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是自稱最強最強的,你到底有多強啊?】
【能回答這個問題的話我就不是相川純了。】
-------------------------------------
“唔……”
少年恢複了意識,然後睜開了雙眼。
“…………什麽啊,我還活着啊。”
對自己的還活着這一事實感到吃驚了,很吃驚——雖然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但隻要用『再生』系列的能力,兩個小時後大約就能又可以開始活蹦亂跳。但這個事實必須在我的大腦還健在這個前提下才能成功實施,對方應該知道的,已經知道的——但是沒有,自己活下去了,在那一擊之下。
所以很吃驚——對方并沒有殺死自己。還是說——
“根本不想殺死我……嗎。”
這種天真的行爲也隻有他能做出來吧。這麽想着的少年開始移動視線,但在這種下隻要稍微動一下脖子腦袋就會向保齡球一樣跪下去的情況下,也就隻能用狹隘的餘光來辨别周圍的景色——沒辦法了。
『鷹眼』——Level5
瞬間,整個學區的俯視圖,映入了少年的眼中,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都能清晰的觀察到,一切線索都能用不同的顔色标記出來——所以以後用的時候還是把等級調低一點吧,我實在看不懂眼前的抽象派作品到底想向觀衆們闡釋什麽樣的境意。
默默地将能力取消後,少年開始用僅有的線索來了解現在的處境。
首先是自己身處的地點沒變……大概——周圍的地形實在變化得有些太大了,但從剛剛的『鷹眼』的坐标俯視可以得知自己還在第二十一學區,周圍也離奇的沒有人來聚集,看樣子是那兩個人做的善後呢,貌似都是「木原」來着?算了,和現在的狀況沒大有關聯。總之自己還是在山區深處的人工湖附近——雖然湖已經被我燒幹了。
然後是現在的時間——天空一片漆黑。從群星的位置來看我貌似才昏了不到一個小時呢,對自己的頑強驚訝了——周圍也沒有任何人的呼吸聲,看樣子那些人早就已經離開了呢,是因爲已經确信自己已經死了?還是肯定自己絕對不會死呢?不管如何兩者都不是什麽令人高興的結論。
脖子的斷裂處已經修複好了,但過程中沒有感受到疼痛,看樣子脊椎已經斷的不像樣了,既然這樣最後再生它吧,省的我疼的要死要活的。動了一下脖子看看自己的身體狀況——嗚哇,真慘啊,這樣子大概算是史無前例的全身粉碎性骨折了吧,仔細一看還有幾個關節失蹤了,大概要不是被擊飛到遠處,與不就是被那兩個「木原」給順走去做試驗了吧——這麽想自己貌似很悲慘啊。但話又說回來,能這樣的冷靜陳述事實的自己貌似也很可怕耶,是麻木了嗎?那可真是可憐啊,對自己産生憐憫了呢。
不過,雖然說了這麽多,但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沒想呢——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本來隻是想問一些問題的,結果卻被答案給惹毛了然後就直接打起來了,而且最後竟然發展到了把整個學區給毀了——雖然順便将實驗那時候的所積攢的怨氣全部發洩出去這點倒是不錯啦,但歸根結底從整體事态上将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個人瞎搞導緻的,對方隻是做出了「正當防衛」,從刑事法上也是自己的完敗呢哈哈。
那麽回到原點——自己去哪裏呢?
實驗所是想都别想了,好不容易撿回的一條命總不能再次想回去。那個家夥的家……呃,雖然知道對方不會太在意,但現在這麽厚顔無恥的過去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呢,所以暫且保留。不過就算想這些自己也沒有學生證啊通行證啊這類的東西,要是被警備員發現然後轟出去的話可就難辦了,我還想待在這個城市呢。
“要不……『暗部』?”
