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軍軍官的軍刺剛剛捅破目标的皮甲,眼看就要得手,卻在這時雙眼一花,對方竟然以自己都無法鎖定的速度抽身撤退,下一瞬,一把猙獰的尖牙手斧朝自己的腦門劈下。
攻防扭轉隻在一瞬之間,軍官一聲怪叫,傾盡全力後躍,同時手中兩把軍刺縮回,交叉格擋在身前,千鈞一發之間,終于擋在了手斧之前。
可是兩把軍刺和蛛魔之咬剛剛接觸,這名軍官就駭然發現自己對策失誤,蛛魔之咬上攜帶的恐怖力道,幾乎是他全力的兩倍以上,兩把源力加持的軍刺在剛一接觸就扭曲變形,如同兩根砸彎的鋼筋,半截軍刺直接鑲進了他的雙肩,這簡直是螳臂當車。
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三把武器交鋒之處濺起大蓬火花,遠征軍軍官倒飛而出,砸在數米之外的院牆之上,整個院牆轟然震動,随即倒塌,軍官倒在滿地碎磚之上,五官都流出血線,又被泥塵覆蓋一身,狼狽不堪,掙紮半晌也沒能重新站起來。
情形陡轉直下,連杜白也爲之一愣,不由重新審視白眼。
看着白眼眼中的白霧緩緩散去,臉色則一陣發白,杜白搖搖頭道:“讓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白眼充耳不聞,沉默以對,他驟然發動蛛魔之咬技能,雖然重創了遠征軍軍官,自己也不好受,體内源力幾乎被抽去一半,這還是在銀白右瞳技能發動期間,自己的源力總量得以提升的情況下,換成平時,這一擊就能耗光他的源力。
畢竟他沒有冷瞳的源力掠奪,源力總量和常規的源力戰士相差不大,撐死了也隻有三四百左右,能夠發動蛛魔之咬已經不錯了。
“哼!”見白眼不知好歹,杜白冷哼一聲,緩緩抽出長劍,狹長的細劍在月光下流淌出銀色的流光,随即一閃而逝,下一刻已經刺向白眼的眉心。
他的爆發速度或許不如遠征軍軍官的閃擊,但這隻是他正常的身法,在他看來,動用了某種秘法暫時大幅度提升實力的白眼,隻要無法一直發動秘法,那就絕不是他的對手。
白眼一個後躍,堪堪避開了這一劍,然而人在空中,對方的長劍就如毒蛇般纏上,白眼冷靜地揮起手斧格擋,長劍和蛛魔之咬接連碰撞,迸發出刺耳的金屬交擊聲,短短數秒,兩人的武器就連拼了十多記。
數秒之後,兩人分開,白眼握住蛛魔之咬的右手垂下,微微顫抖,剛買的戰鬥服再次碎裂,露出裏面的硬質皮甲,而這套足以抵擋步槍子彈的精良皮甲上,再次多出三道裂痕,其中一道劃破襯衣,流出一線血迹。
雖然極力抵擋,但是在杜白淩厲的劍式下,依舊有三道攻擊無法避開或格擋,如果不是裝備足夠精良,白眼此時已經被開膛破肚了。
即便如此,雖然看似隻是輕傷,但是淩厲的劍氣貫體,也絕不輕松,如果此刻白眼脫下衣服,就能看到他中劍之處,浮現出三道深紫色的鞭痕。
一交手,白眼就心頭微沉,眼前這個銀發青年,同樣是二階實力的源力戰士,而且實力比那個軍官隻高不低,再加上劍技精妙,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的精英,在他手裏,别說取勝,隻怕撐不了幾分鍾。
他心裏算了算時間,微微咬牙。
而杜白卻眉頭微微皺起,目光看向自己的長劍,這把一階源力長劍的劍鋒上,赫然多處三四處微小的豁口。
能夠令一階源力武器出現破損,這不僅僅意味着對方手裏的武器品質高于一階,同時也意味着對方的身體屬性同樣超過一階。
尋常一階源力戰士遭遇這種程度的撞擊,可不會導緻源力武器的損毀,最大的可能而是武器磕飛脫手甚至是腕骨崩碎。
一階和二階的身體屬性差距明顯,超過十點力量值的對拼對于一階戰士來說重逾山嶽,但對二階戰士來說不過是正常的力道。
杜白的實力停留在一階的時候,近戰就罕見敵手,連冷瞳都不想正面交鋒,此時晉升二階,實力大漲,攻擊卻仍被一個一階小子接下,這不禁令他有些驚訝。
他當然不知道,白眼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打過了一千場黑拳,對手不是狼人戰士、黑道拳手,就是各種各樣的一階生物,近戰經驗早已豐富無比。
看着眼前這個沉默的少年,杜白不禁點點頭,說道:“跟着我,我保你榮華富貴。”
擁有這樣的實力和天資,不是大家族出來的子弟,就是各大學院流派的傑出弟子,在廢土底層可十分少見,若收爲部衆,倒是個好苗子。
杜白清亮的聲音在安靜的院中響起,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吸氣聲,而那個剛剛平息逆流的源力、勉強站起來的遠征軍軍官,眼裏更是湧出一股熾熱。
這可是來自大家族的招納。
白眼卻如同未聞,深吸一口氣,将蛛魔之咬換到左手,然後橫在胸前。
“哼!”見白眼如此,杜白再次冷哼一聲,不再多說,長劍倏然挺進,直刺白眼胸口。
這一次,他顯然不再輕敵,手中長劍經過源力灌注,散發出一層淡淡的毫光,和白眼的蛛魔之咬剛剛接觸,就震得白眼身形不穩,臉色發白。
白眼盡量閃避,不去硬碰,但是杜白的出劍速度太快,根本無法全部躲閃,隻能憑借意識截攔下來,就算這樣,也依舊被逼得連連後退。
一路退到了正房台階下,硬接了杜白的一記上挑,白眼再也吃不住武器上傳來的恐怖力道,蛛魔之咬脫手而飛,釘在了身後的庭柱之上。
而杜白的下一劍刺出,命中白眼肩窩,白眼後腳抵住台階,雙手死死抓住劍刃,長劍卻仍然一分一分地刺進他的身體。
杜白一手持劍,憐憫地看得他,說道:“我的話還有效。”
白眼隻顧死命抵抗着長劍的穿刺,雙手早已鮮血淋漓,血液順着長劍滑落,他默默數着時間,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低聲道:“半個小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