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下達命令後,又與趙有恭一同回到營帳内,待衆人都坐下後。趙構的目光停留在韓世忠、劉光世二人身上,根據曆史記載,此二人與嶽飛都是南宋赫赫有名的将領,執掌一方,震懾金兵。
“二哥,現在歸于你麾下的将領有幾何?”趙構直接了當地問道。
趙有恭回道:“隻有巴掌之數!”
接着,趙有恭将那些将領的名字一一報出來,有宗澤、劉光世、劉琦、韓世忠、張叔夜。至于劉琦、張叔夜二人則前去打探消息去了,暫時未歸,故而沒有看見他們。
但是,趙構傳令讓他們撤回,待大軍抵達再作打算。
“宗帥,有你坐鎮,爲何軍令還是無法執行下去?”趙構責問道。
宗澤苦笑道:“回禀大帥,末将職位在軍中還不算最高的,資曆也不是最老的!”
趙構又看向韓世忠、劉光世二人,沒有問責,反而微微一笑,道:“二位将軍現在是何官職?”
韓世忠回道:“回禀大帥,末将現在是豐州防禦使,從五品!”
劉光世回道:“回禀大帥,末将現在是耀州觀察使、鄜延路兵馬钤轄,正五品!”
“本帥問你二人,若是交給你們一支軍隊,由你們二人各自統領,你們可能破飛狐縣?”
韓世忠、劉光世異口同聲的回道:“能!”
趙構正聲道:“身爲一軍之帥,理應承擔責任。若是無法攻破飛狐縣,你們可知什麽後果?”
“知道!”二人異口同聲道,“我願立下軍令狀!若是無法攻破飛狐縣,願意提頭來見!”
韓世忠出身于普通農民家庭,又自幼習武,生得身材魁梧高大。十六七歲便已經參軍了,如今過去了十幾年,已經邁入而立之年的他,立下赫赫戰功卻沒有得到重視,而他的官職一直沒有得到升遷。
與他同年而生的劉光世,卻已經是正五品了。雖說劉光世的本事不差,不過還是因爲他出生将門世家,故而升遷較快。說來也巧,劉光世、韓世忠也曾在一個隊伍做個士兵,之後因爲劉光世的父親将他帶走,跟随在身邊,之後立下不少戰功。
因此,劉光世、韓世忠二人都想要找到一個機會,自己成爲獨當一面的将軍,統帥大軍,尤其是韓世忠更加迫切這樣的機會。因爲他們都想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好,我會給你們這個機會的!”趙構肯定的回答,讓他們二人一陣喜悅。
宗澤亦是興奮不已,他深深地知道韓世忠、劉光世二人的本事。隻不過他沒有話語權,現在終于得到賞識,他相信不久的未來,韓世忠、劉光世二人之名必定響徹大宋,乃至遼、金都聞風喪膽。
片刻之後,那些沒有前去迎接的将領也都被高寵、嶽飛等人帶來了。
“諸位将領還真是好雅興啊!”趙構冷冷的笑道,“隻是不知諸位在各自的營帳内作甚?不如說出來讓我也聽聽如何!”
衆人不屑于聽從趙有恭的命令,但是趙構的到來,他們不敢有絲毫的不屑。因爲,趙構的功績,讓他們望塵莫及,隻能順從地聽着。
趙構看着種師道,“種老,您在軍中算是資格最老的将領,那麽你爲何不出帳迎接,不知有何事?”
種師道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地回道:“回禀大帥,末将身體不适,難以起床!”
“哦!”趙構轉身看向高寵,斥責道:“既然種老身體不适,你怎麽也将他請過來了!現在還不将他送回去讓他好生休養才是!”
高寵一愣,“諾!”
“差點忘了,種老身體不适,年紀有些大了,身體不如從前,想必留在軍中也不好。不如這樣,你派人将他送回京城,好生照顧便是。至于父皇那邊,到時候由我說去!”
種師道一聽,整個人一震,他沒想到趙構這麽狠,直接将從他軍營中踢出去,不留情面。實際上,他是不願意聽從趙有恭這個黃毛小子的命令,而且他在軍中資曆甚老,自诩無人敢說什麽,偏偏遇上了趙構這個軟硬不吃的元帥。
“大帥,我休息一些時日便可,不必回京了!”種師道急忙說道。
趙構堅決的搖搖頭:“種老來到飛狐口便身體不适了,要是一天兩天還沒什麽。現在都過去了兩個月,還是不見好轉。若是在這樣拖下去,對身體不好!爲了種老的身體着想,還是送回京才好!”
