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章,你先下去!”朱庭佐讓自己的兒子出去,顯然有些事情不想讓他知道。
朱漢章苦笑道:“爹,這……”
這裏不是他們自己的府上,朱漢章哪裏知道去哪裏,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父親。朱庭佐自始至終,都看着趙構,俨然沒有将他這個兒子放在心上,最後還是趙構命人将朱漢章帶下去休息。
“現在沒外人,還請如實相告!”趙構見他支開朱漢章,就猜到朱庭佐要說出事情的經過了,也就開門見山地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朱庭佐歎息一聲:“自從回到家鄉,已經數年未曾來到京城了。今日再來此地,或許是命中注定,也許是難以逃脫。既然郡王想要知道什麽,那麽在下也必定如實相告,決不隐瞞。”
趙構沉聲道:“你可知令尊因何事辭官回鄉?”
朱庭佐點點頭,道:“因爲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不得不離京回鄉。若是不離開,興許命不久矣!隻是家父辭官,還是沒有逃脫他們的手掌心!既然郡王想知道前因後果,那麽我也不再隐瞞了。”
于是,朱庭佐便告訴了趙構一些關于父親的事情,具體是什麽他也沒有說出所以然來,唯一肯定的是他的父親像是知道一些秘密。并且,朱庭佐告訴趙構自己的疑惑。
當初,朱庭佐父親彌留之際,叮囑道:“庭佐,你要記住,我死後家中子弟決不允許入朝爲官,一切等待那件事處理好再說不遲。至于你的才華,爲父心中有數,不過你也要記住不允許參加科舉考試,也不準漢章參與,否則便是大大的的不孝。”
朱庭佐雙眼通紅,哽咽道:“爹,爲何我們不準入朝爲官,也不準參加科舉考試?這件事到底是什麽,爲何到現在還不告訴于我?我可是你的兒子啊!”
朱敏中奮力的睜開渾濁的眼睛,老淚縱橫,苦澀地說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隻要記住一件事,我死後對外宣稱是病死,你也不允許施展才華,可務農、可經商,決不允許參加科舉考試,不得爲官。”
“若是日後有人追查我的死因,以及關于一些事情的時候,你要記住非正直之人不可告知,甯死也不允許道出真實原因。若是那人正直且追查一些事情時,你再取出我留在盒中之物交托與他,一定要認清楚到底是何人,千萬不能落入奸人之手,不然朱氏滿門必定遭殃,你要記住!”
朱庭佐道:“爹,爲何您一直不告訴我離開京城的原因,莫不是其中有什麽大事不成?”
朱敏中歎息一聲,道:“這件事你不必追問,時候到了你自然知曉,切記爲父的話,一定要保存好那個盒子,除你以外就算是漢章也不允許告知,還有你不允許私自拆開查看,不然爲父雖死也難以瞑目,你要答應我啊!”
“爹,孩兒自當遵從!”朱庭佐見父親臉上的無奈之色,還有神色間有些躲閃便猜到父親之事不簡單,卻沒有多加詢問,隻能聽從父親的吩咐,答應的事情勢必做到。
趙構聽完後,也覺得朱敏中臨死有些蹊跷,想必是有人暗中加害才會有早逝。朱敏中死後,家丁、奴仆等人都被嚴令三緘其口,不得透露老爺的任何情況,以緻于外人都不得而知,唯有朱庭佐知曉。
“想必令尊真有什麽難言之隐!”趙構歎息一聲,皺了皺眉頭,懷疑道:“以我的猜測,令尊之死有些蹊跷,莫不是有人故意加害于他?”
朱庭佐苦澀道:“家父離世,我便猜到事情有些蹊跷,卻沒有任何的證據。家父身體一直都非常硬朗,回到老家不到數月身體每況愈下,就算是名醫聖手都束手無策。最後,在我的逼問下,那些大夫才告知家父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已經毒入肺腑,回天乏術。”
“慢性毒藥?”趙構大吃一驚道,“難道令尊不知道嗎?”
朱庭佐道:“家父知道,卻已經晚了,想必是一些人故意爲之。家父是想用他一人之命換取整個朱氏家族性命,料想家父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卻又沒有辦法,隻能如此了!”
趙構道:“難道你知道那件事?”
朱庭佐搖搖頭道:“回王爺,草民不知!”
趙構點點頭,他明白朱敏中爲何不讓自己的子嗣知道事情的真相,隻是因爲那件事事關重大,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的話,隻怕對于朱氏滿門來說不見得是好事,唯有一人獨自扛下來。
簡單來說,這是朱敏中保護他們的手段,用自己的死告訴那些人秘密已經跟随他進入棺材,沒有其他人知道。若是朱庭佐知道事情的真相,隻怕難以抑制住心中的憤怒,從而引出更大的危機,唯有什麽都不知道才能讓朱敏中以及那些人安心。
趙構聽到此處,不得不佩服朱敏中的心胸,不過他也留了後手,而這個後手隻有朱庭佐一人知道,其他人不得而知,就算是朱漢章都不知曉事情的前因後果。不過這樣一來,反而更加好辦了。
“那個盒子,你有沒有帶來?”趙構直接了當地問道。
朱庭佐苦澀的搖搖頭,道:“那個盒子豈能時刻跟随在我身邊,早已将它埋藏好,也不知此次被劫持而來是爲了此事,還以爲是謀财害命,更加不可能帶在身邊。”
趙構點頭稱是,歎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還要派人前往閩縣才能取來,隻怕又要耽擱不少時間了!”
朱庭佐回道:“王爺,其實那個盒子不在閩縣,而是在京城中!”
“什麽?那盒子就在京城中?”趙構驚呼道。
“家父曾說過,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兵行險招,不得已而爲之!”朱庭佐說道,“當初,家父死後前幾個月都有人夜闖府中,尤其是家父身前的書房尋找什麽,草民擔心那件盒子留在府中不安全,便偷偷地将它取出來,然後與商隊一起回到京城,又偷偷的回到尚書府。”
“雖然尚書換了人,不過尚書府以前也是我在那裏生活過的地方,故而有些地方我比較熟悉,又擔心會大肆變動,便将那個盒子隐藏在尚書府後院外的牆角下的花叢下面,隻不過這些年過去了,我又很久沒有回去過,也不知那盒子是否還在那裏!”
朱庭佐滿臉的愧疚之色,他也覺得當初做這樣的決定有些欠缺考慮,隻不過爲了安全考慮,隻能将它放置在京城的戶部尚書府中,唯有這樣才行。但是,他又忽略了這件盒子的重要性,尴尬不已。
趙構也是被他的行爲搞得郁悶了,居然将重要的盒子藏在戶部尚書府後院的花叢中,時間又過去了數年,就算是盒子應該也差不多全部腐朽了,裏面的證據早已毀壞,這樣一來等于就是白忙活了,心裏說不出的苦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