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眉頭微皺,尚未弄明白白眼這句話的意思,突然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危機感,他不假思索拔出長劍,身形暴退,同時長劍向前一抽。
就在白眼身後的房間裏,一道暗紅色的源力光芒洞穿房門,正中杜白揮出的長劍,這道源力光芒被長劍抽中,稍稍偏移了軌迹,擦着杜白的耳朵飛出,直接轟穿了另一邊的院牆,又在院外的街道上炸出一道大坑,這才能量消散。
這是一發源力子彈,威力足以擊殺二階戰士,杜白雖然格開了子彈,承受的部分力道依然令他連連後退,腳步一陣踉跄,差點摔倒。
“冷瞳!”看到這發源力子彈,杜白就知道了它的主人,不禁怒喝道:“出來受死!”
“是你?”冷瞳大步走到了白眼身前,看到白眼搖頭表示無礙,才看向杜白,眼裏一陣疑惑。
在他看來,雙方雖然有點不愉快,但甚至還算不上仇怨,也不至于追到遠隔萬裏的廢土大陸來吧?
不料冷瞳這種态度,更激起了杜白的怒火,自己跨海尋仇,對方卻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他臉色鐵青,挺劍直刺。
杜白在考核結束之後,就不再壓制等級,輕松晉升到了二階,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實力起碼提升了五成,他的長劍快逾閃電,同樣重逾千斤,威力和源力子彈相差無幾,他不信冷瞳能夠接下。
然而冷瞳沒有正面交鋒,隻是微微側身,就避開了這一劍,他皺着眉頭冷聲道:“試煉場的事,是你們的不對,有必要追到這裏來找麻煩?”
杜白不聞不問,連攻三劍,最後一劍劃出一道清亮的弧光,顯然是動用了戰技,冷瞳避無可避,隻能擡起蛛魔手斧抵擋。
兩把武器第一次交鋒,立刻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音波震蕩,遠在數米外的白眼都感覺到耳中一陣轟鳴,不自覺地後退幾步。
然而出乎杜白意外的是,冷瞳隻是順勢一旋蛛魔手斧,就将他這重逾山嶽的力道化解。
一凝神,杜白才察覺到,冷瞳竟然也已經成爲了二階源力戰士。
一階和二階的區别,尤如鴻溝,雖說能夠源力覺醒的人類算得上千裏挑一,但是基于人族數十億的人口基數,一階源力戰士還是比較常見的,即使是廢土大陸的村鎮聚落,也能見到一兩個自然覺醒的源力戰士。
然而茫茫多的一階源力戰士裏,能夠晉升到二階的人,卻是真正的少有,畢竟能夠晉升二階,意味的不僅僅是過人的天賦,還有功法的傳承。
大家族出身的杜白自然不用考慮傳承的問題,他家雖然是杜家的一個小附庸,但若是放在廢土,他的父親起碼也是一城之主,是有着子爵身份的正牌貴族。
但冷瞳卻不過隻是來自廢土的無名狩魔獵人,這種身份,即使天賦卓越,奇遇疊出,也罕有二十歲不到就晉升二階的例子。
二階源力戰士,放在遠征軍中就是校官級别,二十歲不到的二階,就算在帝國精英軍團裏,也是着重培養的精英。
這份天賦和境遇,連杜白也感到嫉妒,這更讓他惱火,這麽一來,冷瞳幾乎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令他厭惡的味道。
“不錯,想不到你也晉升二階,今天正好和你分個高下。”雖然嫉妒,杜白卻不會忌憚,他戰意更增,持劍再次撲上。
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一聲痛哼,冷瞳餘光掃過,不禁頭皮一炸,怒喝一聲,手中再不留情,源力狂湧而出,蛛魔手斧凝聚起天藍色源力光芒,揮劈速度頓時翻了一倍,狠狠地劈在了杜白的源力長劍之上。
杜白早在冷瞳有所動作時,就意識到危險,他極力想要避開這一招,卻避無可避。
兩把武器相撞,發出刺破耳膜的轟鳴,源力長劍再也承受不住打擊,“喀嚓”一聲從中折斷,蛛魔手斧去勢不絕,劈向杜白的胸口。
杜白脖子上的玉佩驟然亮起強光,彈出一個護盾,這個護盾撞上蛛魔手斧,頃刻就被擊碎,但也救下了杜白的性命,他被巨大的撞擊力轟飛,跌落在四五米開外,在地上狼狽的一個翻滾,才順勢站了起來。
他脖子上的玉佩已經崩碎成粉末,胸口微微下陷,臉上分泌出一層冷汗,顯然受了重傷。
這一擊,已經有了三階的實力,如果不是玉佩防具的保護,就算他再修煉一年半載,也接不下這一擊。
原來對方一直隐藏着底牌。
而冷瞳之所以突然爆發,是因爲身旁白眼的遭遇。
就在冷瞳和杜白的交戰中,一直隐忍在旁的遠征軍軍官,瞄上了身受重傷的白眼。
之前被白眼一擊擊敗,這名軍官怨念深重,這時候見冷瞳和杜白糾纏,而白眼被兩人的戰鬥逼開老遠,他臉上浮出一絲殘忍的獰笑,不動神色的挪動位置,慢慢向白眼靠近。
白眼早在和杜白的戰鬥中精疲力竭,肩窩的劍創雖然不再流血,卻深入骨髓,痛徹心扉,他的臉色一直慘白,極力忍受着劇痛。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到背後風動,巨大的危機感襲來,下意識的往旁挪動一步。
然而已經晚了,一根彎曲的軍刺,從他背後捅入,又從前胸刺出,白眼張了張嘴,卻叫不出聲來,隻是發出一聲痛哼。
原本在十多米外的遠征軍軍官,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手中的軍刺緩緩施力,幾乎将白眼提了起來,他湊在白眼耳邊嘿嘿冷笑:“怎麽了?舒服嗎?小家夥。”
遠征軍軍官剛剛說出這句話,冷瞳就已經到了眼前,此時他的左眼一片湛藍,右眼猩紅如血,這是同時發動屍鬼狂暴和猩紅右眼的征兆,兩個強化戰技發動,冷瞳的實力再次飙升,他隻是簡短的吐出兩個字“死吧。”就輕飄飄一斧劈向遠征軍軍官。
看到冷瞳的變化,遠征軍軍官雖然說不出所以然,但感受到驟然而來的毛骨悚然、如墜深淵的壓迫,顯然也明白對方處于爆發階段,哪裏還敢抵抗,直接就發動了最後一次瞬移戰技,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然而在他逃離之前,看似輕飄飄落下的蛛魔手斧,還是碰觸到了他的身體。
遠征軍軍官消失不見的身形從半空中閃出,狠狠地跌落地面,身體仿佛被巨大的手掌握住後狠狠一捏,四肢全部怪異的扭曲蜷縮起來,臉上青筋密布,五官噴出血線,落地後已經死了不能再死了。
冷瞳那一斧看似輕巧,其實已經将體内全部的狂暴源力凝聚起來,送進了對方的身體。
在他一階的時候,剛剛獲得狂暴源力,一發震蕩射擊就能令二階源力戰士體内的源力暴走,現在晉升二階以後,狂暴源力的效果大幅提升,全部的狂暴源力,足以令任何二階源力戰士的源力爆炸,從而摧毀對方所有的身體機能。
不過釋放了所有狂暴源力的冷瞳,自身也極不好受,他從屍鬼狂暴狀态中退出,臉色蒼白,抱着白眼,冷冷地打量了一眼杜白,抓起白眼遺落的手斧就退入房間,然後房間後牆轟然坍塌,冷瞳抱着白眼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