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聽到剛剛的心電感應了嗎?”
“我的耳朵沒聾。”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聽從知識去避難呢?”
“不要。”
“爲什麽?”
“這一關我還沒過去!所以就算原子彈下來了我都不會離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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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耳中聽見了女人的聲音。
“嗯?”
放下手中玩具槍的相川瞥了過去,發現聲音是從電玩場外面傳來了的,但這不是重點。雖然已經過了不少時間,但是地下街的熱絡卻絲毫不見衰減。學生之間嘈雜聲和吵鬧聲也時不時的穿過電玩場浪濤般的聲音進入相川耳裏,即使是有著名歌手在外面唱歌也不會讓完全瘋起來的相川離開這裏半步。但這個不一樣,年級明顯處于二十多歲,而且聲音宛如死人一樣枯啞但卻有摻雜着妖豔,有一股明顯的外國口音,推測爲歐洲人,而且絕對不是正常人。
然後真正引起相川注意的是下一句話——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禁書目錄、幻想殺手、虛數學區的鑰匙。該選哪個好?選哪個都可以嗎?呵呵,真煩惱。選擇太多,也是很傷腦筋的一件事。」
充滿鈍重與頹廢感的聲音突然一轉。
「——也罷,反正全殺光就是了。」
變成了就算在郊區的酒館内,也顯得太過粗暴的音色。
“食蜂,操縱這裏的所有人讓他們立刻離開地下街。”
“好啊。”同樣察覺到不對勁的食蜂卻一點也沒有着急“但我爲什麽要費這個大勁來幫與我毫無關系的人呢?能給我一個理由嗎?還是說是身爲強者所以必須要保護弱者這種使命感?”
“因爲看着那些異常興奮,洋溢着青春的少年們突然變成老年癡呆的樣子很有趣。”
“合·格☆”
毫不猶豫地從包裏取出遙控器,朝上一按。
咚!在一秒的延遲後,原本嘈雜的電玩場瞬間安靜了不少,所有人都保持着原地立正的姿勢呆愣的看向前方。眼睛也不知何時變成了和食蜂一樣的星星眼,氣氛是說不出的詭異。
“好了☆這樣就差不多OK了。你也快去吧。”
“哈,謝了。”
相川超出遊樂場,看向聲音的源頭,發現那是空無一物的牆壁……不。
“這是什麽惡心玩意?”
牆壁上,大約相當于一般青年眼睛的高度,有一塊手掌大小的茶色泥巴。看起來就好像被人吐在牆上的口香糖。
而泥巴的正中央,埋着一顆人類的眼球。
眼球就像攝影機的鏡頭一樣,不停地轉動。
就在相川還在想這是啥的時候,「啪」的一聲,泥塊與眼球炸了開來,溶化于牆壁之中,消失無蹤。
下一瞬間,
轟隆!整個地下街開始劇烈晃動。
如同遭受炮彈直擊般的劇烈震動,再次侵襲地下街。攻擊的中心位置似乎很遠,但沖擊力在一瞬間便傳遍整個地下。
無數的粉塵,從天花闆灑落下來。
“…………有意思。”
赤色的承包人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
數秒鍾過後,緊急照明燈的紅色燈光亮了起來,隐約照出周圍的輪廓。
原本隻像參加避難訓練似的慢慢走向出口的人潮,在一瞬間陷入混亂。像群瘋牛般的腳步聲席卷而來。
接下來,響起了一陣低沉、鈍重的聲音。
警衛比預定時刻提前放下了隔闆牆。
不知是爲了在洪水發生時防止地下街淹水,還是爲了将地下街當作防空壕使用,隔闆牆異常厚實。這些鋼鐵的閘門從天花闆落下,慢慢封閉了出口。逃亡人潮的後半段被硬生生從中切斷,隔闆牆就這麽碰到了地闆。差點被壓死的學生跟來不及逃出的學生陷入了瘋狂狀态,拚命敲打着厚重的鋼鐵牆壁。有人則沖向在出入口張設盤查據點的警衛。
被關住了。
敵人認爲學生們被關住了。
轟!!!,一個硬币盒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将隔闆牆輕松砸穿,随後而來的沖擊将整個隔闆牆完全粉碎,裏面的遊戲币在盒子因沖擊力破裂時互相以超高的速度碰撞,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巨響,卷起的狂風将周圍失去理智的學生全部吹飛,粉塵在升起的同時就被沖擊波和狂風壓了下去,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學生則是驚愕的呆在原地。
一瞬間寂靜籠罩着全場。不管是學生還是警衛,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但這些就不是相川想管的了,不管是因爲求生而除去還是選擇懷疑而暫且停留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甚至很無趣。
“剛剛看見上條和幾個人急忙跑了出去,看來這次的『中心』又是上條啊。哈哈,過去看一下吧。”
一臉興奮的相川在一家店拿了幾個冰棍後,就去上條的方向走去。因爲樓梯及電梯都因隔闆牆而遭到封閉,而換氣口的太小也根本無法讓人通過。所以隻要不走後面被砸出來的出口,想要找到他們隻需要往前走就行了。
“話雖這樣,不過這裏意外的大呢,真是的,是哪個白癡搞出的設計圖啊?”