趙構也不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吩咐高寵将他請了出去,然後真的命令士兵一定要護送種師道回京。并且,趙構還讓種師道的弟弟一并回去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種師道的心思,趙構非常清楚。他本來就反對與金結盟,又稱病不願出戰,這些都不過是他的借口。如果留在軍中,反而不好。若非種師道對大宋有功,趙構直接将他拉出軍法處置了。
“劉将軍,你是什麽原因不出呢?”趙構又将目光看向了劉正彥,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找不到任何借口,趙構見他什麽話都不說,自顧自說道:“既然你沒有任何理由,不出帳,又不遵從帥令,我看還是拉出去斬了吧!”
頓時,劉正彥吓得面無血色,急忙跪地求饒道:“元帥,末将知錯了,還請元帥饒命!”
趙構怒氣沖沖的訓斥一聲:“你父親劉法乃是頂天立地的将領,哪怕被西夏俘虜甯死不屈,然而他的英勇你卻沒有學到,倒是學到了一些宵小之徒的手段,真是丢盡你父親的臉。”
“元帥!元帥!……”劉正彥哭喪着臉,跪地求饒,他着實沒想到趙構手段太快了,行事雷厲風行不說,下手更狠,從不手軟。
“來人,将他帶下去!”趙構不顧他的懇求,毅然決然地下令,又看向了張俊,沉聲道:“張将軍,你又是什麽願意呢?”
“末将不敢苟同副帥的部署,故而不出!”張俊如實回答。
趙構怒斥道:“不敢苟同?難道你忘記了,這裏誰是元帥嗎?若是副帥部署不當,你可以提出建議,試問你提了沒有?你身爲一軍之将,居然從中作梗,又不願意遵從帥令,還帶領自己麾下的士兵一起,其罪當誅!”
張俊高聲道:“大帥若是真的斬末将,末将不服!”
趙構傲氣十足地回道:“你不服也得服,今日我是主帥,誰敢阻攔行軍進度,一律受到懲罰。既然你不願遵從帥令,那麽也一并帶下去。至于你手中的兵權,我會向父皇禀明,現在你的兵符交出來!”
張俊心有不甘地交出兵符,趙構又接着說道:“劉将軍,現在這支軍隊交給你掌管。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也與他一樣的結果!”
劉光世恭敬地說道:“諾!”
“張大人,你真是好啊!”趙構處理了張俊後,又将目光看向了張邦昌,質問道:“你身爲太宰兼門下侍郎,身居高位,又跟随大軍出征。不僅僅暗中向皇上虛報其他将領的罪責,更是在其中挑撥,以緻于軍心不穩。”
張邦昌心裏一緊,這些事情的确都是他從中挑撥的,而且他也秘密向皇上參奏。但是,這些事情,他自問不可能外人知道。現在趙構直言不諱的說出,讓他有些慌亂了。
“大帥這是中傷在下,沒有真憑實據,就想給在下扣帽子,要是在無中生有,我隻能向皇上禀明一切了!”張邦昌笃定自己的行爲沒有發現,趾高氣昂,還直接與趙構對峙。
“你這份勇氣要是上了戰場也能保持,那該多好!”趙構冷笑一聲,“你要證據,那我給你證據!”
當他暗中參奏的奏章全部都被趙構丢到他的面前時,他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逃過趙構的眼睛。
頓時,張邦昌也慌了!
“這樣的敗類,留之無用,拉出去砍了!”趙構本以爲張邦昌隻是懦弱無能,沒想到他本事很大,卻将矛頭對準那些忠心耿耿的将領,從中挑撥離間,要不是追查之後,還真的被他蒙混過關,這一切都與他脫不了幹系。
“就算你是一軍之帥,也無權斬我!”張邦昌見趙構要斬殺自己,他也不顧其他了,破罐子破摔,直接高聲回道:“我乃是太宰兼門下侍郎,就算是有罪,也得經由刑部,再報于皇上才行。殿下雖是平遼大元帥,也不過是軍務,卻無權過問政務!”
“本帥要斬你,就能斬你!”趙構盛氣淩人看着張邦昌,斬釘截鐵地說道:“來人,拖出去砍了!”
宗澤也恨不得張邦昌這等小人立即處死,不過趙構這樣做,還是有些擔心,故而出聲道:“大帥,臨陣斬殺将領,對士氣有影響啊!”
“宗帥的心意,在下明白!”趙構若無其事的看着張邦昌,泰然自若地回道:“這等小人留之有害無利,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誰敢再求情,一律同罪論處,帶出去斬了!”
張邦昌被拉出去了,真的砍了,衆人才從渾渾噩噩中醒過來,全都瞪大眼睛看着趙構。此時此刻,他們都不敢再有任何的違背,而趙有恭像是知道結果似的,隻是站在一旁看戲。
此次,趙構展現出來的雷厲風行,衆人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并且,他們也算是親眼目睹了趙構的另一面,殺伐果斷,從不會顧忌任何事情。衆人也知道了一件事,誰敢阻攔趙構收複燕雲十六州之心,無論官職高低,隻要觸怒了,一律殺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