這的确是個方法,與其說待在随時會被發現的表側,盡幹髒活的裏側倒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障自己不會被警備員發現——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則是自己的存在将完全暴露在『高層』的視野中,而且不管是表側還是裏側,自己的這張臉也會引起各種各樣的風波,處理起來也比較棘手——當然,這裏并沒有對于同樣頂着這張臉的混球的擔心,那個家夥大概會很樂意接受這樣的麻煩吧。
翻來覆去想了不知道長時間都沒有任何結果,于是少年就不想了。
“算了,橋頭自然直嘛!辦法總會有的——總之先解決夥食問題吧。”
決定暫時把「吃」放在第一位的少年再看身體差不多已經再生完後,便站了起來,再次環顧四周。
“地表的掀起和大部分燃燒痕迹都是我的鍋,其餘的隕石坑就是他的嗎……這大概會修複成原來的樣子吧,貌似有一年前某人都把南極的一半都打碎,過了一個月都恢複成原樣的案例呢,所以大概沒問題。”少年再将視線轉移到「原人工湖」的位置“……嗯,蒸發的幹幹淨淨呢,連樣子都整容了呢,會不會變成天池呢?不過,像這樣整體一看我們鬧得還真是可以啊,不知道『統括理事會』會露出怎樣的臉呢?哈哈,有些期待呢。”
莫須有的期待了一下,少年活動了一下筋骨,确定再生沒問題後,看向布滿群星的天空。
“……說起來,那個家夥……到底跑哪去了?”
----------------------------------------------
“喲,這不是禦坂妹嘛,咋躺在這裏啊?”
“嗯?這個是啥?電漿體(Plasma)?哈,那個僞娘幹了件有趣的事情呢。”
“話說在那邊裝屍體的是當麻?喂喂,那麽遜的樣子躺在地上的話會錯過好戲的哦。”
“喂,你的那個姐姐貌似想要阻止這個呢,那麽就輪到你們出場了——還睡什麽,起來嗨啊!”
少女在斷斷續續的意識之中,聽見了聲音,熟悉的聲音,被研究人員強調過無數次的聲音,對這項殘酷的實驗視若無睹理所當然的在旁邊看着的聲音,同時也是唯一一個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種話的聲音。
少年的話,不管從那個角度上來說都相當沒道理。與其要求心髒随時會停止的禦坂妹妹勉強使用力量,爲什麽能力比在場的任何人都優秀數萬倍的少年,不使用自己的力量呢?對前因後果毫不知情的禦坂妹妹,在心中茫然地想着。
“快點起來吧,你的姐姐需要你哦,在姐姐将要倒下時扶她一把,所謂的妹妹不就是這麽一回事嗎。”
——禦坂妹妹無法出言抱怨。
雖然少年說的話相當過分,相當沒有道理。
但是看在朦胧的視野中,少女看到了,一個哭着哀求「幫助我」的小孩子。
“……”
禦土反妹妹不明白自己的生命有什麽價值。
按一個按鈕就可以制造出來的肉體、依照程式被輸入的虛無之心。禦坂妹妹真的相信,單價十八萬圓的生命就算壞掉了,大不了換新的就好。
但是,如今的禦坂妹妹卻有了不同的想法。
雖然自己的生命沒有任何價值,但是既然有人會爲失去這個廉價的生命而感到悲傷,就不能夠随意死去。
而良,就算是如此廉價的生命。如果能夠幫助眼前這個随時會哭出來的少女,那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禦土反妹妹如此想着。
因爲找到了該做的事情。
因爲找到了該守護的人。
“雖然我也不知道前因後果,上條那家夥有幹啥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禦坂妹妹慢慢将力量灌注到四肢之中。
“「這件事隻有你才能做到」——這一事實在此時此刻由人類最強擔保哦。”
(雖然禦坂至今都無法理解你的行爲——)
因爲,聽見有人對着自己說了這樣的話。
(——但是,不知道爲什麽,隻有……隻有這句話,卻深深打動了禦坂,禦坂坦率地描述感想。)
所以,自己才獲得了重新站起來的力量。
-------------------------------------
電漿體(Plasma)。
空氣經過壓縮之後,會産生熱能,柴油引擎之類的内燃機器便是利用這種原理在運轉的。而當都市裏的空氣被以超高的壓縮率加以壓縮之後,會變成一個攝氏超過一萬度的高熱球體,并将周圍空氣中的「原子」強制分解爲「陽離子」與「電子」形成所謂的電漿體。
原本隻有小小的一個光點,卻可以瞬間将周圍空氣吸入,膨脹至直徑二十公尺的大小。
周圍的一切黑暗,都在這純白的強光之下消滅。
“……呵!”
