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病不像天花鼠疫抑或跌打損傷那麽嚴重。可是,無法和男孩相處談情說愛,一個大姑娘到了戀愛的年齡卻一直單身,加上村裏人沒少風言風語,這可是早已愁壞了老釋比。
老釋比見自己的女兒成天研究降妖抓怪,沒有一點女孩樣,沒少坐在院子裏大口大口地抽着他那根老煙槍犯愁。
但卻終究想不明白原因。
一日,他突然想起了無字天師,有想起了那張符咒,難道是符咒的原因?可是,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符咒呢!
“還真有!”牛鼻子聽到這裏,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的馬珂曲,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嘲笑。
“哦?真有?”老釋比驚訝地問道。
牛鼻子甩了甩他的拂塵說道:“當然!”
胡媛剛剛瞧見牛鼻子的詭笑,看他賣起了關子,心中又惦念馬珂曲的病情,一巴掌烀向了牛鼻子的後腦勺說:“牛鼻子,你再賣關子,定身符的事情,你是說不清了。”
牛鼻子憤憤地說:“我跟你說過了,那定身符不是我畫的!”
我見他們又要爲剛才的話題吵了起來,趕忙勸阻。
牛鼻子繼續解釋說:“我聽師傅說過,正一派有一些分支弟子,專修邪符用來害人。馬珂曲所中的應該是‘押性符’。
“押性符?”老釋比驚訝道。
“對,押性符!中了這種邪符的人是不會對男子産生愛慕之情的。”
老釋比感歎地說道:“想不到世間還會有這種符咒。哎、那,請問有辦法解除嗎?”
“若是别人,當然不行,我可是正一派嫡傳弟子——‘果木真人’!”說道果木真人四個字時,牛鼻子故意頓了頓,以滿足他的小虛榮心。
“啪”胡媛又是打了牛鼻子一個巴掌。又一次打在了後腦勺上。
“幹什麽?打我幹什麽?”牛鼻子有些惱怒。
胡媛努着學牛鼻子一字一頓地嘴說:“快給馬姐姐看病!”
“哈哈……”老釋比和我都被這兩個家夥給逗樂了。
牛鼻子一邊從乾坤袋裏拿出紙筆,一邊念叨着:“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就、我就把那天你讓我給你算卦的事情說出去!”
“你敢!”胡媛紅着臉,羞澀中帶着幾分惱怒。
“你再打我,我就敢。”
一旁的馬珂曲有些好奇了,問道:“哎,牛鼻子,胡媛找你算什麽了,什麽卦?”
胡媛趕忙拽住了馬珂曲的胳膊,把她拉到了一邊,小聲地說:“馬姐姐,哪有啊,别聽了瞎說。”
馬珂曲看了看牛鼻子,一笑,走到了一邊,不再追問。
牛鼻子畫好了一張符,給老釋比,說:“這個給馬珂曲,把符咒燒了,放在水裏喝了它”
馬珂曲一聽:“什麽?讓我喝灰?誰知道你的符管不管用啊,我不喝!”
牛鼻子呵呵一笑:“你不喝也行,那你就生吃!”
老釋比一聽,對馬珂曲說:“孩子,聽這位真人的,喝了它,不會有錯的!”
馬珂曲按照牛鼻子所說的,喝了符咒,也沒有感覺出什麽變化,可是老釋比卻對牛鼻子的符咒深信不疑。
胡媛早就對老釋比的黑書充滿了好奇,這會兒見老釋比高興。她就試探性地問:“您能把,這個黑書借我看看嗎?”本以爲,老釋比會很不情願,或者會拒絕,可是沒想到的是,老釋比竟然痛快地答應了。
他拿起了黑書,給我們演示道:“這黑書中,收藏着給中法器和奇珍異獸,其中第一頁的這個乾坤八卦鏡,可知過去,知未來。能看到心中最最惦念的未來事,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未來是什麽樣子?”說着,打開了書的第一頁,上面畫着一面圓形的鏡子,鏡子周邊鑲嵌着八卦圖案。
隻見老釋比,讓胡媛伸出雙手,他打開書,将書頁對着胡媛的手,口中默念咒語,一面鏡子竟然從書中變了出來。
胡媛拿起乾坤八卦鏡仔細地把玩後,對着鏡子看起了自己的未來事。
可是,越看表情越是凝重,最後,把鏡子丢給老釋比,哭着跑回房間去了,弄得大家一頭霧水。
牛鼻子也借來了鏡子,呆呆地看了很久後,滿意地笑了。
我也借來了乾坤八卦鏡,想看一看七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以及未來的我會怎樣。我激動地拿起鏡子,對着鏡子照了很久,可是鏡中卻是一片混沌。
我問老釋比:“你這個鏡子是不是出了問題,爲什麽我什麽也看不見?”
老釋比接過鏡子,仔細檢查了一番說:“沒有問題啊,我的乾坤八卦鏡隻要是人所想的,都能看見。如果看不到,可能是你想看的,并不是你内心真正所想看的。”
可是,這些年來,有什麽能比得過七八年前的那場惡夢呢?
吃過晚飯,天已經黑了,老釋比仍然對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有些擔憂。他覺得白天所發生的事情,很可能跟那個無字天師有關。
明天還要繼續舉行祭山大典,不知道還會不會發生意外。
第二天一早起床,我們又換上了羌族的服飾,跟随着隊伍上山。
我從後面看了一眼老釋比。他是不是地左顧右盼,顯得特别的機警,生怕再有什麽意外發生。我發現胡媛不知道怎麽了,自從她看了乾坤八卦鏡中自己的未來後,變得沉默寡言,昨天晚飯時,我問她看到了什麽,她卻瞪了我一眼,飯都沒吃完,放下筷子就跑開了。牛鼻子則一副優哉遊哉,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馬珂曲緊緊跟在牛鼻子的後面,有些臉紅。
反正都有點怪怪的。
我們一起繞着蜿蜒的山路前行着。不知爲什麽山裏突然下起了大霧。奇怪的是,這大霧并不是一點點生成的,而是像突然從地面上冒出來的,像是無數根煙囪同時冒出的炊煙。直到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