,你……”後面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裏,因爲一向溫順的二師兄竟然甩甩袖子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