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知道
那個人
到底看向何方(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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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讓你陪我真是對不起你。不過我也有無法退卻的理由。”
師父眯起眼睛,盯着那份邀請函,說道。
“我有,必須去做的事。”
他說的不是,想去做的事。
【必須去做的事】。這兩個詞我都不明白。它們之間有什麽區别,實際上我也不知道。
隻是從師父的聲音裏,可以隐約感到就算是上帝也無法動搖的決心。那是怎樣的人生呢。他的世界對本該在故鄉——在那墓地裏度過一生的我而言實在太過遙遠了。明明近在眼前,卻完全無法理解他。
“…………”
我無法直視他的眼睛。我的身體裏似乎缺少某種能讓我直視他的東西。
所以,我移開了視線,看向從剛剛一直位于牆角的橙色。少年依舊無所事事地看向别處,既沒有被嚴峻的狀況所影響,也沒有被周圍的氣氛所帶動。這使我不禁有些羨慕,要是我也有這種心态的話說不定就能更加輕松地應對眼前的事,而不是這樣像個膽小鬼一樣逃避了。
“嗯?”
少年的疑惑的聲音讓我意識到注視他的時間太久了。慌張的搖了搖頭,我下意識地拉緊了兜帽。
看到我的行爲後少年奇怪地歪了歪頭,這使我的臉因爲羞恥而變得發燙。但慶幸的是少年并沒有追究下去,而是将頭轉向門口,說道。
“……不敲門就進門可是不好的習慣啊,老頭。”
唉?
“……唉呀唉呀。”
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房間的門,正敞開着。
師父的臉繃緊了,我馬上回過頭去,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真是失禮了,一把年紀了連最基本的禮儀都記不住了呢。”
輪胎與地闆相摩擦,發出聲響。
被助手推着的輪椅,撕開黑暗出現在眼前。歐爾洛克·西薩蒙德那張像是被皺紋淹沒的臉上,正貼着讓人不由得會聯想到毛蟲——非人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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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
【她】也在以别的角度觀察着事件。
幾十分鍾的時間裏,她一直坐在那古董椅子上,擺弄着茶幾上的地圖和小道具。
“……就先這樣吧。”
就這樣伸着懶腰的時候,從旁邊傳來了叫她的聲音。
“大小姐。”
“怎麽了?庫勞恩。”
“我泡了紅茶。想轉換心情的話,請。”
帶着墨鏡的第二仆從以一副與莫西幹頭實在不相稱的管家姿态行了一禮後,遞出了紅茶。
将不管是溫度還是制法都很完美的——當然這在露維雅眼中是很平常的事——紅茶含入嘴中,少女嚴肅的表情終于緩和了,暫時就讓心放松在這香氣與味道之中。努瓦納艾利紅茶那略帶綠色的橙色水面和清爽的香氣,用來平複剛才焦躁的心情真是再适合不過了。
味道比平時要濃一些,想必是爲了配合少女的心情吧。
在她品嘗了幾分鍾後,
“您覺得怎麽樣?”
第二仆從低聲問道。
他将音量控制在不至于損害主人的心情,但也很清晰的程度。少女對于如此周到的教育感到滿足,以及一點點的憂郁,她放下了杯子。
“這個嘛,姑且還像那麽回事吧。”
說着,眯起了眼睛。
對露維雅澤麗塔·埃德菲爾特來說,到這座城來可以說是家業的一環。就像歐爾洛克·西薩蒙德說的那樣,被那些愛說閑話的人冠以了『世上最優美的鬣狗』之名。當然,以埃德菲爾特家的角度來看,問題在于那些無法将奧秘守護到底的人,自己才是能将其正确地管理、活用的那一方,他們有着這樣的自負。
所以,這件事在她看來不過是普通的日常而已。
本該是這樣的。
這時,少女突然擡起了頭。
有敲門聲響起了。
她用眼神發出指示,庫勞恩立即就行動了。他側身站進門的死角裏,用手背回應了敲門聲。門悠閑地打開,吐出了個人影。
“哦呀?”
稍微有點驚訝,但同時又帶着無法抑制住的愉快。
這不是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擺好出拳架勢的莫西幹頭的反應。
含着貨真價實殺意的拳頭毫不猶豫地揮了出去。
“你難不成對殺馬特有特殊興趣?就算再怎麽熱愛也該知道這頭型與西裝有多不搭吧。況且還是個仆人,看來是你主人的嗜很獨特啊。”
被輕而易舉地擋下了,随後對方的手一扭。身高兩米的巨漢瞬間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在了地上。
“哦?”
少女放出了訝異的聲音。雖然敵不過真正的強者,但莫西幹頭可是埃德菲爾特在聽到隻能留一個仆從時選擇的人,絕對不是輕易能放倒的對象。而且還是被徒手。
“你是……”
露維雅看向來客的樣貌,冷靜地問道。
“……誰?”
“哈哈,你在問我嗎?是嗎?那就給我聽好了!”
與那個少年有着相同的外貌,但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我叫相川純。人類最強的承包人。怎樣?很貼切吧?”
狂妄的赤色對着少女露出了嘲弄的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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