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趙構見老夫人系着圍裙,匆匆忙忙的樣子,有些詫異,道:“您找我有事?”
老夫人猶豫許久,還是如實說道:“少爺,您真的在半個月後大婚?”
趙構笑道:“那是自然,這是當初婚約約定的良辰吉日,再過些日子,我便要前去納吉。”
“少爺,老婦人本不想多嘴!”老夫人咬咬牙,堅定地說道:“少爺大婚乃是喜事,更是人生大事。本是高興的事情,隻不過少爺可想過要迎娶詩詩,詩詩又該放在何處?”
趙構愣住了,這個事情他是真的沒有想過。至少,目前是沒有考慮過。這些日子他都在思考着與邢秉懿的婚事,以及納吉事宜,根本就沒有其它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老夫人見趙構不說話,又接着說道:“詩詩是好姑娘,未來的少夫人亦是不可多得好女子,老婦人知曉少爺與少夫人有婚約在身,半月後大婚,此乃名正言順,天作之合。”
“但是,詩詩隻身留在府上。既不是妻,又不是妾,無名無分,讓她如何繼續留在府上。少爺一年前征戰沙場,獨留下王管家等人,還有詩詩與我這個老婦人在府上。”
“詩詩嘴上沒有說什麽,可是心裏我可是清楚得很,她日日思念少爺,期盼少爺平安歸來,甚至央求我與王管家帶她出府前去相國寺祈福。您可知道,詩詩爲了少爺祈福,愣是一步步的從山腳下跪倒大雄寶殿,她求得不是少爺有多少戰功,也不是自身的榮華富貴,隻求少爺平安健康。”
“詩詩的兩個膝蓋都跪出血來,下山的時候就是不讓我與王管家攙扶,就連請人前來都不願意,說是這樣不敬,無法得到神靈庇佑。直到她真的撐不住了,王管家見着實不行,隻得雇車将她送回府,還找來大夫診治。”
“她自幼身嬌肉貴,雖是流浪了許久,也未曾如此吃過這樣的苦楚,等大夫前來診治時,掀開膝蓋全部都是淤血,又要放血,疼得這丫頭着實都受不了,愣是不哭出來。”
“我與王管家看得都心裏疼惜,這丫頭在床上躺了整整七日才徹底好轉起來,又經過調養才完全除去病根。這丫頭對少爺的心思,少爺比我清楚多了,隻是她心裏一直放不下自己是在寄人籬下,而少爺一直沒有讓她侍寝,這丫頭就會胡思亂想許多。”
“老夫人剛剛聽到少爺說是要大婚,這才想起這些日子這丫頭總是心事重重,愁眉苦臉的緣由。雖然這丫頭嘴上沒說什麽,心裏也一直期盼少爺給個名分,故而老婦人前來懇求少爺念在這丫頭的情分上,給她一個名分,好讓她安心下來。”
“師母快快請起!”趙構見老夫人跪下來,他也是吓住了,直接起身将老夫人扶起來,就連稱呼都改了,铿锵有力地說道:“師母請放心,我絕對會給她一個名分,好讓她安心!”
“少爺,您别诓我!”老夫人還是有些擔心。
趙構再次肯定地說道:“師母放心,我說得出做得到!”
老夫人一連問了三遍,趙構不厭其煩的重複同樣的話。終于,老夫人相信了趙構所言,這才離開前廳,直接回到廚房中。
趙構看着老夫人離去的背影,他心裏有些感慨,這些日子他的确是忽視了王詩詩的感受。當初,他也與王管家提及過,而王詩詩知道也應該是那一次無意之中聽到的。
這些日子,趙構也覺得王詩詩心事重重的模樣,時而開心時而憂愁,他也覺得奇怪,不過想到女人總會有那麽幾天是這樣的,也就釋然了。再說這些日子事情比較多,漸漸地也就忘了,要不是老夫人提及,他還真的忘記了。
王詩詩乃是年輕貌美的女子,老夫人雖已老了,不過也是女人。再說了,趙構府上從來沒有什麽嚴格規定,她們二人在一起就像是母女一樣。現在趙構大婚了,迎娶新娘。
既是高興,又是憂愁。
喜的是趙構要大婚了,府上迎來頭等大事;憂的是王詩詩不知何時才有結果。今日,趙構當衆公布喜訊,就連老夫人都吓了一跳,這個事情她還真的沒有聽說。最後,她厚着臉皮也要爲王詩詩求一個名分,哪怕是妾也好,至少王詩詩不會覺得孤單寂寞了。
雖說王詩詩與邢秉懿之前見過面,相談甚歡。隻不過那個時候趙構與邢秉懿還未真正确定下來,要是真的成婚了,是否還像以前那樣對待王詩詩,就連趙構都說不準。
王詩詩有些擔心,有些惆怅,這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趙構讓其他人将王管家喊來,他有話要問。
“少主!”
“跟你說了多少遍,現在我是平民百姓,最多也就是商賈,不可喊‘少主’!”趙構本想詢問他一些事情,還未開口,便聽到王管家喊錯了,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喊錯了,每次都是趙構提醒,有時候趙構也懶得去說了。
王管家也是頗爲尴尬,之前都是喊‘少主’,習慣了難以改口。現在又要重新改口,這讓一時間還真的難以接受,有時候習慣是一件好事,有時候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少爺有何事?”王管家尴尬的說道。
趙構道:“我且問你,詩詩她真的前往相國寺爲我祈福嗎?”
“是真的!”
“那爲何我回來之後,無人與我說起過!”趙構有些惱了。
“這事王姑娘不準我們說與少爺聽!”王管家尴尬的說道,“本來也想與少爺說的,隻不過後來事情繁多!漸漸地……我……我也就忘了!……”
“你忘了!”趙構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事情居然沒有人與他提及過,“這麽說的話,她是真的跪着上了相國寺?”
王管家知道趙構氣惱了,隻能硬着頭皮,如實回答,“是跪着上去的,我與老夫人二人勸說都沒用,甚至還不讓我們跟着,也不允許攙扶。王姑娘回來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膝蓋紅腫一片,都滲血了!那鮮血與褲子緊緊地粘着,還是冬天……”
“混賬!”趙構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王管家道出的情況比之老夫人的更加凄慘,也就是說王詩詩跪着上相國寺,這件事是真的。
相國寺就在汴京城内,那階梯不是一般的高,要是真的一直跪着上去。别說弱不禁風的女子,就算是身強力壯的男子也受不了。王管家之言,無異于是火上澆油,趙構着實氣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