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微告知于趙構當年發生的事情經過,宋徽宗隻不過是略微提一下,不曾詳細說過,也是趙構心急火燎,才沒有聽見後面的話,以緻于對趙似有誤解。 雖然交手過程中,趙構也猜測一二,卻不知事情真相,始終有些遺憾。
當年,趙似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到底是什麽任務無人知曉,隻有宋徽宗與趙似兩人知道。那也是趙似首次執行任務耗費數月之久,還身受重傷。趙似回來途中,重傷昏迷不醒,唐慎微恰好遊曆天下,尋找一些草藥,發現趙似見他深受重傷,便将他帶回來醫治。
趙似昏迷三天三夜,才好轉起來,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師。唐慎微見趙似不辭而别,有些着急,他離去片刻便是尋找草藥爲他治傷,有些無奈,以爲兩人再無任何交際了。
不曾想到,兩日後趙似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此時,趙似身上傷勢并未好轉,臉色蒼白。那個時候,唐慎微也不知他身份,更不知他名諱,還以爲他再次前來是爲了自己身上的傷勢,就讓他稍等片刻。
趙似面無血色,嚴肅道:“老先生,我想請您跟我回去,幫我救治一個人,此人與我非常重要,煩請先生與我走一趟。若是治好那人,必然重重有賞。”
唐慎微聽聞他是爲其他人求醫,不免有些疑惑,道:“你自己身上傷勢未好,就想讓我前往救治其他人?我看你已經病入膏肓了!如果是平時,欣然與你前去,可我還有病人要看,待我治好他人再與你前往,還有你自己身上傷勢要是再不及時醫治,定然留有後患,那時神仙難救。”
趙似不顧自身傷勢,微微躬着身子,朝着那位病患施禮,又望着唐慎微,凝聲道:“我可以等,那人卻等不得,恕我冒昧。”
唐慎微乃是一介布衣,山野中人,哪裏見過趙似野蠻行徑之人。趙似身材魁梧,身上有傷,依舊輕松的提起他,不顧身後其他人呆若木雞地模樣,迅速地離開了。
唐慎微一路上颠簸,心下憤然,連續跑了數個時辰從未休息,以他身子骨來說,實在有些難爲他,全身酸痛,骨頭都差點散架了。終于抵達目的地,又翻閱高牆,來到一處别宮之中,暈乎乎的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身穿龍袍的宋徽宗,一臉焦急的等待着,看見他們兩人,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就是他?”宋徽宗皺着眉頭,看着臉色煞白的趙似,疑惑道。
“皇兄,正是此人!”趙似點點頭,面色凝重道:“老先生,在下方才失禮了。隻因此地有一位非常重要的人需要等待您的診治,已經奄奄一息,希望您妙手回春,救她一命,在下定然感激不盡。”
唐慎微一時半會還未清醒,目光看着宋徽宗,又看了看趙似,他才知道自己前不久救下的人居然是王爺。如今,當今聖上又在面前,從未看見過這樣場面的唐慎微有些懵了。接着,後面的話都沒有聽進去,隻是跟随着趙似的腳步一直走到一位面黃肌瘦的女子身旁。
當他看見重病在床的韋氏時,立即恢複清明,哪怕是當今皇上以及趙似都在身旁,也顧不得他們兩人的身份。這一刻,他是大夫,一切以他爲大。宋徽宗、趙似兩人都緊張的看着,趙似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就連嘴唇都有些泛白,冷汗直流。
宋徽宗見狀,心憂道:“你有沒有事?”
“皇兄擔心了,我沒事!”趙似強忍着身上的不适,擠出一絲微笑,苦苦支撐着。
宋徽宗還想詢問趙似時,唐慎微皺着眉頭,低聲道:“此地有沒有銀針?”宋徽宗、趙似兩人詫異的看着他,又聽到他繼續說道:“此女子身體非常虛弱,氣血嚴重不足,脈搏微弱,必是飲食無規律,要是再不及時爲他針灸,必死無疑。”
宋徽宗緊張道:“不知大夫要什麽樣的銀針,朕立即派人去找?”
“皇上,宮中有禦醫,也就是日常所用的銀針即可。”唐慎微恭敬地說道。
宋徽宗連忙轉身準備前往太醫處取來,卻被趙似阻攔,道:“皇兄,還是臣弟前去比較适合,您要是前去必然引起軒然大波,這件事就交給臣弟。”
宋徽宗想了想點點頭,叮囑道;“你要小心爲是!”
