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來到的山莊便是“琥珀山莊”,山莊的主人是十三王叔,一個原本已死之人,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道出自己的身份,讓他有些不相信。 畢竟,明明在他出世前就已經“死亡”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讓他如何相信。但是,趙構相信這一切必定有什麽隐情。
“王叔,您怎麽會是山莊之主?”趙構跟随在趙似身後,朝着皇宮的方向走去,出聲問道:“您是山莊之主,那麽這件事父皇必定也知道,爲何從未聽人說起過?”
“怎麽?現在相信我是你的王叔了?”趙似打趣道,趙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尴尬的笑了笑,“好了,不打趣你了?”
趙似玩味的笑容漸漸地收斂起來,趙構也全神貫注地聽着,道:“當年我與你父皇乃是皇位最有利的競争力,後來太後支持皇兄登基爲帝,我也樂得其所,本來就無心登基稱帝,那樣太累了,終日與奏章打交道,又要爲天下黎民百姓,爲江山社稷煩憂,我才不願意幹,再說我與皇兄年紀相仿,皇兄的文采風流,在衆位兄弟之中以他居首,無人能與之媲美!”
“我性子好勇鬥狠,以武見長,本就不是坐得住的人,讓我當皇帝,那還不如殺了我!不過,朝中大臣有一部分支持我登基稱帝,後來還是兄長登基。那個時候,兄長躊躇滿志,胸懷天下,想要讓大宋崛起,改變朝中大臣的偏見,隻可惜自太祖以來,文人雅士得勢,武将勢力較小,以至于許多武将棄武從文,選擇文官一途。”
“皇兄眼見朝中武将勢力低微,又無任何辦法,心急如焚之下,深夜與我商量,該如何面對朝中日益得勢的文臣。如果一個國家,文武不能平衡,必然會出問題,甚至于國勢漸微。即使父皇重用王安石,支持他變法,想要徹底改變大宋,卻不想父皇英年早逝,好不容易經曆改革後,大宋局勢好點,沒過多久先皇登基,居然廢除變法,讓大宋文臣分爲兩派,革新派和守舊派,兩派的鬥争讓朝堂上蔓延着看不見的硝煙,最後這個問題一直到現在都未曾解決。”
“無奈之下,皇兄隻能任其發展,不理朝政,沉浸在書畫之中。直到一次秋獵,我們遇見一位四處巡遊的道長,他贈予皇兄一則箴言,之後便不見蹤影。皇兄終日看着箴言,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含義,朝中局勢緊張,也讓皇兄無暇顧及,漸漸地忘記了!”
“恰好,那個時候我因病不得入朝,皇兄親自前來探望,與我說明一切,準備兩手打算,将一切的希望寄托于子嗣之中,借此機會我因病醫治無效去世,暗中掌控琥珀山莊,成爲山莊之主。”
趙構呆若木雞,瞪大眼睛看着趙似,聽他說起自己父親時,方才明白一切隻不過是一場戲,爲的是給群臣看,問道:“琥珀山莊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爲何連我們都不知道?”
趙似沉默片刻,笑眯眯地說道:“‘琥珀山莊’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等你見到皇兄再去詢問,此事我不能告訴于你!”
趙構點點頭,心想:“難道山莊還有其它秘密嗎?爲何在曆史上從未出現過有這麽一個地方,就連宋史都不曾記載,難道是什麽武林聖地?”
接着,蔡王趙似又問道:“當初你離開時,我與皇兄都以爲你會在加冠之禮前才回來,不曾想到你會提前四年!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一切當真是注定了!”
“師傅在不久前仙逝,受他的囑托讓我務必回京!”趙構想起周侗時,不免有些傷感之色,道:“王叔,此話何解?”
趙似聽聞一代武術宗師周侗離世,不禁有些歎息。當年趙似與周侗有些交際,在周侗任職期間,他們還曾交手過,至于結果誰也不知道,周侗曾經還是‘琥珀山莊’的教頭,也算有緣,難免有些傷感:“物是人非,以周老先生的年紀,也算是壽終正寝!若非有事耽擱,我也要去拜會了!哎……隻怕以後再無人與我探讨與我交流武學了!”
“當初,皇兄想要平衡朝堂之上兩派之争,一手扶起蔡京,好不容易将他的勢力瓦解,皇兄獨掌大權,安然無恙的度過幾年。就在你在外幾年,皇兄想要故技重施,啓用大臣,用他來制衡朝中兩派的勢力,未曾想到此人比之蔡京更加老謀深算,又深谙官場之道。如今,大宋王朝算是他一人獨大,其他大臣是敢怒不敢言。”
趙構急忙道:“此人可是姓高名俅?”
“你是如何知曉此人?”趙似萬分驚訝,狐疑地看着趙構。
“高太尉的名聲豈能不知,後世之中他可是大名鼎鼎!”趙構心想,嘴上卻說道:“小侄雖在麒麟村,窮鄉僻壤之地,高太尉的名諱早已傳揚過去,豈能不知此人。并且,還有人說,朝中大權,他一人把持,就連父皇也不過是傀儡罷了,故而小侄守孝期滿便立即回到京城,想要看看此人的本事。”
趙似笑道:“你有此心意想必皇兄知道後,定然欣喜無比。你隻有十二歲年紀,又能做何事,就連我與你父皇兩人也隻能是靜觀其變,不敢做得太明顯,以免驚擾那些人,讓他們有所防備,到時候再想清除,那就晚了!你就乖乖的留在宮中做你的皇子即可,其他事就不要擔心了!”
無論是宋徽宗,還是趙似,他們兩人都不想趙構這麽早就介入朝中的紛争。畢竟,趙構隻有十二歲,就連加冠之齡都沒有到,少年般心性如何能與老謀深算的大臣相提并論!
趙構知道他們的苦心,可他知道時間不等人,要是在等待的話,爲時已晚,不以爲然地回道:“王叔,豈能小看侄兒!先秦不是有甘羅十二歲就拜相,侄兒的年紀與他正相仿,如何不能?”
趙似瞪大眼睛看着笑眯眯的趙構,他也不确定趙構說真的還是嬉笑之言。趙構堅定不移的眼神,又讓趙似心驚不已,轉眼間又看到趙構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心想:“六年不見,年僅十二歲,心中所想就連我都捉摸不透,這些年成長對他而言,當真是值得!皇兄,這次你赢了,此子定然能托付重任之人。”
片刻後,趙構看着趙似就像是當年那樣,翻過高牆,心想:“王叔,怎麽還是跟當年那樣,使出相同的手段,實在是太沒風度了!”
“當年你就是這樣被我帶出宮外,不如這樣,我們叔侄兩人比試一下,就把之前未完成的戰鬥延續下去,用這個方法看看你的本事,如何?”趙似笑笑道。
趙構拍手稱贊道:“好!”
于是,他們兩人趁着夜色,你追我趕,迅速地朝着宋徽宗的書房走去。一路上,他們兩人輕車熟路,避開許多的巡邏的侍衛,一路向前,未曾受到阻攔。
片刻後,他們兩人抵達宋徽宗書房。兩人一前一後,出現在宋徽宗身邊。
宋徽宗微微一笑,慈祥地看着趙構,柔聲道:“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趙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望着熟悉的面孔,忍不住雙眼一紅,道:“父皇,孩兒回來了!”
闊别六年,趙構首次與自己的父皇相見。看着滿臉皺紋,一雙眼睛就像是有化不開的惆怅,讓他顯得有些蒼老;宋徽宗一雙濕潤的眼睛,欣慰的看着趙構,眼裏滿是贊賞之意,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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