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槍,起錨。】
我猛地坐了起來。
梆!
“疼。”
額頭撞上了什麽堅硬的東西。
“嗚……”
“終于醒了嗎。”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師父?”
“把兜帽好好戴上。你知道我不想看到那張臉吧。”
“……啊、好。”
我感到有點抱歉,下意識地揪住兜帽,但卻發現兜帽正好好遮住我的臉中。難道是看錯了?帶着這樣的疑問我把頭轉向聲音的方向——是一個木制的牆壁。
“咦?……”
我下意識地發出了聲音,随後察覺到了自己在一個木制的房間中。大約一個電話亭大小,沒有門,四周都是封閉的,唯一與外界相同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窗口,師父的聲音就是從那裏傳來的吧。而我則正坐在房間唯一一個闆凳上,原來如此,怪不得會撞上牆壁。
“師父……?你在嗎?”
我試着向窗口外面發出聲音。
“啊,好好在着呢。”
太好了。我深深松了口氣,然後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那個……我剛剛到底……”
“等一下,你的異常雖然很令人在意,但看現在的情況不是說這事的時候。”
師父的聲音停了一下。
“……總的來說,如你所見的這樣,我們被關起來了。在不知道是誰作爲的情況下。”
“唔……!”
對面傳來了無可奈何的歎息聲。
“嘛,這樣也好,如果在那樣放任你下去的話事情就真的會不堪設想了。”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因爲我無法反駁。
師父再次歎了口氣。
“雖然還算不上是空間遮斷,不過性質上也接近了。我們所在的這個相位應該是和原本的相位重疊了。貿然出去的話會被相位之間的夾縫吸進去。到那時保有肉體的我們就完了,就像被扔到海裏那樣。”
“那、我們……”
“因爲還不是空間遮斷,隻是重疊了而已,而且相位之間的夾縫比想象中的小,所以隻要用更強的魔力同時将兩個相位貫穿應該就沒問題了。”
“貫、穿……”
等等。
“啊,而且必須是規格外的魔力才能行得通。”
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沒有任何依據,但身體卻在本能的拒絕。
“所以,【格蕾】。接下來就靠你了。”
——這個人,在我對面的這個人,真的是我所認識的師父嗎?
“我拒絕。”
當回過神來時,我已經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格蕾?”
“你是誰?”
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握着死神之鐮,明明沒有呼喚亞德……那麽,果然。
我毫不猶豫地念出了既定的咒語。
“Gray(灰暗)……Rave(吵鬧)……Crave(渴望)……Deprave(使堕落).”
這時,腦海裏閃過了少年的話語。
『嘿,知道嗎?在進忏悔室時,罪人的房間裏的窗口永遠都是在【左側】。啥?不知道忏悔室長啥樣?呃,我想想……大概就像電話亭那麽大,木制,有兩個房間組成,之間隻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窗口』
“Grave(銘刻)……me(于我)……”
『你呀,明明記得神父忏悔的步驟卻不知道其中的意義,你到底是處于哪個奇葩的成長環境啊。還是說我的認知有些問題?聽好喽,在進行忏悔時,神父即是神,所以在彌撒的時候才會說「這是我的血」而不是「這是耶稣的血」。所以我們這些非神職者是不準進神父那個房間的——那是神的房間。』
“Grave(掘墓)……foryou(爲你)……”
我毫不猶豫地轉過身,看向原本自己身後的木牆。
【這樣來窗口就在我的右側了】
“格蕾!?你在幹什麽!?”
如果他說的沒錯的話
如果我真的相信那個少年的話
“Grave(掘墓)……foryou(爲你)……”
那麽,我眼前的牆壁就是——
我緩緩說出了,解放的【開關】
“聖槍,起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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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麽啊!?”
青年突然發出了悲鳴,是感覺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嗎?肯定是吧,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
相川清楚地感覺到了,某種物質的飛逝。
就像被吞噬一樣。似乎要被拖入某種真空中,那種異象令阿修伯恩的怪物發出了悲鳴。
這時,他看向大門,透過大門看向門外。
随後。
“——啊啊,真是的。怎麽每次都這樣有人亂入啊。”
煩躁地撓了撓頭,赤色的少年轉身對僞正太說道。
“走了,老頭。帶我好好參觀這個奇葩城堡吧。”
“哦?可以呀,不過怎麽,已經結束了?”
少年對嬉笑的正太老頭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随後向城堡裏面走去。
“喂,喂!等等!你要去哪!?”
“能走到哪就走到哪,隻是再多看一看這個城而已——畢竟再過不久就要毀了。”
“什……。”
不再理會青年,最後瞥了一眼不斷對着大門低吼的野獸,相川單手提着正太向城堡内部走去。
不過,在途中。少年想到什麽的轉過頭。
“………………切。”
十分惱火地、煩躁地、不爽地、人類最強說出了心裏話。
“真是絕景啊混蛋。”
對着外面的少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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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雲集的光之粒子共創新高的魔力隻能用壯絕來形容。
并非那位分開紅海的奇迹。
也不是那位撕裂大地的禱告。
「「于盡頭——」」
在不同場合不同地點,少年/少女在同一時刻平靜地詠唱出其真名。
那是,系住星辰的岚之錨。
那是,傳奇的終結。
其真實姿态據說是系住世界表皮的塔。
僅次于那可稱爲傳說之王代名詞的『約定勝利之劍(Excalibur)』的,另一件寶具。
縱使被十三拘束限制了其本來的力量,也将歌頌星辰之光而閃爍的至遠之槍———
「「——閃耀之槍(Rhongomyniad)——!」」
有誰看到那曲折的光芒了呢。
宛若一望無際的光之地平線——那美麗的紅蓮螺旋就像是突然墜落的太陽碎片。神代的閃光沸騰了空氣中的魔力與水分,隻是暴虐地疾馳着。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光芒前消失了。
那道光芒剜過剝離城的尖塔,抹去寄宿在此地上的亡靈,貫穿了重疊的相位,從華蓋貫穿到城牆,所有的一切在山的斜面的崩碎中逐漸消失了。
…………………………
真是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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