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盧俊義再次整軍待發,準備進攻歙州城下,又立即飛馬快報戰況,告知于趙構攻破昱嶺關,也折損了三元大将的事情。當趙構接到這個情報,喜憂參半,喜得是昱嶺關被攻破,憂傷的是己方折損三元大将,其中還有自己的師兄九紋龍史進,事已至此傷感也是無用,唯有暫時放下。
鎮守歙州的乃是皇叔大王方垕,他是方臘的親叔叔,與同兩員大将,官封文職,共守歙州,一個是尚書王寅,一個是侍郎高玉,統領十數員戰将,屯軍二萬之衆。
王尚書是本州山裏石匠出身,慣使一條鋼槍,坐下有一騎好馬,名喚轉山飛。那匹戰馬,登山渡水,如行平地;高侍郎也是本州士人,故家子孫,會使一條鞭槍。此二人頗通文墨,方臘加封做文職官爵,管領兵權之事。
當有小養由基龐萬春敗回到歙州,直至行宮,面奏皇叔,告道:“被土居人民透漏,誘引宋兵,私越小路過關。因此衆軍漫散,難以抵敵。”
皇叔方垕聽了大怒,大罵道:“這昱嶺關是歙州第一處要緊的壁障,卻被宋軍攻占,安然度過關隘,早晚便到歙州,怎與他迎敵?”
“主上且息雷霆之怒!”王尚書奏道,“自古道:‘勝負兵家之常,非戰之罪。’還請殿下暫免龐将軍本罪,取了軍令必勝文狀,讓他引軍,首先出戰迎敵,殺退宋兵。如或不勝,二罪俱并。”
方垕覺得也有些道理,便撥給龐萬春五千軍,随他出城迎敵,得勝回奏。
盧俊義度過昱嶺關之後,徑直趕到歙州城下,當日與諸将上前攻打歙州。城門開處,龐萬春引軍出來交戰。
兩軍各列成陣勢,龐萬春率先出來叫陣;宋軍隊裏湯懷出馬,使根紅纓杆槍便和龐萬春交戰。兩個鬥不過五合,龐萬春敗走,湯懷哪裏放過他,騎馬追去。龐萬春扭過身驅,背射一箭;湯懷眼疾手快,避開攻勢,然後趁勢立即撤退,不再追擊。
龐萬春見湯懷撤退,心裏一陣得意,耀武揚威地大喝起來,不把盧俊義等人放在眼裏。
此時,盧俊義見南軍早有準備,便退回三十裏駐紮。
盧俊義召集衆人前來商議,歎息一聲:“南軍早有防備,此仗怕是一場硬仗,諸位可有良策破敵?”
呼延灼乃是出生将門,率先出聲道:“今日賊兵見我等退回軍馬,自逞其能,衆賊計議,今晚趁勢發起攻擊。我等可把軍馬衆将,分調開去,四下埋伏。中軍縛幾隻羊在彼,如此如此整頓。”
“由我帶領一支軍隊在左邊埋伏;孫立、吳璘二人帶領一支軍隊在背後埋伏,其餘偏将,各自散去。隻要敵軍前來偷襲,看到軍中有火起,那便全部殺出來,一起殺敵,生擒敵軍将領。”
于是,盧俊義立即讓人着手準備,隻不過楊沂中、劉琦等三人遭受重傷,傷勢還未好轉,也隻得派人将他們留在昱嶺關養傷。如今,盧俊義身邊可用的将領着實少了不少人,就連他自己都需要親自上陣才行。
話分兩頭,王尚書、高侍郎兩個頗有些謀略,便與龐萬春等商議,又上奏皇叔方垕道:“今日宋兵敗回,退去三十餘裏屯駐,營寨空虛,軍馬必然疲倦,何不趁勢深夜偷襲,必獲全勝。”
方垕說道:“你們自行商議,覺得可行那便去做吧!”
高侍郎道:“我便和龐将軍引兵去劫寨,尚書與殿下,緊守城池。”
當夜二将披挂上馬,帶領一支軍隊前進,馬摘銮鈴,軍士悄悄地前行,一路上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來到宋軍營帳前,看見營門緊閉,士兵們都不敢擅進,恐防有詐。
直到聽到打更聲,又是一陣鼓聲。
高侍郎勒住馬,急忙說道:“不可進去!”
龐萬春疑惑道:“侍郎大人爲何不進兵?”
