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是冷瞳晉升二階的關鍵時間,不單是白眼豔羨,就連冷瞳自己,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
事實上早在幾天之前,冷瞳就抵達了突破的臨界值,隻是身在野外,随時都會遭遇戰鬥,隻能強行壓制住蠢蠢欲動的源力,拖到了今天。
冷瞳這是第一次自主進階,可以說絲毫沒有進階的經驗,所以不敢有一絲亂來。
至于以前的源力覺醒,那是被動激發,自己在垂死掙紮之際,莫名其妙就成爲了源力戰士,不能稱之爲經驗。
當晚,冷瞳爲了避免意外,帶着白眼到了另外一家僻靜的旅館,租下了一個小院,白眼端槍守在院中。
這時的冷瞳,體内的源力讀數已經突破了一千,這是大部分二階源力戰士也達不到的數值,他的源力壁壘就算比常人更爲堅固,在這麽龐大的能量擠壓下,即便沒有可以發起沖擊,也開始搖搖欲墜。
冷瞳手裏握住一枚二階源晶,意識沉入源海之中,眼前所見,是一片浩瀚的星空,無數源力如星雲般,在源力漩渦的牽引下,圍繞着源力漩渦周期性的轉動。
暗運長青訣,源力漩渦緩緩收縮加速,調動起這片星海,紛紛湧進漩渦,漩渦幾乎凝結成爲實質,如鑽頭般往下伸延,最後抵達了源海深處的源力屏障。
源力戰士的源力之海深不可測,光是現今人類所知的深度,就有九重天關,前兩重戰士,中三重戰将,後三重戰王,第九重天關屏障被打破,就是傳說中的源力主宰,至于再後面的境界,因爲尚無人能夠達到這種高度,所以目前無人可知。
冷瞳的第一層源海天關雖然不知爲何,比普通源力戰士更加堅固,但是現在他的源力總量遠高常人,源力漩渦剛剛抵上源力屏障,整個屏障就一陣劇震,仿若堅冰受到撞擊,裂開無數龜裂。
冷瞳不知道後續變化,一絲不敢亂來,隻能穩定的掌控着源力漩渦,緩緩擠壓着即将破碎的源力屏障。
就在這時,一股冷意侵入身體,冷瞳稍一分神,源力漩渦大幅度晃動,無數源力逃逸出鑽頭,源力鑽頭差點潰散,冷瞳趕緊凝神運氣,死死控制住源力漩渦,不讓它松懈下來。
而院子裏的白眼,則從躺椅上站立起來,雙手持槍,眼神銳利,盯上了緊閉的院門。
木質的院門迸發出四道細長的交叉銀光,随即院門四分五裂,轟然炸開,一個身穿一襲月白風衣的銀發青年大步走了進來。
“冷瞳呢?”這個銀發青年正是杜姗姗的表哥杜白,他盯了一眼白眼,就移開目光,掃向正屋,顯然根本沒有把白眼放在眼裏。
除了杜白,他身後又湧進十來個手持步槍的遠征軍戰士,一個軍官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向杜白低頭道:“周圍已經全被控制,要犯逃不出我們的包圍。”
“嗯。”杜白點點頭,眼中浮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厲聲喝道:“冷瞳,出來受死!”
沒人知道,他這段時間忍受了怎樣的折磨。
成爲杜姗姗的輔兵,是他的家族崛起的契機,爲此,他強行壓制實力将近一年,就是爲了在杜姗姗考核之前,不會晉升到二階,從而失去輔兵資格。
而以他精湛的武技和狩魔技藝,一階狩魔獵人中基本沒有對手,沒有理由不能讓杜姗姗名列前茅。
然而這一切都被冷瞳給毀了,在這次考核評分出來之後,杜姗姗的父親杜天途就在沒有出現過,原本自己家族和杜家保持的良好關系,也驟然僵硬起來。
杜天途雖然隻是軍機大臣之子,但本身的官職及爵位都比杜白的父親要大上許多,一直是他家族努力攀結的對象,就算他本人不情不願,也得遵從自己父親的安排。
杜天途可不像弗朗西斯侯爵一樣,能夠對女兒的考核成績絲毫不在意,相反,他對這次杜姗姗的考核尤其關切,這影響着他的許多後續安排,不料這次考核成績出來,令他措手不及,自然對杜白沒什麽好印象。
面對杜家的冷眼,父親的斥責,向來自傲的杜白,心裏憤怒可想而知,這一切,隻能歸咎于突然出現的冷瞳。
特别是在得知冷瞳不過是爲了一些賞金而來後,他的怒火徹底釋放。
爲了幾百金币,就幾乎斷送了他的前程。
“團長有事,恕不見客。”不料白眼對十多杆步槍視而不見,隻是盯着銀發青年,死闆地回答。
“你這是找死。”一旁的遠征軍軍官臉上浮現出猙獰笑容,兩根軍刺從他軍服袖子裏彈出,“讓我來教訓教訓你。”
這個遠征軍軍官正是這座小城的最高軍事長官,遠征軍戰鬥營的營長,二階源力戰士,晨曦大陸的大人物在場,他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
說罷他就身形一閃,消失了蹤迹,下一瞬卻到了白眼身後,軍刺自白眼肋下狠狠捅去。
作爲二階源力戰士,這個軍官掌握了更多的源力技巧和戰技,這種位移雖然不是瞬移,但是短時間爆發的速度超出同階的數倍,幾乎能達到瞬移的效果,也隻有銀發青年這樣的高手,才能勉強看清他的運動軌迹。
換成别人,就算同爲二階戰士,也難以招架這種出其不意的攻擊。
這已經是這個軍官的底牌,這項戰技一天至多能夠發動三次,他想着一招秒殺對手,博得杜白的贊賞。
不是誰都像冷瞳一樣無所謂權勢,這個軍官身爲遠征軍營長,在這座小城裏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但他的年齡不超過三十,這點成就遠不是他想要的,哪怕成爲杜白的随從,前途也比窩在這種小旮旯裏強。
這種近乎瞬移的戰技的确罕見,假以時日成長起來,殺傷力更加可怕,連杜白也不禁有些感歎,廢土之地果然藏龍卧虎,這一招出手,就算自己也得全力以赴才能接下。
而這個時候,軍刺已經快要捅進白眼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白眼,他的銀白瞳仁突然如煙霧般噴湧擴散,瞬間占據了整隻眼睛,一下子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白眼。
在他的視界裏,時間一下子變得極其緩慢,他甚至有閑暇環顧一圈,将所有人放慢的表情映入眼眸,然後才偏頭看向貼近自己的遠征軍軍官。
軍官的臉上還保持着殘忍的得意笑容,兩把軍刺以緩慢的速度交叉刺破白眼的戰鬥服,然後抵上皮甲,皮甲被擠壓、破裂,白眼開始感受到軍刺上無匹的力道以及疼痛,雖然軍刺尚未刺進皮膚,但是巨大的穿透力已經開始壓迫他的肋骨和髒器。
每次進入這種狀态,都讓白眼心裏無比的平靜,甚至帶有一絲居高臨下的俯視和索然無味,他後退一步,抽出蛛魔之咬,灌注源力,然後朝前劈去。
時間再次回歸正常。