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遣而來的正副主考官,委以重任;首先是人品,其次是才學,最後才是官職大小。若是品行不端,貪污受賄,身爲正副主考官要是同流合污,暗中操作一切,以銀兩收受賄賂,中飽私囊。
不僅朝廷錯失一位人才,也讓科舉成爲一些人牟取私利的工具,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因此,朝廷每年委派的正副主考官,皆是品行良好,剛正不阿的翰林學士,或是德高望重。
身爲正副主考官,沒有一點才學,如何評判文章的好壞,又如何給予點評;官職大小決定了事情的裁斷,要是官職尚小,若有争論的話就會難以決斷需要向上評判,這樣一來耽誤時間,影響放榜的時間,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了。
無論是鄉試、會試、殿試等都是相差不大,唯一的區别便是月份上,場地略有不同。至于考試形式、要求都是一樣的。此次,皇恩浩蕩再開恩科,時間定在十一月初八、初十、十五,一共三場。
今日是十一月初六,十一月也就是“冬月”,下個月便是“臘月”,乃是真正的“寒冬臘月”之際,也是考驗考生意志力的時候。
外面寒風呼呼地吹着,衆多考生忍受寒冷的天氣,裹着棉大衣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仍然堅持着,不願意離去。趙構詫異的望着衆人,不明白他們爲何還要留在此地,當真是奇怪。
“這個時辰,考官們理應到了,爲何今日還遲遲未見?”
“兄台有所不知啊!我聽聞此次朝廷派遣而來的正主考官大有來頭,乃是大有才學之人。聽說他不是從京城前來,而是另外一處地方前來,還曾聽說皇上爲了讓他能夠出來,連續下了三道聖旨,還是不願意接受,婉拒了。”
“到底是何人?居然連皇上的聖旨都婉拒?難道他是嶽飛嗎?”趙構驚疑的看着那人,等候他的回答。
“實不相瞞!此人的事迹,在朝中甚少聽聞,隻知他曾是太學博士,還是紹聖四年的進士第三名,當真是頗有才學。另外,我還聽說他本是第一名,隻因宰相不喜才不得不屈尊于第三名。”
“此話當真?”
“當真!”那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四下張望,悄悄地說道:“我還聽說主考官裝病辭官,不願意在京城爲官,安心的留在家中,耕田農作,每日自得其樂,就連皇上的旨意都不願意答允。”
“既然皇上的聖旨都敢拒不接受,那爲何此次又出現了呢?”
“這個就不清楚!”那人如實回答,“至于爲何重新出現,誰也不清楚,隻有他本人知道有緣由了。按照規定,初六便是考官入闱的日子,正副主考官都會到場,到時候便與外界斷了聯系。”
“正因正主考官還未到,而他是從千裏之外來到此地,路途遙遠,一路兼程,又有風霜雨雪阻擋,如何快得了。不過看卡時辰,怕是也快到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最晚也不會過了子時。”
“兄台,諸多考生圍聚在此,難道是想見見這位正主考官?”
“當然不是這個原因!”那人當即否定,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兄台,聽你這話便知你是第一次參加鄉試,不然的話如何不知道我們爲何來此呢?”
“兄台不吝賜教一二!”
“其實,考生們齊聚此地,無非是給予考官留下個好印象。當然有些考官入闱便會露面,到時候有些考生便會識得考官模樣。有些人與之相熟,或是知道名諱便會想方設法地與之交好。”
“朝廷明明頒布法令,莫非考官敢公然違背旨意?”
那人驚訝的瞥了一眼,就像是看怪物似的,驚呼一聲:“你真的不知道?在民間流傳一句話‘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即使朝廷有法令,嚴禁貪污受賄,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宋幅員遼闊,有些地方豈是一道聖旨就能解決的,無法處處監察。”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那人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道:“你真的不适合進入官場,考取功名了!當朝之中焉有幾人是爲了百姓考取功名,哪一個不是爲了飛黃騰達,魚躍龍門。若是被京城一些官宦人家相中成爲女婿,那就真的實現‘書中自有顔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小白臉?”
趙構鄙夷的看了一眼,細細打量的确是細皮嫩肉的,而且年紀不大。雖然他的聲音很小,趙構還是聽得清楚,非常鄙視的看着他,他的想法如同後世中的小白臉一樣,想要娶一位有權有勢的女子,少奮鬥十幾年,乃至一生豐衣足食,高枕無憂。
“果然有做小白臉的資格,要是身在後世,當真是衣食不愁啊!”
趙構再一次給予評價,要想做小白臉,沒有一些本事,就算你想也沒有這個資格。因此,做小白臉也是靠能力吃飯的。趙構最恨的便是那些隻依靠女人生活的男人,正好又是大宋,直接拉出去閹割入宮豈不更好,或許還能混的風生水起了。
“兄台,你說錯了!”那人驚愕地看着他,又聽得他铿锵有力地反駁道:“我不敢苟同兄台之前所言。如果是不爲國爲民,那又何必寒窗苦讀十餘載,一朝入朝爲官。”
“既然我等考取功名,乃是入朝爲官,那便是爲了大宋江山,又爲了寒苦百姓。身爲一名考生,你如此說,當真是失望之極。若是正副主考官在此地,隻怕便會剝奪你的資格,奉勸你一句,有些話不該說,有些事不要去想,否則得不償失。”
“若是以前的大宋,我不敢說你的想法是錯的;現在大宋,何人敢行不正之風,而你公然談論,相比取得功名後得到一官半職,受苦的不僅僅是百姓,更是危及大宋江山社稷,乃是養虎爲患。”
那人好心好意的相助于他,又苦口婆心地勸慰,沒想到之前還什麽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居然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讓他啞口無言,氣急之下,憤怒道:“孺子不可教也!”
“兄台,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卻不領情,反倒是說了我一頓。當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以你的性格怕是取得功名也不會得到重用,實在是太過耿直了,這也是你應得的‘回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