高侍郎答道:“聽他營裏更點不明,必然有詐。”
龐萬春道:“侍郎大人不必擔心,料想宋軍今日撤退,神色慌張,必然是困倦了,方才出現問題。”
高侍郎點點道:“說的也是。”
于是,他也不曾多想了,直接下令士兵前去偷襲,衆人得到将令,立即大刀闊斧的殺了進去。高侍郎、龐萬春二人也緊随其後,進入營帳内,直到中軍,仍然不見任何一位将領,隻看見柳樹上縛着數隻羊,羊蹄上拴着鼓槌打鼓,方知之前的更點不明的真相,隻不過爲時已晚。
高侍郎、龐萬春二人心裏一緊,大吃一驚,方知事情不明,急忙喊道:“上當了!”
他們二人立即轉身便走,中軍卻出現一絲火光,隻見山頭上出現一聲炮響,四下埋伏的宋軍全部都現身了,齊齊的殺了過來。他們二人也顧不得其它,直接朝着大門沖了過去,正與呼延灼相迎。
呼延灼大喝一聲:“快快下馬受降,免汝一死!”
高侍郎驚慌失措,哪裏還顧得了什麽戰鬥,隻記得逃出生天即可,心慌意亂之下植被呼延灼雙鞭打死;龐萬春愣是殺出重圍隻顧着逃跑。
龐萬春匆匆忙忙的轉身就逃,卻不想從半路殺出湯懷來,一槍直接砍斷馬腳,直接跌落下來,被生擒了過來,直接押赴至盧俊義面前。盧俊義也沒有多言,直接了當的将他五馬分屍,以他的鮮血祭奠戰死的兄弟們。
次日,盧俊義再次與衆人一同進兵攻向歙州城,見城門不關,也是皺着眉頭,不敢進兵。之前,盧俊義就曾經吃過這樣的虧,哪裏還會再次上當。再說,昨晚他自己便是使用這樣一招,不可能一點埋伏都沒有,他下令不再進攻,反而防守,靜靜的等待着。
實際上,王尚書見折了高侍郎、龐萬春等軍馬,料想敵軍必然會攻打,索性打開城門,放任他們進城。當然也不是真的讓他們進城,隻不過是擺下空城計,真正的還是爲了擊殺盧俊義等人。
沒想到,盧俊義居然不中計,王尚書心裏有些着急了,暗想道:“難道宋軍早有先見之明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盧俊義見還是不曾見到任何的身影,悄悄地派人前去摸索過去,看看有什麽危險,叮囑他們一定要小心。果不其然,那二人悄然前去,不曾有絲毫的動靜,還以爲沒事,要不是另外一人眼疾手快直接拉出他,或許那人已經掉入坑中,直接被坑中的刀劍刺死了。
盧俊義聽聞那兩人回報,不禁怒氣沖沖,要不是叮囑二人小心,怕是已然死去了。如果不是之前上當受騙過,興許這一次自己都難逃被殺的命運。新仇舊恨,盧俊義立即命人兜土塊,一邊填塞陷坑,一邊又在防備敵人進攻。
果然,盧俊義大軍前行時,南軍兵馬已然從暗處殺出。無奈之下,隻得分一部分兵力填土,大部分前去厮殺。盧俊義也從馬上下來,直接殺入敵軍之中,正好皇叔方垕也殺了過來,二人相遇。
盧俊義怒氣沖沖之下,下手不留情,方垕哪裏是他的對手,不到一回合就被盧俊義斬殺。南軍見自己的主将戰死,立即打開西門,趁勢逃走,卻被宋軍全部攔截下來,那些正在抵抗的士兵也被斬殺,隻得放棄逃跑,束手就擒了。
王尚書也想逃走,卻被孫立撞見了,兩人大戰起來。王尚書哪裏是孫立的敵手,隻得且戰且退,趁勢想要溜走卻被湯懷從後方殺出,直接一槍将他刺殺,結果了他的性命。自此,盧俊義又占領了歙州城,直接率領大軍進入城中駐紮,又在行宮處歇下,平複了百姓,出榜安民。
另外,盧俊義再次飛馬快報于趙構,說是歙州已然奪下,趙構聞之高興不已,他知道決戰的時刻到了。趙構立即親自修書一封,讓戴宗送于盧俊義,告知對方,不日再次發動攻擊,這一次攻擊的地方便是清溪縣了,也就是方臘的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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