相川狠狠地咬了口冰棍,不滿地說道。
或許是由于空調系統不再運轉的關系,地下的溫度開始節節攀升。在緊急照明燈的紅色燈光映照之下,整個地下街好像成了一台烤箱。雖然沒有什麽感覺,但有如被活埋在巨大空間中的不快感卻在心中不斷累積。
“啊~~!!真是的,心情突然不好了,真煩……”
轟隆!整個地下街再度劇烈晃動。
但是跟剛剛不同,這次沖擊發生地似乎很近。昏暗的通道遠端似乎隐約可以聽見類似槍聲的爆破音,以及怒吼聲、尖叫聲。
“哈哈,大壞蛋終于登場了嗎!太好了,我都等不及了!”
完全将惱火抛到腦後的少年大笑着朝着黑暗深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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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彌漫着槍聲與硝煙的戰場上,雪莉·克倫威爾優雅地走着。
一座石像站在她的前方,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石像是将地下街内的磁磚、招牌及支柱等物胡亂混合之後,像黏土一樣塑形而成,高度接近四公尺。由于實在太高了,石像的頭隻能斜斜地抵在天花闆上。
她拿着白色油蠟筆在空氣中揮舞。比畫出的線條化爲命令文,指使巨大的石像往前進。
雪莉前方有一群身穿深黑色裝甲服的警衛。這些人将附近咖啡廳内的桌子、沙發等物堆積在通道上,制造出路障,從路障上方探出頭,不斷朝石像開槍。爲了不産生換彈匣的空檔,以三個人爲一組,當有一組在換彈匣的時候,别組就進行射擊,如同織田信長的火槍隊。
(強度還過得去,但沒什麽格調。)
雪莉興緻索然地做了這樣的評價。
由于地下街的通道本來就很狹窄,石像——石巨人艾利絲将通道整個擋住了,就像一道會移動的牆壁,一發子彈也打不到後頭的雪莉身上。
幾百顆子彈打在艾利絲的身上,卻沒辦法造成緻命傷害。艾利絲的手腳雖然被子彈打得坑坑洞洞,卻可以像磁鐵一樣把附近牆壁上的瓷磚吸到身上,自動修補破損的部位。
叮!響起了細微的金屬聲。
一個沉不住氣的警衛,拔掉了手榴彈的安全插鞘。爲了對石像後頭的雪莉造成傷害,他想将手榴彈投過石像兩腳之間的縫隙。
“艾利絲!”
在前一刻,雪莉舉起油蠟筆在空中一劃。
石像舉起腳來,踏在地面上,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地下街的地闆如巨浪中的小船一樣大幅度晃動。此時警衛正想将手榴彈丢出去,被這麽先聲奪人地一震,失去安全插鞘的手榴彈從他的手中滑落,掉到腳邊。
怒吼。
接着,爆炸。
血花四濺。這一型的手榴彈并非仰賴爆炸的威力,而是藉由碎片來傷人,因此路障沒有被炸飛。隔着路障,飄散出血的味道。僥幸從銳利的碎片風暴中撿回一條命的人,也爲了逃命而跳到路障外。
絕大多數的警衛都因爆炸的沖擊而放開了步槍。
唰!油蠟筆彷佛拔刀術般撕裂了空氣。
警衛們的頭頂上出現了黑影。艾利絲舉起宛如重型建築機械的手臂。
警衛們慌忙掏出預備用的手槍,但已經太遲了。
這麽虛弱的武器,沒辦法阻止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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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住那巨人手臂的,是一團紅色。睜開眼的警衛們看見眼前的景象想道。
即使在昏暗的視野裏也清晰可見,就算背對着也能感受到淩駕于巨人的壓迫感,真紅色的承包人用一隻手就将巨人落下的手臂停住了。
出奇的是,警衛們并沒有表現出過于驚訝的情緒,也沒有疑惑這個人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怎麽會在這裏,到底是怎麽擋住這個重達數十噸的手臂的,沒有一個人對這個狀況産生一絲奇怪。「最強」這個詞早在一年前就深深地刻在他們的骨髓裏了。
“嚯,挺酷的嘛,這玩意。比那個眼球養眼多了。”
少年狂妄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沉默。
“艾利絲!”
女性揮動油蠟筆,指揮着石巨人将手收回去。
但石巨人卻一動都沒動。
“什……怎麽了,艾利絲!”
察覺到異樣的女性再次指揮巨人,但依舊沒有效果。
“可惡,爲什麽艾利絲會……”
女性的聲音被少年粗魯的打斷了!
“艾利絲,艾利絲的吵死人了!想要這個人偶?給你!”
遠勝于之前的劇烈搖晃,整個地下街再次震顫起來。
赤色的承包人将石巨人緩緩擡起,然後,
向對方扔去!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