趙似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唐慎微詫異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急忙讓宋徽宗抱住韋氏,然後爲她推宮活血。另外,唐慎微又仔細的觀察了韋氏的面色,再次把脈。片刻後,趙似前來,手中多了一盒銀針,急忙遞給唐慎微,他立即下針。
但是,韋氏體内營養嚴重缺失,皮膚沒有水分,又面黃肌肉,就連銀針刺入她身體都無法進入。最後,唐慎微又選擇迂回,一點點的來。他知道韋氏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無法與常人相比,又長期不進食,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于是,唐慎微采取循環漸進的方式,一點點的診治。
宋徽宗抱着韋氏,也能感受到她身體有些顫抖,趙似則在一旁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唐慎微來回一共針灸三次,韋氏氣息才順暢起來,眼睛微微睜開,映入眼簾的是宋徽宗擔憂的臉龐,又看了黑巾蒙面,隻露出眼睛的趙似,就連黑巾都濕透了,看不清容貌,還有一位自己也從未見過的人,也是大汗淋漓。
韋氏有氣無力地說道:“皇上,妾身……”
“行了,你就什麽都不要說了,朕已經知道了!”宋徽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安心讓她休息,還跟她待她醒來會告訴他一件事。之後,韋氏才安心躺下,轉眼間又昏了過去,宋徽宗連忙看向唐慎微,問道:“老先生,爲何她還又再次暈了過去?”
唐慎微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恭敬道:“回禀皇上,娘娘她身子虛弱不堪,五髒六腑都有些紊亂。雖然草民經過針灸,讓娘娘醒來,不過要想真正的好起來,還需要一頓時間。現在,隻不過是剛剛開始,日後的一個月内都需要針灸一次,另外還要藥草輔助,每日有充足的營養才能真正的好起來,切忌大補,身子太弱,要是進補就會适得其反,一病不起。”
宋徽宗點點頭,道:“你救了婉容一命,朕要好好地賞賜與你,你想要什麽,朕都準了!”
“草民乃是大夫,一生緻力于研究醫術,對于錢财乃是身外之物,對于功名草民年逾六十,如何還能做官,也不曾奢想過。”唐慎微委婉地拒絕宋徽宗的賞賜,他治病救人不是爲了錢财,隻是爲了提高自身的醫術以及實踐經驗,對于功名利祿從未想過,不僅僅宋徽宗知道他的心思,就連趙似也明白,不禁有些錯愕。
宋徽宗沉思片刻,道:“既然老先生不喜歡這些,那麽朕就賞賜你在太醫院博覽醫術,隻要你願意都可以翻閱,仔細的研究,無人能夠阻攔與你。隻可翻閱,不可抄錄,要是婉容徹底好轉,你可以任意選擇其中任何一套醫術,朕就賞賜于你,不知這個賞賜,你可滿意?”
唐慎微聽聞宋徽宗的賞賜,不禁大喜道:“草民謝過皇上賞賜!”
正當唐慎微高興之時,趙似已然倒下,整個人昏死過去。宋徽宗大急,唐慎微立即上前又爲趙似把脈,立即用銀針刺了趙似的身上穴位,刺激之下讓趙似清醒過來,歎息一聲:“王爺,草民之前就曾經跟您說過,要是不及時醫治,神仙難救。你所受的傷勢已經侵入五髒六腑之中,草民也隻能解除王爺的痛楚,暫時壓制住,根本就無法根除,日後也會留有舊患,每逢陰雨天氣或是勞累都會複發,一次比一次嚴重。如果無法完全醫治的話,王爺您活不過五十!”
趙似笑道:“那又如何,想必那個時候時間也足夠了,老先生您就盡管動手吧!”
于是,唐慎微又爲趙似針灸了一遍。此次,與之前有些不同,完全是下狠手,痛的趙似都有些難以忍受,牙齒咬的死死的。趙似的容貌韋氏知道,她昏迷後,便将黑巾除去,露出真容來。
宋徽宗在一旁聽聞趙似活不過五十,不禁有些傷感。如果不是趙似急匆匆的進宮,路過冷宮發現倒地不起的韋氏,興許韋氏早已離去了,又不是趙似回來後還未曾休息,再次尋找大夫,韋氏也是兇多吉少。
“十三弟,隻要有朕在的一天,必保你子嗣安然無恙,爵位世代繼承。即使是犯下彌天大罪,也可以免去一死。”宋徽宗暗暗地想道,他決定賜予趙似的子嗣世代襲承的爵位,還賞賜免死金牌,僅有一次也是了不得事情了。
但是,宋徽宗沒有想到正因爲趙似對于大宋的功績,賞賜于他的免死金牌以及世代襲承的爵位,差點引發大宋新的危機。直到多年以後,宋徽宗想起此事都不免有些心驚膽戰。那時候,身爲蔡王的趙似卻不知所蹤,以緻于被有心人利用,出現了大宋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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