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隻有十四歲?”
此時此刻,王管家心裏震撼不已,趙構的話以及做法都不像是十四歲的少年,反而像是三四十歲的成年人。即使是他自己都沒有想這麽多,而趙構卻想到,還去做了。
王管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趙構,滿臉的不可思議,他無法想象未來的趙構會達到什麽樣程度。僅憑這些日子以來,趙構所做的一切,在讀書這條路上走得一帆風順,沒有任何的不适應。
無論棄文從武,還是棄武從文,都會有短暫的适應期。即使在怎麽改變,本質上還能分辨。趙構棄武從文,銷聲匿迹之後,俨然把自己當成書院的學生,不知便問,問個清楚明白才行。
身上少了幾分豪氣、張揚,多了幾分謙虛、好學,宛如兩人又是一人,看得王管家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中從未有人達到如此地步,不僅僅文武兼備,還名列前茅。
趙構的武功,王官家等人一清二楚,親眼見識過;他的文采,有幸親眼目睹。王管家如何不驚歎,如何不震驚。此時,趙構說的一番話,更是讓他感受到趙構卓遠的目光,還有超越常人的見識,實乃大才之人。
如果說論爲國爲民不亞于當今皇上、趙似者,非趙構莫屬。趙構對大宋的心,别人不知,身爲趙構身邊的人如何不知。每一步都是爲了大宋着想,憂國憂民之心猶如範仲淹的“天下之憂而憂”。
王管家感受到趙構笃定的心意,又見他疲憊的模樣,心裏有些不忍,年僅十四歲承擔的責任太多。趙構不說,不代表王管家等人不知,就連皇上心裏都清楚趙構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有心相助卻又被婉拒。
宋徽宗趙佶之所以罷黜趙構官職,一來是讓他養精蓄銳,待時機成熟後再重新來過,二來也是愛子心切,看見趙構瘦弱的肩膀上扛着大宋江山,這份重擔就算是他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而趙構毫無怨言的承擔了。
夜已深了,王管家輾轉難眠,滿腦子想的都是趙構之前所言,心裏除了欽佩,更多的是無奈。
王管家雖然脫離了山莊,畢竟是山莊的人,又是趙似親自帶起來的,對趙似格外信任與敬重。原本王管家并未打算透露趙構的行蹤,以及情況,奈何趙似親自出面,他不得不遵從,趙似對趙構的器重,王管家比誰都清楚,故而也答應下來,告之趙構的行蹤,卻不是事無巨細的禀報,而是有事單方面的聯絡。
那是王管家聽從趙構吩咐回京時,趙似親自找到他,鄭重其事地說道:“雖說你已經不是山莊的人,不過我還是有事相求!”
“莊主不必如此,折煞屬下了!”王管家見趙似懇求自己,吓了一跳,連忙回道:“若是屬下做得到,定然相助莊主!”
“我猜到你此次回來,乃是奉了構兒的命令,而你又是他身邊人。若是在京城,有些事情不說我也清楚,奈何遠離京城,鞭長莫及!”趙似铿锵有力地說道,“以有恭的性子必然會讓你回去,陪伴在構兒身邊,我隻有一個要求,務必照顧好構兒,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
“皇上有意幫他減輕擔子,可他性子太倔,怕是不願意,不得不出此下策。沒想到構兒性子太剛烈了,愣是離開京城,隐匿行蹤,想必也是爲了大宋江山未來才會如此做。”
“所以,我隻要求你去做一件事,好生照顧構兒;他是大宋的未來,不容有失。若是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你便直接傳訊與我,我便親自前來相助,這件事你不必對任何提及,此乃我的意思,亦是皇上的意思!”
趙似親自前來,又是懇求,沒有半點昔日的架子,這讓他有些尴尬;又聽到不僅僅是他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王管家思索再三後,還是答應了。
不過,王管家也是單方面的聯絡趙似,趙似聯系他除非願意,不然也沒有辦法。其他人都不知趙構意欲何爲,唯有趙似清楚,也沒有對外宣揚。今日,又聽從趙構的話,回想起趙似的叮囑,方才明白趙似所說是何事。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若非王管家之前向趙似傳訊趙構現在的情況,也不會有這一次鄉試,此乃恩科,也就是宋徽宗趙佶從旁協助的結果,親自下旨重開恩科。爲得是成全趙構的心意,他想去做,那便支持的态度。
當時,趙構留在書院安心的念書,本想着還要等些時日,卻不想重開恩科,這讓他喜出望外,又有些疑惑。原本是在八月時分開考,而趙構入讀學院時,時間早就過去了,如今開了恩科便省去了不少時間。
王管家思前想後,心裏總覺得對不起趙構;沉思許久,他還是決定向趙構坦白。當他打開房門,來到趙構門前,又聽到屋内傳來的輕微鼾聲,王管家擡起的手又停住了。
自此跟随趙構身邊,王管家甚少發現趙構能夠如此安然入睡,每日都會很晚,唯有今日睡得較早,沒有任何打擾,好好地休息一下。眼看如此情況,王管家也就停住腳步,又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去打擾。
“此事暫且不說,待以後再說不遲!”
趙構從未像今日這樣睡得踏實,一直以來睡眠都不好,憂國憂民本不是他的事情。然而來自後世的記憶,以及對曆史的了解,趙構擔心未來某一天,曆史再次上演,國恥再現,那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也不想親身經曆的痛苦,而且那人是自己的親人。
若是身爲人子,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雙親被俘虜,國家破碎,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慘死,那是無法想象的事情。因此,趙構甚少踏實的睡一覺,基本上都是誰兩三個時辰已經是奢侈了。
若非趙構兼修佛道兩家的内功,相互應證,又相輔相成,哪怕少睡幾個時辰都沒有太大關系。次日醒來,依然精神奕奕,神采風揚,看不出任何端倪;或許是趙構将心中的事情對人傾訴了,不再壓抑,又離開京城,心裏想的沒有之前那樣多,故而睡得踏實,就連王管家出現在他的門外都不曾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