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胖子驚恐地用手指着那小女孩,半晌沒說出話來。
那中年婦女的母親見此說道:“怎麽了?”
我讓她走過來,給她片桑葉,讓她用嘴嚼碎,塗在眼皮上。她照做之後,看着我。我指了指她的女兒說道:“别看我,看那。”
“啊?女兒,你——”母親剛想說,被我一把攔住。原來,女子的背上竟然背着一個鬼。那個鬼是一個小女孩模樣,大概三四歲的樣子。
我拿出桃木劍,走向那個女子,女子背上的小女孩一看見我拿着桃木劍走了過去,立刻跳到地上,一溜煙地跑進了卧室。
我趕忙追了進去,張胖子和那個中年婦女見此也跟了進來。
“噓!”我做了一個禁聲,示意他們不要吓到那個小鬼。
“跑哪裏去了,怎麽眼看着跑了進來就不不見了?”張胖子問道。
我搖搖頭。打開一個衣櫃的門,看了看,沒有。我又打開另一個衣櫃,還是沒有。我蹲下身子,向床底下看去,原來這個小女孩竟然躲在床地下。
那小女孩看見我,有些害怕,向深處躲了躲。
“小姑娘,你别怕。你多大了?叫什麽名字?”我說道。
“我3歲了,媽媽叫我丫丫!”小女孩說道。
“哦,丫丫,你别害怕,叔叔不是壞人!”我說道。
“不,媽媽說你們都是壞人,不讓你們看見我。”小女孩說道。
“媽媽?誰是你的媽媽?”我問道。
“當然是客廳裏的那個漂亮女人是我媽媽!”小女孩有些害怕地低聲說道。
“什麽?”張胖子驚訝道,“你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嗯!”小女孩斬釘截鐵地說。
“你女兒不是沒有孩子嗎?”張胖子又轉身問向那個中年婦女。
那個婦女也非常驚訝道:“不可能啊,我女兒的孩子三年前就已經打掉了?!”
“她就是那個打掉的孩子!”我說道。
“什麽?”張胖子和那個婦女異口同聲地驚訝道。
“肯定是她被引産之後,舍不得她的媽媽,才跟媽媽回家,一直跟媽媽在一起,一晃已經三年了!這三年裏,她像正常小孩子一樣,在媽媽的陪伴下成長,隻是她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什麽不同。”我說道。
“那她是怎麽長大的?我的意思是,她也不能像正常小孩一樣喝着奶水呀。”婦女問道。
“她是吸你的女兒陽氣長大的。”我說。
“那我女兒瘋瘋癫癫的,是因爲她?!”那個中年婦女說道。
“是的,你女兒肯定知道她的存在,才每天把自己關在這個黑暗的屋子裏,你女兒每天自言自語,是在陪她說話。你女兒每天玩着玩具,是在陪這個孩子玩。”我說道。
“這可怎麽辦啊?!”中年婦女一聽自己的外孫女成了鬼,和女兒天天生活在一起,既覺得女兒和外孫女可憐,又覺得對不起她們,她有些後悔,不該逼着女兒打掉孩子。
“事情已經這樣了,隻能送她去陰司報道。”我說道。
小女孩聽說,我要送她去陰司報道,立刻麻利地從床底下鑽了出來,一股腦地跑到了客廳去,躲到了媽媽的身後。
“她怎麽跑了,難道她明白去陰司報道是什麽意思?”張胖子驚訝地問道。
“人死了之後,自然會産生“鬼識”,就是頓悟生死輪回,會自覺地前往陰司報道,當然也有些特殊情況,例如,一些橫死之人,心存怨氣,就回在人間逗留,想着報仇。還有,就是像這個小女孩一樣的人,死了之後,舍不得自己的親人,冒着被抓到陰司,受到各種責罰的危險,留在親人身邊。”我解釋說。
“那可怎麽辦啊?!”中年婦女流着淚說,“這樣下去,我女兒會被她拖垮的。”
“我去勸勸她!”我說道。
我們三人來到客廳,那個小女孩似乎在低聲跟母親說着什麽,突然,那個女人面露兇光,眼睛瞪得大大的怒視着我。
“美女,你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們行嗎?”張胖子在一旁也被她的目光瞪得有些不自然地說,“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們,感覺好怕怕!”
那女子表情依然不改,好像要将我們生吃活剝般。
“我們談談?”我試探性地說,“你,知道她已經死了嗎?”
“你胡說!”那個女子突然怒道。
婦女一見蓬頭垢面,身體虛弱的女兒如此激動,心疼地又哭了起來。
“你,别激動”我接着說道,“你應該知道,這個孩子已經沒了三年多了,她不屬于這裏。”
“那又能怎麽樣?!”女子扭動着頭,惡狠狠地說。
“如果,你讓她跟你生活在一起,你自己每天被她吸着陽氣不說,如果有一天,她被鬼差發現了,把她帶到陰司,你知道她會受到什麽樣的刑法嗎?上刀山下油鍋還好說,如果被打入畜生道呢?來世連人都做不了!”我說道。
“什麽?這麽嚴重?!”女人低下頭,轉身看了看後面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語,點了點頭。
“讓她去陰司報道,爲了你好,也爲了她好!”我說道。
“媽媽,其實我早已經确定了,不能再跟你待在一起了,會害了你的,隻是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小女孩從後面走到媽媽的跟前,擡着頭看着媽媽,拉着媽媽的手說道。
女子的淚水瞬間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她蹲下身子,将小女孩緊緊地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