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吳新玉,旁邊一桌的青年們都悚然一驚,兩個看到吳新玉被打後霍然站起來的青年,在陳雷的掃視下心頭發虛,竟然下意識的想要坐下,更别說爲吳新玉出頭。
不過被陳雷眼神震懾的吳新玉,立刻又回過神來,他對陳雷知根知底,知道他的父親不過是個尋常的小官吏,當初能夠混進自己這個圈子,還是因爲看他出手大方的原因,事實上他們一群人裏面,沒有誰會看得起他。
這麽一個打不還手、整天嘿嘿傻笑的胖子,如今居然膽敢對他動手,他這是活膩了嗎?
飛天食府雖然不是帝都上等場所、名流聚集之地,但能夠來這裏吃飯的,也絕非普通人家,大堂在座的客人中,多數都是帝都中層官吏、貴族的家人子嗣,吳新玉有一小半都叫得出名字,反之,對方自然也多半認識他吳新玉,此時聽到這邊的動靜,一個個都看了過來。
腦門的劇痛令吳新玉“清醒”過來,在大庭廣衆之下吃了個大虧,如果不能找回場子,那他玉哥以後還怎麽混?
吳新玉當即大叫一聲,面色猙獰、雙目通紅,順手抓起身邊的桌沿,就要一把掀翻。
然而這張黑檀木桌,突然就變得如同精鋼澆築在地面一般,任他奮力掀擡,竟然紋絲不動。
大堂一衆客人被他一聲大叫吓了一跳,以爲他要放什麽大招,個個警惕起來,害怕被戰火波及,結果吳新玉面紅耳赤、青筋鼓起,開始和一張桌子較勁。
雖然飛天食府的古典圓桌都是用上好的黑檀木制成,份量極重,一張桌子少也有上百斤,但若說掀不起來,那也是不存在的。
不過白眼就坐在這張桌子對面,此時雖然還沒有端上菜肴,但桌上也有餐具茶水等物,如果真被這家夥掀翻,就會往白眼身上當頭蓋臉砸下,白眼豈會令他如願。
白眼端坐對面,小臂擱在圓桌上,整個圓桌便紋絲不動。
場面頓時變得搞笑起來,看到吳新玉和桌子較勁的模樣,和吳新玉同桌而來的青年們個個尴尬不已,而旁邊偷偷關注這邊的一位貴族小姐,則不禁撲哧一聲,掩嘴笑出聲來。
“你是來搞笑的嗎?”陳雷也看得一樂,又恢複了幾分賤格,湊到吳新玉身邊,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桌子,将它擡起幾公分,又輕輕放了下去,一臉好奇的看着吳新玉。
吳新玉之前在陳雷手裏吃了虧,雖然竭嘶底裏,想要将事情鬧大,但終究是不敢真和他再動手,見他湊過來,反而退開幾步,氣急敗壞的指着白眼道:“你給我把手放開!”
他這一退,自然氣勢全無,若說之前是纨绔公子嚣張跋扈,現在就宛如頑劣孩童無理取鬧,大堂裏的人看到這裏,不禁紛紛搖頭,遠處一名白發老者更是對着老友搖頭歎息:“這個吳家,真是破落了。”
冷瞳就坐在一旁,這時候也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出來吃個飯而已,萬事以和爲貴,就不要再吵了。”
他這句話本來是個台階,正常人鬧僵後聽到這話,大多也就順着這話說幾句場面話,然後就不了了之,但吳新玉卻找到了新的突破口,聞言一指冷瞳的鼻子,猛然喝道:“誰和你以和爲貴?該死的鄉下佬!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别以爲傍上了這個胖子,就能在帝都橫行,遲早要被人打死,還是早點滾回你的鄉下吧!”
“……”冷瞳無語,竟然絲毫生不起氣來,在廢土可從來遇不到這種蠢貨,因爲這種人早已被人打死,輪不到冷瞳出手。
廢土大陸,多的是孤膽遊俠,管你什麽身份,惹怒了一刀砍死,遠遠逃到另一座城市,照樣生活滋潤。
像冷瞳這種性格溫和的,隻能算是少數。
反倒是白眼聽了,霍然起身,雙目冷冷盯着吳新玉,妖異的右瞳雲蒸霧湧,仿若擇人而噬。
随着白眼站起來,吳新玉的幾名同伴也跟着站了起來,竟是絲毫不懼。
在纨绔的世界裏,如果身份相差不大,就得憑借實力說話,小輩打架,家裏不會出面,陳雷好歹也是帝都官僚子弟,所以發現陳雷厲害,他們就不敢動手。
但外地人卻不一樣,身份差距擺在那裏,實力反而無需計較,隻要敢動手打人,整個家族都會遭受連累,有時候一個家族的興衰,也不過是帝都官員的一句話而已。
如果沒有家族庇護,不過是些平民子弟,那就更好辦了,他們有好幾種辦法讓對方待在大牢裏關到死。
在帝都纨绔的眼裏,隻要是外地人,哪怕你是源力戰将,還不是要跪着說話?
眼看氣氛僵住,樓梯口突然又上來一夥客人,爲首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看到這邊對峙場景,不禁叫道:“新玉!你在幹什麽?”
吳新玉回頭一看,頓時氣勢全消,低聲叫道:“哥。”
冷瞳看過去,發現來人和吳新玉相貌有幾分相似,隻是年齡大了五六歲,顯得更加成熟穩重,一看就知有幾分血親關系。
比起吳新玉這種一臉春風得意,稍有挫折就竭嘶底裏的纨绔子,吳良玉以及陪伴他身邊的幾名青年同伴,才更像一名貴族子弟。
來人正是吳新玉的哥哥吳良玉,他掃了衆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陳雷的臉上,不禁和聲笑道:“原來是雷子回來了。”
說着他轉過頭,對身旁的另一名青年道:“嘉業,你家雷子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好歹大夥一起吃個飯。”
另外一名叫做嘉業的青年也十分意外,看向陳雷,半晌才道:“這家夥剛剛回來,讓他休息幾天再說。”
看他表情,似乎根本不知道陳雷已經回來了。
“你們怎麽回事?”看陳嘉業的神情,吳良玉也猜到幾分,于是轉移話題問道。
吳新玉有了依仗,立刻一指冷瞳和白眼,叫道:“也不知道陳雷哪裏找來的蠻子,跑到帝都來撒野,一言不合,就想動手打人。”
本來他想指控陳雷,但一來陳雷的二哥陳嘉業也在場,二來大家都是熟人,就算鬧了矛盾,最後也會不了了之,于是他矛頭一轉,盯上了冷瞳和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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