一股感動,在一方通行的全身上下流竄。正因爲剛才幾乎差點敗北,所以才對勝利的感覺有更加深刻的體會。
一方通行再次确信。
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存在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在自己面前。
就算是核子彈,或是少年那神秘的右手,也已微不足道。
“吼~,真是搞了個大新聞唉,嘛,不過比我的小就是了。”
赤色的聲音令一方通行瞬間摒棄了剛才的想法。
沒錯,還有一個人,可以阻擋在自己面前,站在自己的對面。
一方通行看向了前方,映入眼簾的赤色一如既往的冷笑着,一如既往的礙眼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臉部肌肉不收控制的抖動,一方通行張狂的,瘋狂的,扭曲的大笑響徹在黑暗中。
對,是的,自己不就是爲了超越他才進行這個實驗嗎。
光是打倒是不行的,光是勝利是不行的,最強終究會是最強,隻會是最強,隻是最強。
無敵——絕對的力量,沒有任何敵人。
隻有那樣,别人就不會挑戰自己。
所以——
“想跟我打?可以。”少年看着一方通行說道“我會很放水超手下留情的将你打趴在地上,但是啊——”
身爲某人朋友的少年将視線移到了一方通行的後方。
“——你最起碼得把那個已經裝屍體完畢的路人甲給我打倒吧。”
…………………………………………哈?
沙沙……一方通行的背後,傳來了聲響。
“……”
一方通行滿懷驚恐地回頭。
他看見了難以令人置信的事情。被風速一百二十公尺的暴風卷起,撞在風力發電柱上的少年,竟然慢慢站了起來。
少年的身上有無數的傷痕。好像隻要肌肉微微一用力,血就會從全身各處噴出來似的。那樣的身體根本無法使出什麽力氣,兩隻腳劇烈顫抖,兩隻手像柳葉一樣軟弱下垂。
但是,少年不會倒下。
絕對不會倒下。
“……………………………………………………”
一方通行感覺喉嚨跟沙漠一樣幹涸。
以常理來推論,這個少年已經無法戰鬥了。受傷如此嚴重的人,根本不堪一方通行的一擊。
隻要冷靜處理,就可以輕松獲勝。理性在高喊着。
但是,理性之外的某種情感,在警告一方通行絕對不要背對着少年。
全身上下,一陣一陣地發出危險訊号。
如果是一般人,會知道這隻是因疼痛所帶來的恐懼感。
“你真的很有意思——”
一方通行握緊了拳頭。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
上條移動傷痕累累的身體,往前踏出一步。
光是稍微移動身體,就感覺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要蒸發掉。稍微思考一點事情,就感覺意識随時會飛到九霄雲外。
即使如此,上條依然往前進。
意識已經模糊不清的上條,并沒有正确理解現在的情況。他不知道爲什麽會狂風大作,他不知道電漿球體爲什麽會消失,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還活着。上條的思緒已經殘破不堪,連這些最重要的事情都無法想得清楚。
“你真的很有意思——”
上條聽見了一方通行的聲音。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接着,一方通行對着夜空大吼。爲了打倒上條,他握緊拳頭沖了過來。跟之前一樣,他把腳往地面一踏,然後變更力量的「方向」,以炮彈般的速度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上條當麻已經完全沒有力氣。
他的身體已經沒有靠自己的雙腳站着走路的力氣、沒有靠自己的舌頭說話的力氣——甚至連用自己的腦袋思考事情的些微力氣都沒有。
但是,上條還是握緊了拳頭。
握緊。
擡起頭來。
一方通行以炮彈般的速度直線朝上條當麻沖來。
右手名爲苦手,左手名爲毒手。
隻要輕輕觸摸就可以殺人的兩隻手,朝上條的臉上突刺。
一瞬之間,時間停止了。
擠出全身殘存的少許剩餘體力,上條低頭彎腰。右手的苦手空虛地劃過上條的頭頂。跟在後面的左邊毒手則被上條伸出右手拍掉。
“給我咬緊牙關吧!最強的————”
雙重的必殺攻擊都遭到封殺,心髒幾乎凍結的一方通行聽見上條的聲音。
在兩人幾乎要碰在一起的超近距離,上條露出猛獸般的猙獰笑容。
“————我的最弱之拳,可是有點痛的!”
瞬間。
上條當麻的右拳,砸在一方通行的臉上。
纖細的白色肉體在鋪滿碎石的地面上快速翻滾,雙手雙腳無力地任由搖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